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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意鬆了他的手，讓他好好開車，昨晚都商量好的事，今早回想起來竟覺得像一場夢，她長抒氣，看開一切，說道，「不用了，我哥那事解決了。」

    程宗葉倒挺詫異的，畢竟數字過於龐大，「真的？」

    凌意也不想瞞他，她歪靠在座椅上，背對著他，「嗯，我家裡還有一套房子，抵押出去還債就行了。」

    凌意說的很平淡，幾乎聽不見任何語氣，還有幾分無所謂，但不知為何，程宗葉聽的很心慌，許是因為凌意的這個背影，他忽然覺得她太單薄了，摸摸她的頭髮，關心道，「要多吃些了，越來越瘦了。」

    凌意點點頭，不再回他。到了單位，凌意跟他說了幾句話，就下車進了大樓里。

    昨晚白色的身影在黑夜裡搖搖晃晃，今日白色的身影在初晨的陽光下故作堅定，程宗葉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後，長嘆出了一口氣。

    凌鑫醒來時，張望了天花板許久，身旁的蘇小娟和凌建國疲態盡顯，他吃力的支起身，模樣還是邋裡邋遢。蘇小娟聽見動靜後就來扶他，面色緊繃，凌鑫也看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心思，抖抖索索喊著，「媽，爸。」

    凌建國望了他一眼後，嘆氣道，「你幫他收拾收拾，我去辦出院。」

    蘇小娟不作聲，凌建國自顧自走出了病房，再回來時，凌鑫已經穿戴好了衣裳，坐在病床上垂著頭。

    「糖尿病，你才多大？就得了糖尿病！」凌建國進來後，拎了一袋子藥甩在床上。

    蘇小娟拿到了手上，翻了翻，「你給我今後飲食和作息都要注意，年紀輕輕一身病，你有想過朱婷和她肚子裡孩子嗎？」

    凌鑫站起了身，揉著眼睛，一想到朱婷他也難過，點著頭答應，「我會的，媽。」

    「她昨天來了。」蘇小娟又說。

    凌鑫愣了，蘇小娟拎著包和藥，往桌上一放，「說是還想給你一次機會，不想和你離婚，但是拗不過你岳父岳母，你還不清債，不會讓朱婷回來。」

    「媽，你幫幫我吧，我不想跟朱婷離婚！」凌鑫聽到後，鼻子都酸了，當即跪了下來，抱著蘇小娟的腿。

    這裡是醫院，門外不斷有來來回回走動的人，蘇小娟趕緊給他拎了起來，「你給我起來，有什麼話回家說！」

    凌建國搖搖頭，先他們一步出了門，後頭的母子過了一會跟了出來，三人心底的話和事，在外面一言兩語說不清，唯有等到了家中，關上門才能理清這事。

    凌意下班的時候，在辦公室待了很久，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回家，至少得要外面把晚飯給解決了。程宗葉像是知道她的打算一樣，沒跟她商量，就開車停在大樓外等她。凌意接到電話後，噔噔下了樓。

    「城裡新開了一家西餐廳，我帶你去吃。」程宗葉替她系安全帶，盯著她的臉笑。

    凌意自己扯了過來系，「不想吃，我想吃辣的。」

    「你不是不能吃辣嗎？」

    「到底去不去啊？」她嘟囔著看他。

    程宗葉扭了把她的臉，寵溺道，「你說吃就吃，火鍋好不好？」

    凌意點頭，程宗葉馬不停蹄趕去了火鍋店。

    店內生意很好，程宗葉到時，剛好只剩最後一個空桌。凌意一進來就打了個噴嚏，花椒味太重，她要了一杯溫水慢慢喝著，讓程宗葉點菜。點的都是凌意愛吃的，鍋底直接要了麻辣牛油鍋，端上來時又香又艷，視覺和味覺深受刺激。

    「你到底能不能吃？不行的話，我讓人換個鍋底，別逞強。」程宗葉擔心道。

    「能，我這兩天濕氣重，想排下汗。」

    程宗葉笑笑，「排汗行啊，我帶你去汗蒸。」

    「下次吧。」凌意往裡頭下菜了。

    脆脆的毛肚，涮個七八秒就可以吃，凌意揀起來時帶了不少花椒和辣椒片，皺著眉放在眼裡挑佐料。

    程宗葉搖搖頭，給她重新涮了一塊，抖乾淨後放在她碗裡，將先前那個揀進了自己嘴裡。

    「還要排汗呢，這花椒是去濕氣的不知道啊？」

    凌意吃著毛肚哈氣，剛吃就辣上了頭，她喝著水解辣，「你知識這麼淵博，我怎麼以前沒看出來呢？」

    「不著急，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關於我的一切。」程宗葉湊近看她，火鍋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騰在兩人間，他看見凌意在笑。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你會讓我知道嗎？」

    程宗葉聳聳肩，表示一點不怕，「我有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

    說到這裡，凌意就開始搗著碗筷，程宗葉怕她想些亂七八糟的事，開始給她講笑話，凌意的心思漸漸回了桌上，一邊喝水一邊吃火鍋，熱出了一身汗。

    快結束時，程宗葉正要去結帳，凌意在沙發上等他，刷著手機。她和寧雅好一陣沒聯繫了，寧雅的工作室剛開不久，最近工作很繁忙，凌意家裡出了事，也抽不開身聯繫她。剛才吃火鍋時，寧雅找了她，凌意此時正在給她回消息。

    她發了一條語音過去，「好的，等我哪天忙完了去找你，到時候見面說吧…」

    她將說完，身邊就冒出了一個女人，嚼著口香糖上下打量她。凌意鬆了手指，語音發了過去，有些不明覺厲看著身旁的女人，總覺得在哪見過。還沒想到是在哪見過的，就聽到了程宗葉的腳步聲，似乎挺急的，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