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2023-09-21 06:09:47 作者: 鹿靈
沈彤太陽穴發脹。
「什麼時候給他的?」
「開飯不久後,」聶江瀾思索片刻,「玩遊戲之前。」
沈彤:「………………」
所以那雙手,其實是元歡的?
元歡幫吳菁擋的酒?
老天,她今晚到底都在幹什麼啊。
聶江瀾是多聰明的人,看著她變幻的表情,想到那塊表,很自然就聯想到了剛剛的擋酒事件。
「你以為酒是我幫吳菁喝的?」
沈彤:「……」
聶江瀾頓了頓,這一刻,看到她的表情,仿佛有所領悟。
男人一貫無波無瀾的眼仁,似乎是因為今晚有了星光,而亮了起來。
「所以並不是不喜歡酒味----」
他勾勾唇,上前了一步,屈腿,手搭在膝蓋上,自下而上看她的表情,面上隱有興味。
「是不喜歡我替別人喝酒?」
「沒有的事,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沈彤吞了吞口水,別開臉,不讓他看自己的表情。
聶江瀾點頭,繼續逼到她身前:「那你怎麼不敢看我?」
沈彤:「……」
他不說話,只是站在她面前,那雙眼中的朦朧褪去,銳利的眸緊鎖著她,像是在欣賞什麼有趣的東西。
今晚的他和以前都不一樣。
沈彤想,大概是酒壯人膽,他有點兒醉了。
「你還看我?」沈彤皺著眉迎上去,「是覺得很……」
四目相對的片刻,她霎時收聲。
男人的目光,不太尋常。
臥蠶微彎,眼底暗流涌動,意味不明。
意識到自己的失常,沈彤長吁一口氣,抬腿想離開。
他怎麼可能如她的意。
她往左走,他伸出右手抵在牆面上;她往右走,他左手給她一個壁咚。
……
他不讓她跑。
沈彤定在那兒,摸不清自己在想什麼,又感覺自己是想要什麼,空虛的感覺一路往上鑽。
夜色幽幽,漫無邊際,遠處蟲鳴鳥叫恍然不真切,一兩縷夜風拂來,茸茸地勾在人掌心,帶起一陣空泛的癢,和沉墜的澀。
聶江瀾斂去散漫的笑意,表情隆重,又帶著幾分隨意。
再開口時,男人的聲音已經帶了十足的篤定:「你喜歡我。」
沈彤身子一顫,手指扣上身後木板。
輕微的嘎吱聲傳出。
像是怕她沒聽清,又像是單單只想重複。
聶江瀾聲音低啞,和著夜風,貼在她耳邊。
「沈彤,你喜歡我。」
一瞬間,有灼燙的熱意貼合著手指上涌,順著血管肆意開疆拓土。
快要燒著的時候,沈彤居然還保持著理智,看著面前的人。
他眼瞼半垂,耳垂難得地沾了點緋色。
無論如何,現在都不是說這個話題的時機,他們都在情緒里不太清醒。
況且,他今晚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反常。
不像是有感而發,倒像是……喝醉之後的死纏爛打。
她哽著喉嚨,說出來的句子有些破碎,沒有正面回答他:「你喝醉了。」
他目光幽深,反駁:「我沒有。」
她伸手要推他,兩隻手並用,生怕自己推不開似的。
他反客為主,趁著她抬手時,驀然扣住她的腰。
被人抱在懷裡的時候,沈彤懵了。
他低頭,埋在她頸間。
聲音有些悶,似囈語,似輕哄。
「你說得對,我喝醉了。」
……
「我跟她沒關係,以前是師兄妹,她入圈之後幫我引薦過幾個導演和老師,算是有點交情。這次來並不是因為我,是因為她看上元歡了,打著找我的旗號跟元歡聊天而已。」
「我們平時不聯繫,連微信都沒加,是靠簡訊交流。我想著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今天之後也不會怎麼聯絡,就覺得沒必要單獨跟你說,說了還顯得有什麼事兒似的。」
「統共今天也沒和她說幾句話,就剛進去的時候介紹了一會兒,是為了讓她和元歡多了解一下,畢竟這是她的囑託。」
「沒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你的情緒,是我的錯,以後一定成為第一個追出來的人。」
「沒想到會惹你不高興,以後不這樣了,」這樣的男人說出示好的話,沉著的嗓音難得放軟,竟然像是在撒嬌,「……沒有以後了。」
他鼻尖蹭了蹭她脖頸。
他的解釋很真誠,也能對上所有微小的會讓人疑惑的細節。
沈彤眨了眨眼,覺得心臟仿佛塌陷下去了一塊。
她沒再有別的動作,只是任他抱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貼在她頸間的臉離開。
聶江瀾直起了身子,但沒直起多少,沈彤一抬臉,和他鼻尖對鼻尖的距離,不超過一公分。
這個角度很微妙。
讓他想不做點什麼都很難。
聶江瀾眼瞼闔了大半,緩緩朝她的面頰移動過去。
他的目標是什麼,已經再明顯不過。
她大腦當機,仰頭看著他,看著他的臉頰逼近,灼熱呼吸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濕漉漉微冰的鼻尖點在她左臉頰上。
她頭皮發麻,每一寸經絡都在被點燃、爆炸。
嘴唇即將貼合的時候,沈彤感覺到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只是那樣簡單的一秒,於她而言像是過了很長時間,無數個可能在腦內瘋狂迴蕩。
只要她選擇一個別的可能,故事就會往另一個方向發生。
沈彤後知後覺地想要掙扎。
他搖搖頭,聲音又沉又啞:「我剛剛給你機會了,你沒有拒絕我。」
「現在拒絕,已經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夠流氓,我喜歡。
第48章
男人眼明手快地鉗住她兩隻手的手腕,扣在牆上。
被他反手扣在牆上的那一刻,「啪嗒」一聲,腦子裡像是有什麼弦斷了。
她看見他根根分明的黑色眼睫,看到他輕微發顫的眼瞼,看見他鼻樑和鼻尖,再往下,看不見了。
因為他的嘴唇已經壓了下來。
柔軟,帶著輕微的酒氣和他獨屬的味道,沁涼地貼在她的唇上。
沈彤身體的一切像不屬於自己,唯一能感知的只有和他相貼的那一小部分。
他輕微輾轉著,下唇瓣貼著她嘴唇,從左至右地掠過,隨意又像蓄謀已久。
輕咬住她嘴唇時,有些許痛感。
那是很簡單,卻又很纏綿的一個吻。
他像是什麼都沒做,又像是已經是做了很多。
分離時,兩片下唇流連地粘合了一下,又很快分開。
……
有人在外面敲門:「江瀾哥?沈彤姐?你們人在哪?」
來的時候聶江瀾掩上了從走廊通往這裡的門,此時門一敲,沈彤出竅的靈魂仿佛歸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