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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5:22:45 作者: 福祿丸子
    他把小傢伙抱起來,輕輕拉他小手:「你最近乖不乖呀?來,叔叔看看胳膊上的濕疹消了沒有。」

    陳玉姣對他笑笑:「你上次帶回來的濕疹膏效果挺好的,最近已經好多了。」

    「嗯,那就繼續用這個,用完了我再拿過來。」

    「謝謝你這麼有心。」

    駱敬之搖頭,抱著孩子看向玻璃門裡面的長安。她在料理台前忙碌著,好像剛學了拉花的新技巧,咖啡杯上能用奶泡做出立體的圖案。

    顧客滿意,她臉上也多了點笑容。

    「長安最近還好嗎?」

    「嗯,像這樣有得忙的時候就還好,閒下來就還是那麼安靜,太安靜了……我真的有點擔心她。」

    程東的話,在某種程度上給了她很大的鼓勵,她終於又沉下心來等----在她自己那個小小的世界裡,其他任何人都走不進去。

    這一場等待,跟愛情一樣,與他人無關。

    咖啡店自有員工做最後的清理工作,早已用不著長安親自動手,但她還是常常待到最後才走,很多時候都只是在角落安靜地坐著。

    有時陳玉姣會推著孩子過來接她一起回家。寶寶也喜歡媽媽的店,來了就手舞足蹈,路都走不穩呢,就巴不得每個角落跑一遍。

    長安拉著他背上的學步帶,生怕他摔了,亦步亦趨地跟著,像回到了自己蹣跚學步的時候。

    今天小傢伙有點興奮過頭了,又笑又叫地往前沖,眼看要跑進料理台。長安把他揪出來:「這裡面不可以進去哦,媽媽告訴過你的,危險。」

    她把孩子抱起來,他突然開口喊了一句:「爸爸。」

    長安愣住了,低頭看著他:「寶寶……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別的孩子開口學說話時很多都是先會叫爸爸,他們家情況特殊,教了很久,他都不肯叫。

    也許是賭氣吧,爸爸缺位那麼久,錯過了他的出生、他的抓周,還要錯過多少,才能實現當初的承諾----跟他一起保護媽媽,還有妹妹?

    長安眼裡泛起淚光,低頭在寶寶額頭上蹭了蹭:「是不是叫爸爸了?再叫一遍……寶寶,再叫一次爸爸。」

    她太執著於這一點微小的幸福,一門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沒有留意到門口來了今天最後一位客人。

    「歡迎光臨。」門上的小兔發出清脆的聲音。

    長安抬眼看過去,穿黑色衛衣、戴黑色鴨舌帽的高個子男人推開門走進來,腳步不太靈便,卻在料理台前抬起頭:「給我一杯咖啡,就這個。」

    他指著餐牌上的今日特享咖啡,嘴角微微上挑,目沉如海。

    原來所有等待都有意義,是真的。

    一世情深,終於不再是徒勞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給了長安囡囡幸福,丸媽也心滿意足了~~

    感謝各位一路相伴,因為有你們,我的堅持才有意義,希望還能江湖再見。

    因為出版那邊還沒確定,所以主角番外暫時還不能放,先更嚴冬和青青的故事,短篇,這周內完結,做不到之前那樣準點日更了,見諒~

    新文初定是五月底六月初開更哈,可能會先開《情債難逃》這個文,大家可以先收藏~

    再次鞠躬感謝,麼麼噠~

    第六十九章

    又一支舞曲終了, 嚴冬冷眼看著舞池裡相擁共舞的男男女女慢慢散去。

    圓舞曲里隱秘的曖昧讓紅男綠女們樂此不疲, 仿佛可以這樣面貼面轉上一整夜。

    再看面前坐著的人,著象牙色薄紗軟緞的禮服,全套定製玫瑰金鑲鑽珠寶,頭髮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纖長的頸和臉上溫雅的笑容。

    要論珠光寶氣,她是全場焦點,這場舞會就是為她辦的。

    但她卻並不跳舞,腳上那雙義大利血統的銀色高跟鞋如斯寂寞, 如同她的笑容,陪她撐足整晚。

    華裳下擺完美遮蓋她的缺陷, 她坐在高背椅上與往來的賓客寒暄談笑, 沒人看得出她腿腳不便。

    嚴冬盯著她的小腿出神。

    「又是最後一支舞了?」

    「嗯,今天也不跳?」

    「嘖……也不知道這麼大陣仗張羅舞會幹什麼,自己又不能跳舞。」

    「怪可憐的。」

    喧囂熱鬧中,侍應生的談論低聲瑣碎,卻一字不落傳入嚴冬耳朵里。

    他趨前幾步,俯身在莫青青耳邊道:「莫小姐, 時間差不多了,車在門口等, 我送你出去。」

    他收到的指示是今晚最後一支舞之前帶她離場,保障她安全。

    莫青青朝他笑笑:「又是最後一支舞了啊……這麼快。」

    笑容里終於有了一絲倦意。

    嚴冬不落忍, 卻還是朝她伸出手。

    她把手放在他手心, 借力站起來, 卻沒有低調地掉頭往門邊去,而是拉著他進了舞池,微微偏頭:「可以嗎?就陪我跳一支舞。」

    在場賓客的目光如聚光燈般攏到他們身上,好像已經輪不到他說不可以。

    「最後這支舞是什麼?」他問。

    「狐步。」她答。

    沒有難度,嚴冬想。不過對於她來說……他低頭看看她腳上的高跟鞋,「要不要把鞋子脫掉?」

    她摔倒他可以扶住她,但如果她受傷,就是他失職。

    她眼裡閃過一抹狡黠,快到他幾乎以為是錯覺。

    她蹬掉腳上的鞋子,在他面前又矮下去半頭,揚起臉問他:「這樣可以嗎?」

    他一手攬上她的腰,說可以。

    原來她有這樣孤注一擲的勇氣,那為什麼之前任由他人看輕?

