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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5:42:04 作者: 白霜白
作者有話說:
emmm事不過三
第7章
鄭寶郁對皮毛過敏,輕則眼鼻酸澀、噴嚏不止,重則渾身起疹、瘙癢疼痛乃至高燒不起。
未來太子妃的身份何其貴重,各家平日與她往來都會特意打探她的喜好。知她忌諱這些長毛的東西,從來沒人敢不長眼往她案頭送。
卻偏偏就有人在婚期臨近的節骨眼兒犯了大錯。
此時整個鄭國公府陷入一片恐慌與膠著當中,那開了一半的茶談會早就散了,能被留下來的只有與鄭寶郁關係親厚的穆清清,以及被指為始作俑者的沈南霜。
鄭寶郁一出事,沈南霜就被關了起來。
她等在原來茶談會的小花廳,被獨留下來的焦躁不安令她攥緊手心的鼬毛手套。她不知道鄭寶郁的情況怎麼樣了,幾次忍不住想出去打聽,均被府上的侍衛面無表情地『請』了回去。
若非看在沈將軍的面子上,這裡的人只怕根本不會對她客氣。
等待的過程似乎格外漫長,但這並不能完全磨滅她心中的憤慨與委屈,反令沈南霜越發焦慮與不平。就在她幾乎快熬不下去的時候,門外傳來一絲動靜。
沈南霜霍地一下起身,一人被門口的侍衛放了進來。
在鄭寶郁的病情尚未好轉之前,甚至不會有人記得給軟禁於此的沈南霜送盞茶。穆清清到來時,人走茶涼的寂寥籠罩在空蕩清冷的花廳中,孤身立於其中的沈南霜神色不豫,眉宇間化不開的憂慮令一向矜傲示人的她顯出幾分可憐。
「聽說你想見我?」
穆清清剛從鄭寶郁的院子裡出來,鄭寶郁發病的時候疼癢難忍,她嫌渾身起疹醜陋不堪,一直靠穆清清用身子替她遮著掩著,一路握住她的手低聲寬慰過來的。
聽聞沈南霜鬧著要見她,穆清清趁著太醫們看診的空兒,這才有機會出來找她。
「你幫我個忙,替我送信給我爹。」沈南霜被關起來後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穆清清。
穆清清面露訝色:「鄭國公已經派人去了將軍府,沈將軍應該很快就會趕到。」
「他不清楚個中細由,我擔心旁人在他面前加油添醋,我不想他被人誤導。」沈南霜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勢必連累家中,可她滿腔都是不甘與憋屈,她不想白白咽下這口氣:「我沒有要害太子妃,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對皮毛過敏!」
關外行軍物資短缺,經常被迫就地取材。白鼬在當地極為常見,剝用白鼬皮毛縫用保暖在當地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知自己遠不如京城的名門貴女心靈手巧,之所以會想到送鼬毛手套是因為她只會這些簡單針線活,再則是存了心思想通過太子妃讓京城的人乃至太子知道關外行軍的苦寒與艱辛。
她最錯的就是沒有事先了解太子妃喜好,不知道太子妃碰不得一絲皮毛的東西!
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於事無補,穆清清輕嘆:「不知者無罪,你剛從關外歸京,身邊的人有所疏忽忘了提醒情有可原。」
沈南霜紅著眼眶:「太子妃不會有事吧?只是過敏而己,應該不會很嚴重吧?」她最不願見的便是牽累家人,偏偏她總是無意中給家人招惹麻煩,「你能幫我跟太子妃解釋嗎?我看得出來她跟你關係極近,我真不是故意的。」
「郁姐姐寬厚待人,知你不是故意的,定然不會怪你的。」穆清清沒忍心說的是,鄭寶郁皮毛過敏很嚴重,動輒十天半個月下不了榻。如此一來婚期恐怕又要延遲,否則鄭國公不至於聽聞之後又驚又怒,恨不能生吞了沈南霜的心都有,這樁婚事已經耽誤太久了。
穆清清遲疑問:「吳三姑娘既然提醒你送禮,難道她不曾告誡你不能送皮毛類的物事?」這是她折返回來一路在想的事情,她覺得不合理。
「她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沈南霜心煩意亂,「我不知道、記不得了。都怪我太毛躁了,我當時只覺得麻煩,也沒仔細去聽……」
「可我與她無仇無怨,吳姐姐總不會害我吧?」
穆清清緘然:「你把信給我吧,我會想辦法轉交到沈將軍手中。」
在沈將軍趕到之前沈南霜肯定是走不了的了,穆清清唯一能做的是讓下人往這裡送些止渴止飢的糕點茶水。她與鄭寶郁交好,府里的下人還是願意聽她的。
穆清清接過信,臨走之前下意識瞥向原來的坐椅位置,可也不知是出事之後桌椅亂了還是被人抽走了,墊在桌下的那本書又一次沒了蹤影。
這讓穆清清心裡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她帶著信離開花廳,文鶯早在外頭等候多時,一見她就迎了上來:「你可算出來了,我真擔心她禍害了太子妃接著又要禍害你,她沒對你做什麼吧?」
「她沒禍害誰,又不是存心的。」這裡離花廳只隔一扇門,穆清清拉著她往外走,示意她放輕聲量,「你去鄭府大門前守著,見沈府來人就把信交給他。」
文鶯狐疑地接過信:「這是什麼呀?」
「別問那麼多,快去。」穆清清催促一聲,文鶯眼珠轉動,老老實實應聲走了。
穆清清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總覺心緒不寧。可她出門只帶了文鶯,眼下沒有別的人可以差使,只得寄希望於文鶯,希望別節外生枝。
很快鄭府的下人來將穆清清請了回去,太醫還圍在鄭寶郁的病榻前打轉,隔著屏風不時能夠聽見裡邊傳出痛苦隱忍的低吟,穆清清不由想到從沈南霜口中得到一番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