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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09:07 作者: Jilly
    聞言,池禹漫不經心「哼」一聲,周身氣壓驟然降低,車窗打開了一點,一絲絲風吹了進來。

    「你呢?怎麼來醫院了?」她禮尚往來表示一下關心。

    「病了。」

    「哦。」

    「……」

    「?」

    就哦?

    出了主幹道,池禹把車停在路邊,人下去了,「在這等我下。」

    然後邁著長腿走進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塑膠袋,但是沒向她走來,而是轉身進了隔壁的便利店。

    於星落側頭看過去,見他徑直奔某個貨架,拿了什麼東西,又在收銀台挑了包煙,一起結帳。

    站在收銀台後面的是一個嬌小的姑娘,見他這麼帥,害羞之餘又多說了幾句什麼,池禹沒聽清,曲了下背,然後搖著輕笑。

    他只穿了件黑色的薄款毛衣,領口隨著身體幅度微微下偏,隱約露出清晰的鎖骨。

    於星落轉過臉,乾脆不看了。

    說句槓精的,他就該回去背男德,頂著一張妖孽的臉出來招搖什麼?

    沒過幾分鐘,這一側的車門被人從外打開,冷風與煙火氣一起涌了進來,梧桐樹葉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於星落聞到了糖炒栗子的香甜味道。

    池禹拆了根煙出來,咬在唇上,火星明明滅滅的。

    直到腿上便被丟了幾盒藥,於星落這才發現在醫院開的藥竟然都忘在咖啡館了。

    餘光里,池禹蹲下去,伸手鉗住了她骨感的腳腕,男人的手掌很寬,乾燥溫熱。

    緊接著冰涼的東西侵襲上來,他把剛買的冰袋敷在紅腫的地方。

    於星落腳腕冷得縮了下,心尖尖也跟著顫著,宛若被網子攏住似的。

    「別動行嗎?」他不太耐煩地提醒一句,冰袋撫揉著她的皮膚,涼涼的果然舒服不少。

    他什麼時候學會這麼體貼了?

    果然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啊,要便宜別的小姑娘了。

    於星落趕緊彎腰擋開他的手:「我自己來自己來,你上來開車走吧。」

    「放在腳腕上別拿開。」池禹鬆手,起身回到駕駛。

    往園區走,同一方向上的車流就比較少了,但從園區往市區的道上還在堵著。

    很快就到了星廊街,公寓樓下。

    於星落拉開車門,起身出去,回頭跟他道別:「謝謝了。」

    「等下。」池禹坐在車裡,斜側著身體,不爽的舔了舔牙齒:「鄺英傑算個合格的工作搭檔,但他也不體貼。」

    於星落感覺莫名奇怪,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體貼男人?

    她皺了下眉,琢磨了下他的話還是沒想通,說出來的卻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走了。」他臉一沉,「呲溜」一聲跑車消失在視野盡頭,留下一灘尾氣。

    「星落。」

    於星落把鏈條包往肩膀上提了提,剛抬腳走的時候,有人喊她。

    是莫雨,她穿著卡其色的春款風衣,美是美的,不過這會兒已經被凍成狗。

    「艹,你怎麼才回來。」莫雨抱著她肩膀往家裡走,「我他媽快凍死了。」

    於星落無語,拿卡刷電梯:「你來怎麼不跟我打電話或者發微信,我就早點回來了。」

    莫雨:「我這不是手機沒電了麼?你們這服務台也沒街電,我懶得跑遠了。」

    「借一個很難嗎?」

    莫雨給她一個眼神:「借一個是不難,難的是我記不住你的手機號碼啊。」

    於星落二十多年來的涵養不允許她說髒話,哽了半天她吐出三個字:「你滾吧。」

    兩人進電梯上樓,很快到了房間,清新的香水百合味沁人心脾。

    莫雨脫掉外衣往沙發上一躺,目光在於星落臉上逡巡著:「怎麼又是池禹送你回來?」

    於星落用玻璃杯給她接了杯溫水遞過去:「在醫院門口碰見的,他順便送我了。」

    「這麼看著倒像個人了。」莫雨評價道。

    「你怎麼忽然又對他有正面評價了?」於星落倒要聽出個子丑寅某來。

    莫雨淡然一笑:「這不是跟你沒有利害關係了麼,我就能單純做個顏狗了,講道理他那臉真是絕色,渣一點也可以原諒了。」

    渣不渣不說,但莫雨真雙標本標了。

    「星落,你還在想他嗎?」莫雨很直接地問。

    「不想了。」過了很久,於星落聽見自己這樣說。

    工作在起飛階段,生活也很重要,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幹嘛呢?

    於星落和莫雨點了份外賣來吃,洗漱上床看了會兒電影,然後關燈睡覺。她閉上眼睛想,是啊,沒有了關係,降低期待,那個人遠遠看著是挺好的。

    這一晚,於星落睡得不錯,一夜無夢。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

    開城的另一邊,池禹回到酒店房間。

    他想起來沒有吃飯,頭痛。

    玄關的感應燈一直蜿蜒到了餐廳,長桌上擺放著客房服務精心準備的水果小食。窗簾薄拉,隱隱透著窗外的夜景,他卻沒有心情欣賞,事實上他住在這裡很少欣賞什麼夜景。

    少年時期鮮衣怒馬,呼朋引伴,快樂的事情太多,無需沉浸在安靜里。

    他脫了衣服去洗澡,出來的時候頭依然很疼,疼的難忍,每走一步,房間裡都迴蕩著他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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