    翩躚起舞間,莫青青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是了,他們並不熟,他第一次負責近身保護她安全,前後加起來說過的話不超十句。要不是這心血來潮的最後一舞,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名字。

    「嚴冬,嚴肅的嚴,冬天的冬。」

    她笑了,「我們的名字,好像冬夏兩個季節。」

    那時他還不知道,後來她養了兩條狗,一個叫冬天,一個叫夏天。

    舞完這一曲,安全護送她回半島酒店,當日任務就算完成。道別的時候,她問他:「有沒有興趣,做我的私人保鏢?條件我可以跟你的公司談,不會讓你吃虧。」

    嚴冬沒有當面拒絕,只說:「太晚了,莫小姐你先休息吧。」

    其他事,可以改天再談。

    誰知她第二天就飛泰國,短暫停留之後轉道緬甸,斷了音訊。

    顯然是有大事發生,她才這樣匆忙離開,留下他一人聽社交圈的八卦揣測----帶莫篤將軍家那個瘸腿女赤腳跳舞的型男到底是誰?

    不久之後,他也離開香港,前往美國受訓,認識了一幫志同道合的好友,加入一個主要由華人組成的海外安保公司。

    再見是在美國,老莫篤去世,莫青青受政治庇護,手裡拿幾本護照,身邊的人全都換過一撥。

    「嗨,我們又見面了。」她跟他打招呼,像昨天才見過面那樣自然,「考慮好了沒有,願不願意來做我的安全顧問?」

    私人保鏢到安全顧問,稱謂越來越高大上,其實本質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嚴冬好奇:「為什麼這麼信任我?」

    就因為那支舞嗎?

    「因為那支舞。」莫青青像是能看穿他在想什麼,答案准到可怕,「你當時沒拒絕我,所以我想你現在也不會拒絕。」

    他舞技不弱,但槍法應該更准,既然不憚於跟一個瘸子跳舞,那大概為她拿槍也是可以的。

    嚴冬沒吭聲,她又苦笑:「其實我誰都信不過,雇誰都沒差別。」

    生在那種家庭,不是沒有兄弟姊妹就萬事大吉。她連自己的父親都信不過,老莫篤一死,原本派給她最得力的安全官就先被撤換,然後是司機、保姆、廚師,她正努力培植自己人,但其實也沒什麼人可供她培植。

    嚴冬說:「我要跟我老闆商量。」

    「江涵博嗎?沒問題,我可以直接跟他說。」

    江涵博直到簽完合同還有些難以置信,問嚴冬道:「來,好兄弟,說說看你是怎麼抱到這條大腿的?」

    之前他削尖腦袋找機會也靠近不了的客戶,居然主動跟他簽合同要人。

    這差不多相當於為王室服務了----雖然是流亡的王室。

    「我們以前就認識。」嚴冬輕描淡寫地解釋,尤其不願腿腳有殘疾的青青被比喻為「腿」。

    「噢~難不成你跟這位莫小姐有一段孽緣?」

    「是啊,你要聽嗎?」

    「不不不。」江涵博連忙擺手,這種人物的秘辛他不想聽,知道的秘密太多,他怕自己哪天被滅口。

    能將八卦的江涵博一軍,嚴冬十分得意。

    他進駐莫青青在加州的豪宅,她向他展示放有槍械的房間,如同一個小型彈藥庫。

    嚴冬蹙眉:「這都是合法的嗎?」

    「只在這裡合法,我想挑一把槍防身,請你幫我參考。」

    女孩子當然選小口徑手槍,最好袖珍到可以藏在手提包里而不被注意。

    但嚴冬並不建議她這麼做。

    「有我在,你不需要自己帶槍。」他還不清楚她周圍到底危機四伏到什麼樣的程度,但如果他在身邊還需要她扣動扳機,那情況大概已經無法扭轉了。

    青青笑笑:「只是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他也信不過的時候,她就只剩她自己。

    她說過的,她什麼人都不信,也不敢信。

    他為她挑了一把陶魯斯,跟手機一般大小,可以隨身帶。她又約他去射擊場:「雖然我有持槍許可,但很多年沒開過槍了,就當臨時抱佛腳吧。」

    何況還有他這麼好的教練,不用多浪費。

    嚴冬的反應有點微妙,青青問:「怎麼了,怕我太難教?」

    「你的腿……」

    「放心吧,我的腿跳舞不行,站著還是沒問題的。」

    他拗不過她,不僅陪她去,還得手把手調整她的姿態。

    兩個人挨得近了,她幾乎能感覺到他身體墳起的肌肉和隔著襯衫傳遞過來的體熱。他的呼吸乾淨平順,沒有一點菸糙、酒精和藥物的污濁氣味。

    她微微偏頭:「你連煙也不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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