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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也不算晚，昨晚他離開的時候，天已經見亮了，陸雲商根本沒睡多久。

    他又想起昨晚的時候，陸雲商似乎很喜歡擁抱，雙臂分明已經酸軟無力，還是盡力地勾在他的脖頸上。

    陸雲商的喜惡是很明顯的，喜歡肢體接觸，喜歡細密的親吻，也喜歡交纏的深吻。

    總之，是喜歡一切像是「被愛」的行為。

    他們都是可憐的，缺乏愛意供給的人。

    他突然好想見到陸雲商。

    【程煥：作為補償，罰你陪我過生日吧？哥，你有空嗎，陪我過一天生日怎麼樣？】

    或許他們並沒有熟悉到這種地步，或許正月里都應該和家人一起團圓，可他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陸雲商：好。】

    第29章 「做你的亞軍，確實是禮物。」

    程煥後續又問了陸雲商現在在哪裡，陸雲商也不想管什麼社交禮儀，直接甩給他了一個位置分享。

    他點開，那是一個小型遊樂場，沒什麼名氣，在從別墅回市中心的公交線路上。

    到達的時候，陸雲商正坐在旋轉木馬上，穿著他高中買錯了尺碼的衣服，倒也不算違和。

    他默默走過去，等旋轉木馬停下。

    陸雲商坐在上面閉目放鬆，三五次經過他，都沒有發現他已經到了。

    沒辦法，陸雲商看不到他，他就自己到陸雲商面前去好了，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做的。

    旋轉木馬的一次收費時間結束，陸雲商從上面走下來，低著頭，撞上他的胸膛，才猛地抬起頭來。

    陸雲商笑了一下，「抱歉，沒睡醒。」

    雖然陸雲商昨晚睡得晚，可到了早上，多年形成的生物鐘又把他叫醒。

    他以為自己踏上陌生人床榻的時候，應該是痛苦的，羞恥的。

    可事實上，真的經歷過這一刀之後，他如釋重負，只想找任何事情繼續發泄自己心中擠壓已久的陰霾。

    坐公交、去遊樂場，或者……做愛。

    程煥伸出食指，隔空點在陸雲商的眼下，「哥，我第一次看見你黑眼圈誒，你昨晚熬了多晚啊，放假就不要工作了。」

    陸雲商沒多說，或許是不想聊關於昨晚的話題，不好解釋。

    陸雲商：「這個小遊樂場還挺不錯的，設施還算全，只是有點舊了，沒那麼美觀，人們都不愛來了。」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答應了陪程煥過生日，怎麼讓人家跑來陪自己了，放鬆過度，有點隨心所欲了。

    他問：「你對這裡有興趣嗎？」

    程煥看出了陸雲商的想法，寬慰道：「當然，其實我小時候來過，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還在。我可和別人不一樣，我不喜歡那些新建的遊樂場，我就喜歡這一個，我覺得這裡是全首都最漂亮的。」

    陸雲商搖搖頭，「你剛回國，沒多轉轉，首都現在開了特別多遊樂場，加了很多新鮮的設施，你看到也會喜歡的。」

    只不過是一個對遊樂場的看法，程煥卻異常認真，「不，別的遊樂場建設的多麼花哨，我都不會多看一眼。我跟這個遊樂場有感情，有回憶，多少新鮮感都不比這些珍貴。」

    陸雲商聽著，默默點了點頭，「其實我之前也這麼認為。新鮮感總有膩歪的的時候，回憶卻越沉澱分量越重。」

    「可是我現在又覺得……」陸雲商撫摸著旁邊破了皮的告示牌，「從前新鮮感少有，現在遊樂場一個接一個，人們膩了第一個就有下一個，越來越多。根本沒有時間留給回憶沉澱。」

    程煥裝成兩個身份已經夠費精力，不想再打啞謎，乾脆直說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新鮮感，人也不能和遊樂場比，如果一個人真的愛你，他不會去看別人一眼，就像你，只要還在和辛哥持續關係，就不會給別人半點機會。」

    說忘他又立馬認慫，「我說完就會忘記，哥，你不用在我面前有負擔。」

    陸雲商轉頭，看著程煥眉心的擔憂，也伸出食指，揉開了程煥緊皺的眉頭，「如果我真的有負擔，就不會和你說這些了，你這麼聰明，每次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和辛哥……最終會走到哪裡呢。」

    他和辛騰都是舊的遊樂場，雙雙被新鮮感取締。他可以在這場鬧劇結束之後，重新學會念舊，辛騰……希望辛騰也會吧。

    他偏頭打量著程煥，「你知道嗎？昨晚我做了一件特別出格的事，卻意外地重塑了很多我的觀念，有些沉重的東西，其實可以拋掉。」

    「你也是。」陸雲商往卡丁車的方向走，右手搭上程煥的肩膀，「不必沉淪在過去，當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程煥不認同，他拉住陸雲商的胳膊，原地停住，拉得陸雲商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他雙手箍住陸雲商的雙肩，同他對視，「我是沒有見過首都的新遊樂場，可國外的見過，各種樣式的都有。回到首都，我還是最喜歡這裡。」

    陸雲商眯眼看著程煥，「你也是在說人嗎？」

    程煥嚅囁半晌，沒有回答，他還是著急了。雖然黑夜裡，他們已經極盡親密，但現實中，陸雲商和程煥不過是認識了兩個月的普通朋友。

    他還不夠資格暗示。

    於是抓著陸雲商的肩膀轉了個方向，「沒事，我們去開卡丁車。」

    陸雲商沒有追問，他現在只有釋放的欲望，沒有傾聽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