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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31:08 作者: 懷愫
兩人四目相對,最後是衛善吸吸鼻子,知道他一定是要去的,抬手揉揉眼睛,伸出和來小手指頭翹起來:「咱們拉勾。」
至於到底允諾什麼,都不必宣之於口,秦昭伸出手來,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吻在額間花鈿上:「不必拉勾,我心裡明白。」
抱著她搖晃兩下,馬車穩穩不動,倒是傳出些花簪步搖的細碎聲響,小福子一聽在心裡嗞牙,和小順子兩個互看一眼,這會兒打擾總不太好,可若是一聲不出,大家都站在門前,雪落得滿肩都是,也不知道爺甚時候完事。
一眾人都尷尬站著,秦昭掀開帘子跳下車去,跟著伸手抱下衛善,小福子這才探頭張望,看見裡頭乾乾淨淨,鋪的氈子軟毯整整齊齊,半點痕跡也沒有,鬆一口氣。
秦昭握了衛善的手,吩咐管事道:「把藤花閣打開收拾乾淨,鋪上錦帳絨毯,再去暖房挑幾盆花,支個爐子燙酒,我和王妃要去賞雪。」
藤花閣建在池邊上,原來那株百年紫藤樹下只搭了個涼亭,秦昭把亭改成屋,支起架子下在底下塔起一間竹屋,屋頂的竹子春日裡就拆了去,藤花從屋頂垂落,這原是春天賞玩的景致,這會兒雪落得這樣厚,池子都結了凍。
管事聽了吩咐也不能勸,小福子跟著去辦,在屋裡鋪了三層厚絨毯子,專挑青綠色織了流雲曲水錦花著錦的鋪在地上,再把無窗的一面也都掛上毯子,燒起炭盆,設上十二扇子的花卉大屏風,屋裡擺滿了盆花,小福子還差人搬了一個淺缸來,裡頭一金一銀兩條錦鯉。
關上門屋中便春意融融,衛善只著單衣枕著秦昭的胳膊躺在軟毯上,知道這是他將要走了,故意逗自己高興的,秦昭指著竹屋頂對她輕笑:「春日裡藤花開的時候,我怕不能陪你賞花,今日提前補上。」
兩人成婚才兩個月,太后喪事裡不曾真的親近過,此時離情乍起,聽見這話心裡一層層泛起漣漪,衛善撐起一邊胳膊側身看向秦昭,伸出一隻手來,抽出發間簪的那顆明珠簪子。
秦昭見她側身望著自己,已然目不轉睛,待看她把頭髮拆去半邊,倏地抽了一口氣,立時就要傾身上來摟住她,被衛善輕按住肩。
衛善玉白面頰兩抹暈紅,又羞又要去看他的眼睛,白日裡很有些羞意,兩人親密總先飲酒,這會兒酒還在爐子上溫著,一口未飲已經情動。
瑪瑙扣子一解,烏髮全撒在肩頭,羅衫退到胳膊上,露出雪藕似的一段胳膊,秦昭一隻手搭額前,一條腿曲起來,看她含羞帶怯輕解羅衫,吸了幾口氣才方生生忍住不反撲上去。
衛善半邊身體壓在他身上,手指伸手衣裳里去,學著那畫冊上的樣子,才剛撫弄一下,就被秦昭欺身壓住,烏髮纏在一處,上下一吻,屋裡便只聽見細細碎碎的喘息聲,一時雲龍破水,花潮暖洞,身子緊緊膠著,從毯子這一頭,滾動那一頭,秦昭一腳碰翻了花枝。
毯邊繞著擺了一圈花芍藥,在暖房裡熏了十幾日,紅瓣芍藥花苞綻開,露出裡頭嫩色的花心來,輕輕一碰便落了一地的花蕊。
衛善肩上沾著花粉,身上落了芍藥花瓣,根本無暇用手去拂,緊緊攀著他的腰背,口裡嚶嚶出聲,又像討饒又像撒嬌,連著叫了七八聲的二哥。
秦昭成婚之前還想讓她改口,此時聽見她這樣叫,身上除開一地,無有一處不酥麻的,喉嚨口悶悶出聲,一時停住,手掌撐在毯上,腰間暫緩使力,背上細密密的沁出汗珠。
他突然停住不動,身下的人兒半眯著張開眼睛,粉唇早已經吮得殷紅,迷迷濛蒙又喊一聲二哥,身子不住輕輕顫抖,面上紅暈未去,才剛歇得一刻,就又被頂著拱起腰肢。
自午到晚,典膳所送了膳桌來,裡頭不叫人,沉香小順子幾個就只能在茶房等著,就見天色越來越晚,竹屋裡連燈都不點,一桌子菜也早就涼了,素箏沉香哪一個都不敢去拍門,眼睛看著小福子,小福子把頭一縮,咽了口唾沫:「你們別看我,我可不敢。」
沉香紅了面頰:「再怎麼,也得進去添些炭。」雪停時比下雪更冷些,這麼個燒法,紅螺炭早就該燒完了,可誰也不敢叫門,只能幹等著,一直等到竹屋有光,這才松一口。
秦昭點亮了燈火,衛善裹在黑狐毛的斗蓬里,只露出一張臉來,嘴唇面頰都似抹了胭脂,身上未著寸縷,緊緊裹著,嬌聲問他:「找著了沒有?」
紗衣抹胸小鞋褻褲都不知扔在哪兒,最後一隻鞋子掛在了花枝上,秦昭赤著上身伸手摘下,替她把鞋子穿好,兩人胡鬧許久,藤花塢中似另一個天地,貼著睡到天昏地暗,從他記事起,就沒有過這樣放肆的日子。
秦昭說要開飯,典膳就是深更半夜也得做好,何況此時才剛掌燈時分,素箏冰蟾進來添了炭,太監把膳桌搬到窗邊。
秦昭餓得很了,衛善卻一點都不覺得餓,挑了半日撿出一塊花糕來小口吃著,只覺得身上每一塊骨頭都是酥的,腰上又酸又軟,坐都坐不直,只能挨在他懷裡,頭往後仰靠在肩膀上,看著他吃東西,抬頭吻他的下巴。
秦昭低頭看她,把她圈得更緊,兩人隔著盆花膳桌去看外邊的雪景,天上綴滿了星星,秦昭忽地嘆息一聲,他說的膽怯怕死都是真話,心裡裝著她就突然膽小起來,恨不能從此一輩子平平順順,安然到老,握著手親上一口:「咱們晚兩年再去封地,往後天天過這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