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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5:42:04 作者: 白霜白
長安侯府吳三姑娘行止並不突出,素日也不與誰交惡。但她仰慕太子風華已久,據聞長安侯一直致力舉薦女兒,是想將她嫁作東宮側妃的。
穆清清一時不知是否應該將這兩樁事聯繫在一起。
為了減輕疼癢帶來的折磨,太醫給鄭寶郁開了安神的藥湯,鄭寶郁服下之後漸漸犯困,由著醫女和侍婢往她身上抹藥。她知道穆清清正守在她的床頭,偏過臉招了招手:「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穆清清輕聲安撫:「郁姐姐是我所見過最好看的人,現在只是身上出了些疹子,底子還是最好看的你,我不覺得難看。」
鄭寶郁知她是想安慰自己:「出疹以後會留瘢痕,就算用再好的藥也得堅持塗抹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完全消失,我真不想讓太子殿下瞧見這副模樣。」
穆清清聽出她想推遲婚期了。即便婚期前痊癒,只要瘢痕未消,鄭寶郁都不願帶著一身難看的瘢痕去嫁太子:「太子殿下會等你的。」
許是藥湯發作,鄭寶鬱閉闔雙眼,沒有接話。
穆清清在鄭府留守一下午,等到鄭寶郁熟睡之後,這才準備動身回府。出來之時她見文鶯跟上自己,低聲問道:「我交給你的信送出去了嗎?」
文鶯走得比她慢一些,回答的聲音聽上去顯得含糊:「送了。」
也不知道沈將軍與鄭國公交涉得如何,沈南霜被帶回去沒有?可惜文鶯送完信就回來了,並未能夠替穆清清打聽到更多事情。
穆清清揣著心事踏上回家的馬車,臨行之時她透過窗牖瞥見鄭府的門房交頭接耳,隱約談及沈家人。但馬車行得很快,那些交談的話語漸漸淹沒在軲轆的轉動聲中,再也聽不見了。
鄭寶郁發病的事很快就在城裡傳開了,畢竟當時在場的人不少,即便受到家中長輩的約束,仍有不少人管不住嘴私下泄漏出去。
但真正令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卻是在次日朝會上,鄭國公就此事狠狠參了沈將軍一本。
穆清清天天兩眼摸黑陪在鄭寶郁床頭,得知此事已經過去好幾天。
這些天鄭寶郁身上的紅疹癢得厲害,穆清清攪盡腦汁變得話題吸引她的注意力。兩人談天說地從南到北,偶爾身邊的嬤嬤丫鬟也會撿些新鮮事與她們提,這日鄭寶郁的奶娘長吁一口氣:「姓沈的一家可算得到報應了,聽說那什勞子大將軍從原來三品宣武大將軍降至五品,聖君還罰了他整整半年的俸祿。」
穆清清餵湯的勺子頓在半空:「怎麼鬧到聖君面前去了?」
「穆小姐是還不知道呀?」奶娘加油添醋說得來勁,把這些天外頭發生的事與她說了,「那小妮子面上認錯認得老實,背地裡竟偷偷給沈將軍傳信詆毀我家小姐,居然還嫌郁姐兒出疹子是沒事找事小題大作!要不是那信被我們老爺截獲了,誰能想到這小丫頭片子表面人模人樣,心地這般無恥惡毒!」
女兒出嫁在即飛來橫禍,鄭國公本就氣得茶飯不思,看完那封信直接閉門謝客連客套都不了。
沈將軍聞訊趕到鄭府,沒料到鄭國公連交涉的機會都不給,還把沈南霜扣在府里不放人,揚言在送大理寺。沈將軍急得搔頭抓耳,衝動打傷鄭府侍衛把人帶走了,氣得鄭國公頭頂生煙,隔日就把沈將軍給參了。
「還好有皇后娘娘為咱家小姐作主,當天就派人前往沈府下達諭令,給那心腸歹毒的沈家女十大板子。」奶娘眉飛色舞,「就是太子人善心慈,被沈將軍求著幫腔免了五板,只讓那沈家女受了區區五個板子。」
「不過她如今名聲徹底臭了,就連蕙蘭學府也將她驅了出去,聽說從今往後都不再錄用!這姑娘家最重的名聲往後是沒有的了,等閒好人家的子弟也絕不會娶這種姑娘為嫡妻的!」
穆清清半天說不出話來,低聲喃語:「怎會如此?」
「怎不會?宮刑的五個板子說重也不重,左右有太子幫腔在前,掌刑的內侍斷不敢用力太過。結果呢?這沈家小姐也太會裝腔作勢了,受了五板之後不在家好好躺著,跑到咱們國公府又跪又求,非要求得咱家小姐原諒不可。」說起這事奶娘就來氣,「這大街大巷多少貴人瞧著喏!郁姐兒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否則豈不顯得小雞肚腸?依我看這女的手段著實厲害,萬萬不可小瞧她!」
鄭寶郁容色淡淡,顯然比穆清清更早耳聞這些事:「之前你與我說沈南霜本性不壞,看來你也被她給騙了。」
她一身疹子全拜沈南霜所賜,鄭寶郁並不想繼續談論這個人。其他人見好就收,穆清清也不好再提,只是她心中迷惘,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是本該交給沈將軍的信卻落在鄭國公手裡,還是寫信向沈將軍交代事情依始的沈南霜卻在信中對鄭寶郁出言不遜?
整好這幾日文鶯告假不在身邊,穆清清一時也不知應該如何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庭廊那頭傳來倉促的腳步聲,一名丫鬟氣喘吁吁地趕來報訊:「小姐,前堂來人報稱太子殿下到訪,老爺正領他往這邊來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放男主
第8章
太子登門造訪鄭國公府,必是為未來太子妃而來。
一屋子人歡天喜地,紛道太子定是疼惜姑娘受苦,坐不住要來看看她。唯有鄭寶郁面色微冷:「大婚在即本不宜相見,太子不會如此魯莽行事,這是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