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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5:20:54 作者: 紫青悠
    其實梁貞小時候也曾經夢想過成為宇文媚那樣的人,自信,優雅,談吐得體,永遠光彩照人,只不過不知道怎麼後來就長成了這樣,想想就覺得憂傷。

    就在她思索間,卻見坐在一旁的謝安淮用刀叉給她夾了一塊切好的牛肉過來道:「在想什麼呢?專心吃飯。」

    梁貞回過神來,正要道謝,目光無意間卻掃到對面的宇文媚正向這邊看過來,只是淡淡的一撇,似蜻蜓點水般一掃而過,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梁貞太敏感,她總覺得剛剛宇文媚看過來的眼神有點微妙。

    接下來謝安淮在跟皮斯爾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就要回過頭來跟她說兩句,梁貞知道他是怕冷待了她,為此她倒是覺得心裡停暖的。

    吃完了晚飯,謝安淮和梁貞一起去海邊散步。

    「剛剛你吃飯的時候在想什麼?感覺你一直都在發呆。」謝安淮問她。

    梁貞歪著頭向他看去,「你真想知道?」

    「當然。」

    「我在想,你和媚媚姐看上去挺般配的。」

    謝安淮停下腳步,他拽著她的手腕將她往他跟前一拉,讓她與他正面相對,他眉心微蹙,嗔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梁貞是真的想不明白,是以她一臉疑惑問他道:「謝安淮,你究竟喜歡我什麼呢?」

    憑著良心說,她除了長得比宇文媚好看一點,真的就沒啥更值得謝安淮喜歡的了,而且這個男人對她還不是一般的喜歡,他甚至還為了救她斷了腿,但是她覺得謝安淮應該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只看中了她的漂亮。

    謝安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色慢慢好轉起來,他將她攬到懷中抱著,他用下巴在她的耳邊蹭了蹭,柔聲道:「你的一切我都喜歡貞貞。」

    他的聲音簡直要溫柔到膩死人了,一聽到他這話梁貞瞬間就覺得,只要他是喜歡她的,那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再想著兩個人在一起也挺不容易,梁貞也沒啥好糾結的,遂也回摟住他道:「謝安淮,你是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除非是你主動離開我。」

    聽到她這話他卻輕輕笑了,她這話實在是太傻,他怎麼可能主動離開她呢?好不容易什麼都不管了和她在一起,他珍惜她都還來不及,會主動離開她?腿都為她斷了,走不了了。

    「對了,謝安淮,媚媚姐來找你究竟是什麼事?」

    謝安淮將她放開,牽著她的手往酒店的方向走,一邊向她道:「這批酒出了點問題,有顧客喝了之後出現了輕微中毒的跡象,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已經吩咐人去調查情況了。」

    雖然謝安淮說得雲淡風輕,但是梁貞清楚,吃進口的東西出現問題那可就是大問題,想來這問題解決起來也挺棘手,不過既然他不想讓她擔心,她便也點點頭道:「不是大問題就好。」

    謝安淮將她送到房間門口,因為他還有事情要和皮斯爾商議,所以梁貞就一個人回了房間,她洗了個澡正要在床上躺一會兒就聽到敲門聲,梁貞打開門,卻見宇文媚站在門外,梁貞愣了愣,倒是招呼了一聲:「媚媚姐是來找謝安淮的嗎?他去8樓和皮斯爾談事情了。」

    「我不是來找謝安淮的,我是來找你。」

    「……」

    宇文媚來找她?梁貞雖然詫異卻還是給她讓開了門,「媚媚姐請進吧。」

    宇文媚進了房間,目不斜視走到床邊的沙發上坐下,拿過矮几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白襯衣,一條垂感極好的闊腿褲,腳上則是一雙尖頭細跟涼鞋,打扮稍微偏中性,可是卻越發顯得她簡潔幹練,氣質出眾,她往那裡一坐,便有一種女王駕臨的霸氣。

    梁貞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從小到大她走到哪兒都是自信滿滿,可是唯獨在宇文媚跟前,她總有一種自慚形穢之感,沒辦法,她實在是太過優秀了,只要和她單獨相處她總感覺壓力山大。

    梁貞覺得自己這局促不安的樣子顯得太過弱小,便鼓足勇氣故作淡然問道:「媚媚姐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宇文媚慢條斯理將杯子放下,她的目光在梁貞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才笑道:「你和妍妍是好朋友,從小就玩到一處,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是妍妍的姐姐,也算得上是你的姐姐。」

    「這個是自然。」

    「所以……」宇文媚雙手交握放在膝頭,往後靠坐在沙發上,「作為姐姐,我想跟你說一些貼心話。」

    「媚媚姐,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就行了,不用跟我客氣。」

    宇文媚點點頭,卻是微微思索片刻才道:「你和謝安淮是真的打算在一起了嗎?」

    梁貞微斂眸光掩蓋住眼中神色,果然宇文媚是為了謝安淮來的。

    梁貞抬眼向她看去,笑道:「這個是自然。」

    宇文媚又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道:「你的私事我本來無權過問,不過作為姐姐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句,謝安淮並不適合你。」

    剛剛她提到謝安淮的時候梁貞就猜到了她的目的,此番聽到她這麼說她倒是也沒有驚訝,只一臉意味深長問道:「媚媚姐為什麼會這麼說?」

    宇文媚將食指放在下巴上輕點了幾下做出思索狀,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怎麼說呢?我給你打個比方吧,比如我們設想一個場景----夕陽西下的蘆葦叢中,有一群野鴨撲棱著翅膀飛起來,如果是謝安淮看到了,他心裡想到的便是『落霞與孤鶩齊飛』而你想到的大概只是『一群野鴨子飛上天』你能明白嗎?」

    「媚媚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梁貞歪著頭故作不滿道:「這首詩我們高中的時候可是背過的,要是我,我也能想到『落霞與孤鶩齊飛』。」

    宇文媚似有些頭疼,她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額頭,這動作倒是跟謝安淮做得如出一轍。

    「我這麼說只是跟你打的一個比方。」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我換個說法,你了解謝安淮嗎?知道他是什麼樣一個人嗎?」

    梁貞回答得很誠實,「我暫時還不是特別了解,不過我以後會慢慢了解的。」

    「然後你了解之後就會慢慢發現你和他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門當戶對,有相同的三觀,這樣才有共同語言。你和他就是生活在不同世界裡的兩個人,或許剛開始有所交集,但是永遠不會重合。」

    她說話擲地有聲,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力量感,她是那種站在頂端的女人,她是決策者,她的話是她睿智的結晶,如此讓人信服。

    可是梁貞卻不以為然,她笑道:「媚媚姐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我和謝安淮的世界不能重合?」

    宇文媚目光微眯,卻是勾了勾唇道:「因為謝安淮的身邊並不需要花瓶,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與他並肩作戰的夥伴,或許剛開始會對花瓶有一種新鮮感,但是時間久了也就膩味了,畢竟花瓶作為擺設是很容易就讓人膩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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