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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01:00 作者: 暖陽春
    苗琴琴確實很驚訝,甚至可以說是驚呆了,她沒想到剛把關思遠送進無限輪迴, 對方就gameover了。

    當然,由她借用黑手環創造的無限輪迴並非真正的無限輪迴世界,就算死了也能讀檔重來。

    只是……

    「這也太菜了吧!」

    苗琴琴感嘆完, 搖搖頭, 暫時屏蔽了對那個世界的關注,準備去上課去了。

    *

    關思遠以為自己死了,可沒想到他竟然重新睜開了眼睛。

    眼下的狀況是多麼的熟悉, 汗水濕透衣衫, 頭暈、眼花、胸悶、噁心……身體上的反應與不久之前一模一樣, 就仿佛世界重置,一切重來。

    關思遠知道,再過不久,他會死。

    不行!他不能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但是,如果不破局,他會不會永遠在死亡中循環?

    這是極其危險的,死亡的滋味並不好受,就算死亡能重來,但他所遭受的精神傷害是實實在在,如果無限的經歷死亡輪迴,他遲早會因為精神承受不住,從而迎來真正的死亡。

    關思遠用盡全身的力氣翻了一個身,目光所及之處有一小片陰涼的地方,他扭動著身體,不顧形象在地上爬行。

    他要活下去!

    「唉?琴琴?」遠方傳來粗獷的聲音。

    關思遠心中一驚,有人!

    「是琴琴嗎?」

    那聲音越來越近。

    「哎喲老天啊!真的是琴琴!這麼大太陽的琴琴你在這裡幹什麼?我剛才都沒看見你。」

    關思遠感覺到一雙大手把自己抱了起來,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對方喊的是「琴琴」!

    他是在叫……我嗎?

    關思遠此時此刻的震驚,比莫名其妙遭遇詭異的超自然力量更強烈。

    為什麼要叫我琴琴?

    這個人是誰?

    他認錯人了?

    「琴琴,你怎麼了?老天爺,你這是曬壞了啊!」

    關思遠感覺到自己被抱離了地面,很快,他們到了之前那片在他眼中遙遠到絕望的陰涼地方。

    「來琴琴,喝點兒水。」

    曬的甚至有點兒燙的水被餵入口中,龜裂的唇沾到水,除了滋潤之外,還伴隨著被蟄到的刺疼。

    沒有僥倖,妄想破滅,關思遠確定了眼下不可更改的事實--他,變成了「琴琴」。

    是苗琴琴嗎?

    他想到了一個恐怖而詭異的猜測--他變成了苗琴琴,現在正在經歷苗琴琴曾經經歷的一切。

    關思遠對苗琴琴進行過調查,當然,並沒有深入調查,紙上幾句概括的話根本不會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從不知道,「偏遠落後」、「吃過很多苦」、「過得不好」這種詞彙,真正變成現實的時候,原來竟然是如此不可承受的災難。

    當體力恢復了一些,思維也清晰了一點的時候,關思遠突然又意識到了一件更加災難的事--他變成了苗琴琴,那他現在是……女的?

    關思遠帶著近乎驚悚絕望的心情,悄悄動了一下/身體,感受到--

    謝天謝地,是男的。

    關思遠的眼淚在此刻瞬間決堤,也不知是因為知道自己沒變成女的喜極而泣,還是借著這個藉口掩飾自己的軟弱。

    救了關思遠的男人見「小女孩」哭的傷心,一抽一抽的,上氣不接下氣,想到苗大壯和苗翠芬那一家子對孩子的態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男人背起關思遠,走在田間地頭,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沒走幾步身上就濕透了。

    等到關思遠漸漸停止哭泣之後,男人小聲問道:「要不要來我家先歇會兒?」

    關思遠基本能確定這個救了自己的男人不會害自己,但他現在中暑,還是回家比較好,畢竟家人總比外人照顧的用心周到。

    細弱的、屬於小孩子帶著奶腔的聲音從關思遠嘴裡發出來:「不用了,謝謝叔叔,我還是回家吧!」

    「回家?你家裡……」男人本想說你回家又沒人照顧,但又想到既然「琴琴」都說要回家了,那肯定是家裡人警告她了,萬一不聽話惹怒了那兩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這孩子怕是又要挨打挨罵。

    男人因風吹日曬和大量勞作顯老顯黑的方臉擠成一團,但最終他也只能無奈地嘆氣,畢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他也管不著啊!

    「好吧!那我把你送回家。」

    關思遠終於鬆了一口氣,繃緊的那根神經鬆弛下來,渾身的疲憊瞬間翻倍席捲而來。

    他感覺腦子更昏沉了,大概是太熱了吧!他想。

    不過沒關係,馬上就到家了,他可以開空調,吃冰淇淋,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等恢復體力了,再去調查他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關思遠不知道男人背著他走了多久,當他被叫醒的時候,思維遲鈍,渾身無力,剛被放在地上,一個屁股蹲就蹲坐到了地上。

    男人擔憂地看了關思遠一眼:「我就不進你家了,你……回去吧!」

    關思遠精神一陣,力氣仿佛都回來了一些,他對著救命恩人擠出一個笑容:「謝謝叔叔。」

    這聲道謝其實沒多少真心,畢竟眼下發生的一切都太過詭異,剛得救之時的感動褪去,現在的關思遠只剩下警惕。

    男人沒關注關思遠的道謝是否真誠,他只是在轉身準備走的時候自言自語了一句:「以前不是叫強叔嗎?咋突然叫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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