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2023-09-21 06:12:13 作者: 散人兮
    想起姑娘的兩隻手,蕭慕雲還當真走近了,粗略瞥一眼,便鳳眸眯成條縫。

    「是。」

    張德:「……」

    莫輕輕唇角微翹,不等張德辯駁,也開口道:「大人,其實此人不僅兩番欲殺害我,丟失的女童也是被他所擄走。」

    她字字慷鏘,門外人聽得清楚,頓時喧囂又起。

    「肅靜!你繼續說。」

    莫輕輕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再托出,末了,不忘看向陸知縣旁的師爺,「牛師爺,您可還記得半年前,我曾帶著傷來過縣衙。當時便向您說過,我受歹人所害,您還讓畫師描過一副畫像。」

    看看陸知縣,牛師爺垂眼思索片刻,突地一臉恍然。立即喊人來,輕語一通。

    不待多時,小廝便送來畫像。陸知縣兩相比對下,豈有不明白的,吩咐人將畫像送到周聰面前。

    「這你可認識?」

    周聰只看一眼,便斷定道:「認識認識,小人初見張德時,他就這副樣子。這次變化太大,我還差點沒認出呢。」

    「張德,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一個小娘子,手無縛雞之力,又與你素未相識,難不成從半年前就開始算計你了?」

    縱使再不服氣,可張德也只是空口白話,辯駁無力。到此還激起民憤,縣衙外叫罵不休,陸知縣哪有空與他多糾纏。

    當即驚堂木落下,張德便在痛罵聲中,被衙差拖著下了牢。

    走出縣衙時,外頭光線正明媚,莫輕輕抬頭,迎著刺眼的光,心口那抹苦澀和怒氣才可算消去一半。

    第54章

    「掌柜的。」

    陸文嫣急步追上人, 看她略帶疲憊的面色,關切問:「你可還好?」

    「我沒事。」莫輕輕感激地福身,沖陸文嫣和周意謝道, 「多謝二位,幸虧有你們, 才得以抓住張德。」

    周意抱拳以應:「掌柜的客氣,事關長洛縣百姓安危, 我們所有人都該有責任。」

    「是啊,反倒該謝你。」握上她的手, 陸文嫣才看見細布上的血絲,又起擔憂,「若非你及時報官且提供線索,這案子還不知何時能結呢。」

    言罷, 慶幸地吐口氣。

    「那張德真是囂張, 對簿公堂竟還嘴硬不慌,我都差點被他弄暈乎。幸好搜到簪子這個重要證物,不然還真不知該怎麼給他定罪。」

    莫輕輕淡淡一笑, 略別開目光, 與默不作聲的蘇彥對視了眼。

    「嗯。」

    「那你先回去休息, 我們再探探情況。」陸文嫣輕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有何新進展,我們一定及時通知你。」

    「有勞二位。」

    辭別陸文嫣和周意, 一行人又結伴往回走。較之來時, 步伐明顯輕鬆許多。一路說著惡徒該有怎樣的懲處,一路又盼著丟失的女童能再找回。

    可惜到家時, 桌上的米線和脆臊早已涼透, 表皮那層油脂凝固起, 宛若層薄冰。

    雪兒惋惜地挪不開眼,「可惜,我還沒吃飽呢。」

    「有什麼可惜的,回鍋熱熱就好了。」蕭慕雲不以為然接了句,心思卻只在那人的手上,轉身抱來藥箱,「你傷口出血了,過來重新包紮。」

    「又來?這麼點沒大礙的。」

    雖嘴上這麼說,可對上他不容置喙的視線,莫輕輕還是乖乖過去,任他換上乾淨的細布。

    期間叫停正要端碗進廚房的李月英,「嬸嬸,左右還有半鍋熱雞湯,我給大家做脆臊米線吧。除脆臊,其他就不要了,回鍋味道也沒不好。」

    李月英看看還沒吃幾口的米線,著實心疼,可除此外又無他法。自家人也就罷了,這些都是關心幫助輕輕的好友,是客人,豈能真給怠慢了。

    「也好,那我先收拾,把碗洗了給你騰出來。」

    「多謝嬸嬸。」

    看提到吃的,又變得神采奕奕的姑娘,蕭慕雲哭笑不得,「你可真不怕麻煩。」

    莫輕輕聳聳肩,不置可否,旋即望向緊盯這邊的蘇彥。

    「蘇彥,等下你進廚房幫我吧。」

    「……好。」漫不經心回著話,蘇彥的目光定在那二人的手上,搖搖頭無奈暗嘆。

    少爺,這忙屬下就不知怎麼幫你了。

    包紮好傷口,她便入廚房忙活。

    脆臊米線倒沒什麼難的,湯底已備好,只要燙過米線和其餘配菜,重新做碗米線,再覆上脆臊即可。被湯浸過,脆臊半脆半軟,掛著濃郁雞肉香,照樣讓人回味無窮。

    忙活間,瞥一眼有點無處下手的蘇彥,莫輕輕笑道:「蘇彥,今日最該謝你幫忙。」

    蘇彥當然知她所指何意,忙搖頭:「抓到他,您自然也安全了。保護好您,是少爺的吩咐,我職責所在。」

    只不過,有一點他倒很好奇。

    「莫姑娘,您怎麼會有兩支一模一樣的簪子?還是說,您早料到會發生昨夜的事?」

    其實,公堂上的木簪並非張德所有,而是昨夜報官後,莫輕輕重新抹上血交給蘇彥,並囑託他在找到張德後,偷偷藏到附近。

    所以,張德其實說得不假,那還真是偽證。至於真木簪,看其在公堂上的自信得意,大抵早已被銷毀了吧。

    莫輕輕莞爾。

    「我哪有那麼神,是運氣好,恰恰有一模一樣的罷了。」

    「原來如此。」

    蘇彥摸了摸腦袋,只覺得姑娘家還真猜不透,平日連衣裳都要大不相同,怎麼簪子又可以一樣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