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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5:42:04 作者: 白霜白
鄭寶郁揚言要分一半給她,穆清清推說不要,藉口躲去隔壁鋪子看胭脂。
這個地段的鋪子都是拿金子堆起來的,無論首飾還是胭脂都不是一般人家能買得得起的。店裡的侍應清一水的嬌媚美人,熱情之餘不顯唐突,便是原意只想打發時間的穆清清來了也沒好意思拒絕她們。
穆清清跟隨侍應逛了一圈,目光停在店裡其中一扇櫃檯前。
「這些的香囊都是經過專門的藥師特製調配,寧心靜氣、安眠養神各種功效應有盡有,京中不少夫人小姐都會回購,小姐您是第一次來,若有喜歡的味道不妨挑一個回去試試?」
穆清清尋思片刻:「我曾偶然得過一枚香囊,味道甚合我意,只是用久之後香味淡散不少,不知你們這兒的藥師能否按照原樣幫我重新調配一枚?」
這在平時也經常有客人提過相同的要求,不算難事,侍應接過香囊:「藥師按比例調配新的香囊需要時間,小姐是在此稍候,還是將香囊放在我們店裡,待改日再取?」
「不了,我留下來等。」自從被這枚香囊救過一回,穆清清一刻不戴在身邊總感覺少了什麼。
侍應答下,捧著香囊進了裡間。
穆清清婉拒了其他侍應的陪同,原想回隔壁看看鄭寶郁的情況,走出門時忽見一輛馬車停在距離門口極近的位置,當她目光掃過去時,馬廂的帷簾適時掀開。
「穆二小姐,上車說幾句話吧。」
穆清清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長安侯府吳三小姐,並且對方似乎一直在等著自己。
吳月盈看出她的猶豫,勾唇淡笑:「馬車就停在這,當街大巷,那麼多人看著,我總不會再對你做什麼的。」
穆清清往胭脂鋪投去一眼,確定好幾名店裡的侍應都注意到她與馬車,想著鄭寶郁就在隔壁鋪子,這才登車入了廂門。
馬車未動,車廂之內唯吳月盈獨自端坐。穆清清在她對面落座,悄然打量她的臉色。自上回賞櫻宴之後,端方柔美的吳三小姐變了許多,整個人顯得格外陰鬱憔悴,投過來的眼神令人寒毛直豎。
吳月盈慢施施地開腔:「上回有急事在身,不得己才會對你動手。這次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若不是你不肯看我的信,我也不會在此攔你。」
穆清清眉心微攏:「我聽吳世子說,長安侯將你禁足家中,並不允許你踏出家門一步。」
吳月盈微哂:「我已經向家中妥協,他不會再關我了。」
妥協?穆清清斟酌著這兩個字:「我以為我讓吳世子帶去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為何還來見我?」
吳月盈面色淡淡:「我總得理清一件事,否則又豈能走得心安?」
走?穆清清問:「你要去哪?」
說起這事,吳月盈平靜的臉上流露出憂愁與苦澀:「我要嫁人了。家父已經為我相得夫家,再過幾日便會安排把我送出京城。」
「夫家太遠,此生恐怕再無歸京之日。」
這件事即便沒有皇后的意思,出了金荷榭的那樣的糗事,長安侯勢必要將吳月盈當作黑歷史般抹去,由家中給她相一門遠方的親事,把她送走當然是最理想的結果。
穆清清沒由來的一陣毛骨悚然:「你想理清什麼事?」
吳月盈的目光定在她身上:「你說我該謝你嗎?」
穆清清莫名:「謝我什麼?」
「若是當日在金荷榭委身五皇子的人是我,即便能夠留在京城,愛而不得還不得不嫁給他敵對的兄弟,對我來說真是折磨。」吳月盈勾著諷笑,「待我想通個中關節,又覺得自己真傻。」
「被人利用之後還上趕著感激利用我的人,難道不傻?」
穆清清周身發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吳月盈伸出雙手,在穆清清試圖反抗之前強行固住她的雙肩:「你早知道我的謀劃,卻故意秘而不宣,然後引走太子,把五皇子算計到與你關係不睦的家中妹妹頭上。即便東窗事發,背鍋的人也只會是我,而你依舊是端方清高的穆二小姐,什麼事也不會有!」
穆清清被她箍得生疼,不得不抓住她的雙腕減輕力道:「不是我,我不知道五皇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而且盈盈也不是我引去的!」
「不是你便是鄭寶郁!」吳月盈眼裡滿是憎意,「我知你倆關係極近,或許是她出的主意,又或許是你向她獻媚,再剷除關係不睦的妹妹,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穆清清被她眼裡的怨懟所驚,不得不喝止道:「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好在吳月盈尚未完全失去理智,她鬆開雙手,虛虛坐回對座:「滿以為放手一博能夠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果,終究我還是賭輸了。」
她撫著額眉,掩著蒼白的臉龐:「滿盤皆輸。」
穆清清背貼廂壁,滿心戰慄在聽見吳月盈痛苦低泣時複雜無比:「我之所以會在山石圃園攔著你,只是因為我在無意中得知了你的計劃。我不想讓你接近太子,所以才會拼命想要阻止你。整件事郁姐姐毫不知情,為什麼五皇子和盈盈會出現在金荷榭,我比你更想知道——」
「你以為我會信你?」
吳月盈噙著未能拭去的淚珠,抬起譏諷的目光:「時至今日我才發現穆二小姐真不簡單,裝成無辜的模樣,做著最狠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