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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5:42:04 作者: 白霜白
    當文鶯抬起頭來,看到的的裴成繹卻並沒有如她所想般震驚憤怒:「你是以何種身份資格在此高談闊論,誹謗她人之名節、妄議當朝太子?」

    文鶯面色漲紅:「你可以去查!鄭國公府的寶郁小姐為了太子與沈南霜大打出手,她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更是想要為了她不顧一切要去報復鄭小姐,那個女人還設圖嫁禍我家小姐——」

    「你說完了嗎?」

    裴成繹冷著臉下逐客令:「既然不是清清讓你來的,你可以走了。」

    文鶯的臉由紅轉青,滿臉不可思議:「你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見裴成繹轉身往外走,急忙追出去:「我家小姐那麼好你不要,偏偏喜歡那個到處招蜂引蝶的女人!」

    裴成繹側首,冰冷又疏離的目光令文鶯渾身一顫。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文鶯立在原地,看著裴成繹頭也不回地跨出那道門。

    這與她有什麼關係?

    裴成繹原本就只是與穆清清訂的婚約,就算真要質問這句話,也應該是由穆清清來說而不是她。

    她算什麼東西?她從來都不算什麼東西。

    她只是一名丫鬟,從前的和顏悅色通通都只是因為她是裴成繹原未婚妻身邊的丫鬟。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裴成繹可能根本不會記住她,今天她甚至踏不進裴家的這個門。

    文鶯緊咬顫唇,狠狠摳住手掌心。

    闊步前行的裴成繹直到徹底離開待客的那個小偏廳,他長吁一聲,望著庭院繁花出神,蹙攏眉心。

    *

    東宮太子透過窗欞,失神望著苑中殘花。連日雨水並未能夠給予滋養,雨水反把繁花打落得滿圃皆是。

    批文的手頓在案上,良久沒有動起來。

    趙弈沒有聽見翻改動作的聲音,回頭瞥了他一眼:「皇兄累了就歇會吧,適當休息有助於提高辦事效率。」

    太子苦笑:「不把腦子填滿,就怕會被其他事給分散更多注意力。」

    太子勤勉政務、勵精圖治,鮮有頻頻走神的時候,也就是近些日子時有發生,東宮的人起初倍感驚奇,到現在也都習慣了。

    趙弈也是習以為常:「那就先把分散注意力的事給解決了,否則一直牽腸掛肚,再過多少天也沒辦法集中精神。」

    太子確實牽腸掛肚得這幾天都心煩意亂:「寶郁一直不理不睬,我想解決也解決不了。」

    趙弈頭也沒抬繼續手裡的事:「鄭小姐要的只有一個結果,你把結果給她不就完事了。」

    「那不成。」太子立刻就說,「天下人皆知寶郁是欽定的未來太子妃,這些年來我因種種緣由耽擱她的年華,算來她如今也有二十了,倘若我倆解除婚約,你讓天下人如何看她?她要想另覓良緣再嫁他人,豈有那麼容易?」

    趙弈目光往他臉上瞟:「你怎麼就篤定她找不到好良緣?」

    太子噎聲:「我從未說我不娶她,為什麼一定要解除婚約?」

    趙弈環手:「皇兄這話不對吧,難道現在不是鄭小姐不想嫁你?」

    太子眉心緊攏:「這天底下難道還有女人不想成為母儀天下的一國皇后?她既是太子妃,日後便是我的皇后,沒有人能夠撼動她的位置。」

    「鄭小姐既然提出解除婚約,說明她就是不想。」趙弈覺得太子哪哪都好,就是情商欠缺,「你既然那麼鍾情沈將軍之女,解除婚約之後就可以娶她了,說不定她就是那個最想成為一國之母的女人呢?」

    「南霜確實有她特別之處,我也確實心存賞識,不由自主蒙生好感。」太子哪會聽不出他話中諷意,當日他也確實向鄭寶郁表達過自己對沈南霜的想法,才會惹來鄭寶鬱勃然大怒,「但……」

    「但?」

    太子默然,但他從未想過讓誰代替鄭寶郁。

    在他心裡,鄭寶郁就是他的太子妃、是他的皇后、是將一生陪伴他的髮妻。無論日後他將擁有多少女人,沒有人能夠代替鄭寶郁。

    趙弈從他臉上,似乎讀懂了他想表達的那個『但是』。他收起目光,重新投放在桌面上:「既然皇兄不想放手,那就好好想一想,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留住她。」

    太子納悶這兄弟的建議毫無誠意,湊過來看他頭也不抬繼續擺弄一桌的金銀首飾:「你最近是不是有女人了?」

    「總不會是給我自己戴的。」趙弈挑挑撿撿,覺得這件太俗那件太艷,哪件都不太合意。

    見他不加掩飾,太子還挺意外:「哪家的姑娘?莫非是那日賞櫻宴看中的?母后知道一定很高興。」

    趙弈雖然早就知道太子情商欠缺,沒想到眼力見兒也這麼不行:「說起那日賞櫻宴我也是奇了,那日你明明與鄭小姐在一起,為何轉頭又與沈小姐纏扯不清?」

    「哪裡是纏扯不清?我與南霜在相處的時候,可是一直恪守君子之禮的。而且君子不奪人所好,自我得知她與裴成繹的關係,我已經非常謹慎地與她保持距離,但那天……」」太子欲語還休,訕然把那天宮人把他塞條子的事說出來。

    趙弈反問:「難道你就不曾懷疑她的別有居心?」

    太子靜默:「剛認識她的時候,與她相處令我感到很放鬆。」

    「許是自幼隨沈將軍常駐關外,養成南霜豁達而不拘謹的性子,與京中女子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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