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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5:42:04 作者: 白霜白
如此在表面看來,至少會是靖王希望看來的鷸蚌相爭。
然而事情並不順利,吳月盈毫髮無損,太子與五皇子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就連皇后與賢妃都維持了表面的和諧,這個結果顯然引起靖王的極大不滿,導致她不得不承受起靖王的這陣怒火。
可這些都流於表面,皇后外家穆氏在這件事上面可謂是顏面盡失,五皇子看似得益最多,但他沒能阻止四皇子封賞,已經引起皇帝的不滿了。
這件事的結果已經激化了雙方矛盾,靖王不可能看不出來,那麼他現在發這麼大的怒火又怎麼不是小題大作?
靖王看她似乎仍不明白,搖頭道:「皇后已經盯上你了。」
沈南霜心中一驚。
「非但盯上你,她還打算順藤摸瓜,險些就被她查到本王頭上來了。」靖王冷笑,若非他收線收得極快,恐怕宮裡的暗線已被皇后一窩端了。
沈南霜面色難看:「這不可能。」
莫非皇后已經知道金荷榭有她的手筆?可她做得如此隱蔽,靖王內線更非等閒之輩,到底皇后是從哪發現端倪的?
難道又是穆清清?
沈南霜十指緊攥,幾乎鉗進手掌肉心。
靖王掃她一眼:「過去的事本王懶得再去追究,可往後你若還想借本王之手給你辦事……如果僅僅為了滿足你的個人私慾,又憑何讓本王幫你?」
沈南霜咬牙:「絕不僅是為我個人私慾,倘若繼續放任外間流言滋生,定會左右太子對我的看法……靖王殿下一定也不希望太子受到流言影響,對我產生誤會偏見吧?」
靖王上下打量她,沈南霜微微瑟縮,直至聽見一聲笑意:「換作從前,本王或許會對你的那點本事抱有幾分疑慮。不過自從那光風霽月的玉面郎君傾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便連穆二小姐這等才情出身的絕色佳人都捨得不要,本王勉強還能再信你一次。」
他的指節在桌面上叩了兩下,沈南霜看了一眼那個位置方才溢出來的酒漬,咬牙忍住屈辱與唾棄,取來杯子親自為他斟滿。
但靖王並沒有去接她的酒,沈南霜愣了一下,硬著頭皮仰頭痛飲。
這口酒嗆得沈南霜連咳幾聲,但卻意外地取悅了靖王,他主動拿過酒壺:「只要你能發揮你的作用,本王自會為你庇護。」
沈南霜盯著他把酒杯斟滿,正要舉杯往嘴裡灌,靖王悠悠來了一句:「不過日後出門,可要當心瞻前顧後。」
「沈將軍府有人跟著你來了,你說是要請進來呢,還是請回去?」
沈南霜臉色變了又變,咬緊牙關:「讓、他、走。」
*
「相師說有雨,還真有雨呢。」
鄭寶郁抬頭望天,來時明明艷陽高照,怎麼才進去搖簽解簽的一會兒功夫,出來就成了陰雲罩頂的情況?
「本來就是雨水季節,今年的雨已經少很多了。」穆清清接過寺廟裡的小師傅送來的雨傘,「我們出來這麼久,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鄭寶郁磨磨蹭蹭不太想走,穆清清唯恐她多留片刻就有出家的打算,磨著她登車去。臨上車前,鄭寶郁抓著穆清清的手:「清清,我仔細想過了,就算以後我不跟太子好,我也不能把他讓給沈南霜。」
穆清清面露訝色,鄭寶郁橫眉豎眼:「你不覺得她很小人嗎?」
「那天她分明是知道我跟太子在一起,故意讓宮人給他塞條子,還是當著我的面。」
本來遞個紙條也沒什麼,鄭寶郁一開始也壓根沒往其他方面想,誰知太子自己作賊心虛,佯作凜然大義地遞給她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鄭寶郁的火蹭蹭就被挑起來了。
難怪太子要作賊心虛,信條內容字裡行間透著股調情的味,不知道的還當偷情詩呢,誰看了不上火?鄭寶鬱氣得一句太子的狡辯都不想聽,跑去找沈南霜當面質問。
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發現自己竟還是沈南霜跟太子的媒人!正是上次沈南霜送皮毛致她過敏遭到皇后刑罰,想要拉攏沈將軍的太子過意不去跑去的他,這才與沈南霜有了第一次接觸。
於是這兩人就在她悶頭養病的這段時間,偷偷發展出曖昧不清的關係,鄭寶郁忍無可忍,才會一巴掌往沈南霜臉上呼過去。
可想而知,先打人的成了錯的一方,太子對沈南霜的回護更是傷透了鄭寶郁的心,若不是擔心對儲君大打出手大逆不道,給家裡添麻煩,鄭寶郁恨不能一巴掌往太子臉上呼過去。
「你說她明明已經跟裴家公子在一起,卻還勾著太子玩曖昧,難不成真想效仿前朝女皇帝坐享齊人之福嗎?她憑什麼?」
鄭寶郁嗤之以鼻的事,穆清清聞之沉默。
沈南霜在嫁給太子之前就已經與不少男人曖昧不清,成為聽政太后權利加身之後就更加肆無忌憚。
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據目前她所知道的太子是一個、裴成繹是一個,還有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沈思鵠也在其中。
穆清清其實不太能夠理解她為什麼能夠一次愛上那麼多人,畢竟她連如何去愛一個人都不太懂得。
回去的路上果然淋淋瀝瀝下起雨。雨水漸大,行人漸少,穆清清透過窗牖看到被雨水沖刷的街道,忽而一頓:「等等。」
原本繁鬧的街市因為一場大雨的侵襲變得冷清,沈思鵠步履蹣跚地行走在大雨間,身後有人喚他一聲:「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