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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09:47 作者: 鹿靈
    聽了這句話,魏北腦子裡簡直開始放起了煙花。

    他難以置信地反駁:「我步數用完了?沒有啊,不是按照藥水的多少來決定生命值的嗎?」

    回頭跟工作人員指了指:「看到石頭邊上那個我的瓶子了嗎?還有那麼多藥水。」

    魏北食指和大拇指打開,誇張地拉出了一個區域。

    工作人員臉上的笑,幸災樂禍而不失禮貌:「那個是聶江瀾的藥水。」

    魏北臉上五官一皺,連眉毛都有點顫抖:「什麼玩意兒啊?」

    「那個是他的,那哪個是我的?」

    黑衣工作人員指了指樹下那個:「這個是您的。」

    樹下的藥水瓶已經破碎,一團玻璃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魏北狐疑:「你騙我的吧?我不信。」

    「那您跟我來。」

    魏北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跟你來,我要去終點,你肯定在騙我。」

    「我沒有騙您,真的,」工作人員憐憫一笑,「那個藥水瓶上,有嘉賓的名字的。」

    魏北:??????

    他當即搖頭:「你們絕對在騙我,我不上當,我不信。」

    「那您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魏北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眼瞳幾乎都要放大幾倍了。

    「千萬別讓我發現你是在騙我,不然我就回來揍你。」

    轉過身往回走的時候,他還有點不可置信地喃喃:「不是吧,我沒有這麼衰的吧……」

    走到自己的底座旁邊,拿起藥水,往底部看了一眼。

    眼神隨便一晃,看到了三個字。

    魏北強迫自己集中注意,仔細確認一遍。

    沒有錯,的確是,三個字。

    五個嘉賓里,只有一個人的名字是三個字的。

    瓶底「聶江瀾」三個字赫然在目。

    他有些絕望地閉了閉眼。

    想了想,魏北又覺得還是不能認命,走到樹下,聶江瀾的底座旁邊,想看看那個瓶子底下的名字。

    他回頭問工作人員:「有人有紙巾嗎?」

    沈彤說:「我有,要做什麼?」

    「我想把這個瓶子拿起來看一眼,」魏北非常倔強,「看看底下是誰的名字。」

    她看了一眼聶江瀾。

    聶江瀾點頭,示意她可以把紙巾給魏北。

    扯了一張紙巾遞過去,沈彤道:「小心點。」

    魏北抱著藥水瓶,緩緩提起來,偏頭往下面看了一眼。

    紙張上「魏北」兩個字,被透明膠非常工整地黏在最底下。

    ……

    魏北非常緩慢地、近乎絕望地,將臉轉向聶江瀾控訴:「江瀾哥!你怎麼這樣!」

    聶江瀾好整以暇,還有點不解:「我怎麼了?」

    魏北:「你是不是知道我剛剛換了我們倆的藥水?」

    聶江瀾點頭:「是啊。」

    魏北心頭湧上一陣涼意:「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男人答得輕飄飄:「你又沒問我,我總不可能還遠遠跟你報備吧?」

    真正說起來的話,要報備,也應該是魏北報備才是。

    「再說了,看你那時候還挺有點得意,我就沒有拆穿你。」

    聶江瀾裝作很善解人意地繼續補刀。

    魏北覺得腳好痛。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已經是第三次了。

    什麼不拆穿!騙子!都是這個老謀深算狡猾老狐狸的騙子!他仗著自己智商高就讓別人隨便玩,反正玩來玩去就只有自己玩別人的命!

    「再說了,」聶江瀾悠悠道,「我什麼都沒幹,換藥水的是你,發動攻擊的也是你。」

    意思就是,如果魏北不是換了個藥水還拿出了槍,事情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魏北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面子幾乎都要丟光了:「………………」

    過了會兒,他繼續開口:「所以你早就知道藥水瓶其實是有名字的是嗎?」

    聶江瀾抬眉:「是。」

    「那時候跟我一起開的槍,打的卻是樹底下這個,裝在你的底座上的我的瓶子。」魏北絕望地繼續確認。

    聶江瀾:「是。」

    「大家都以為是我贏了,我也這麼以為,但你知道其實是你贏了。」

    「嗯。」

    魏北蔫兒了。

    他掐了掐眉心,道:「OK,我明白了。」

    聶江瀾把他換瓶子的一切盡收眼底,並且沒有拆穿。

    等到他野心畢露,開始拿出槍射擊的時候,目標點對準了放在聶江瀾底座上的瓶子。

    他以為那是聶江瀾的,但聶江瀾知道那是他的。

    兩聲槍響只有一個瓶子破碎,是因為他們兩個對準的,是同一個瓶子。

    聶江瀾擊碎了他的,而他也擊碎了自己的。

    這可真他媽讓人絕望。

    魏北站在原地沒深吸一口氣,道:「那你們走吧。」

    聶江瀾起了身,頓了頓,又轉過頭,轉了轉自己手上那塊腕錶。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瓶子有名字的?」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魏北用頭髮絲想都知道沒什麼好話。

    但他還是自作孽地問了:「怎麼知道的?」

    聶江瀾:「最開始你把我瓶子打碎了,我撿了個新瓶子,新瓶子沒有名字。後來導演組給我貼上了帶我名字的標籤,我才知道原來每個嘉賓都有固定的瓶子。」

    魏北:「………………」

    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年輕的生命中,驟然出現了一絲陰霾。

    一開始想著用槍結束,是想著怎麼開始怎麼結束,最後一期了麼,來個前後呼應是更好了。

    現在的確前後呼應了。

    只不過是前面被虐,後面也被完虐了而已:)

    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自作孽,不可活:)

    ///

    聶江瀾出發往終點去,有人在後面抒發感慨。

    「這告訴我們什麼,跟誰玩都不要跟聶江瀾玩,算計誰都不要算計聶江瀾。他比誰都清楚,只是不說,到時候就只有你被他玩弄的命。」

    ……

    沈彤聽著,抿唇笑了聲。

    後面的路很順利,聶江瀾乘船過河,順著樓梯走上了高台。

    正站上去揭開幕布的時候,兩邊「砰」一聲竄出兩道高高的煙花,直衝雲霄,火花四濺,在半空中渲染開來,揉散成片,後又消弭。

    沈彤舉著相機,被這突如其來的煙花嚇得停了幾秒,聶江瀾把嚇到的她護到身後,往前面看去。

    沈彤回過神後很快舉起相機,捕捉這光怪陸離又絢爛的一刻。

    煙花一簇簇,又從不遠處的河面上點起,升到空中,像綻開的花盞,一朵朵蘊在天幕里。

    沈彤縮了縮脖子:「這是過年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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