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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39:35 作者: 新了個喵
    她扯了扯韁繩,朝兩方交戰之處望去。

    這是怎麼回事?

    姜國不是與楚晏聯合,派兵合圍霍渡嗎?

    如今怎地就先打起來了?

    不只是樂枝,連寧兵都傻眼,呆怔在原地。

    「愣著作甚?來幫忙啊!」

    楚晏的呼喊聲傳來,樂枝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萬一、萬一是楚晏和姜兵的計策呢?她不能貿然下令,害了一群無辜的寧國兵將。

    這時,烏雲密布,天空忽然狂風大作,激盪起漫天的黃沙。

    「咳咳咳......」樂枝抬起一隻手捂住口鼻,可她身子本就不穩,一隻手鬆了韁繩後,她的眼睛倏地發暈,上身一偏,朝馬下摔去......

    預想中的痛感還未傳來,樂枝只覺得有股力道托著她,讓她穩穩地坐回馬背上。同時,身子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她幾乎瞬間掉下淚來。

    她垂著眼,在霧蒙蒙中,聽見霍渡的指揮聲——

    「全軍由西向東,合圍姜兵,一個不留。」

    「是!」寧兵齊聲高喊。

    樂枝納悶,怎地寧國兵將如此服從霍渡的指令?可她低垂著眼眸,沒有看見霍渡手中高舉的黑金令牌......

    厚厚的棉氅裹住單薄的身子,身後緊擁著她的人撫著她的側臉,讓她貼靠著他。

    馬兒調轉前蹄,朝城內奔騰而去。寒風略過耳尖,周遭一片寂靜,只餘風聲和兩人清晰的心跳聲。

    無人打破這一份靜謐。

    樂枝已是疲累地說不出話。她的身上被棉氅裹著,可臉頰和耳朵露在外面,被風颳得生疼。

    這幾日趕路,她知曉臉頰、耳垂和脖頸處被細沙刮破了不少。可她懸著心,自是顧不得這些。如今安下心來,細細麻麻的痛感倒是顯露出來。

    她蹙眉輕輕嘶了聲。

    忽然,脖頸處傳來一陣濕熱的感覺。樂枝睜大雙眼,意識到他在用舌尖舔舐她的擦傷,腦子有一瞬的懵怔。待她反應過來,他的唇舌已經離開她的脖頸,轉而含住她的耳垂。

    耳上的刺痛漸漸變為綿密的酥癢,樂枝像被定住似的僵直了身子,纖指緊緊攥著他箍在她腰間的胳膊,有些不知所措。

    他、他在做什麼呀!

    雖然城中沒什麼人,可光天化日的在馬背上,這人難道一點也不知羞的嗎?

    樂枝燒紅了臉,顫著眼睫,用所剩無幾的力氣去推他,「你別、別......」

    「好。」

    他低低地應了聲,轉而含住她另一隻耳垂,溫柔含吻。

    「......」

    樂枝覺得從城門到太守府的這條路實在是太長了。到他們抵達府門口時,她的眼皮都快疲憊地合上了。

    她睜了睜眼皮,正欲下馬時,身後的人已翻身落地。然後他搭著她的腰,讓她從馬背上落下——

    穩穩地落在他的懷裡。

    樂枝的神情有些呆怔,可她的手卻下意識地圈住霍渡的脖子,攥緊他的衣襟。兩人的臉頰挨得很近,呼吸交纏。她聞著淡淡的薄荷氣息,安心地將側臉貼在他的心口,然後閉上眼。

    當霍渡抱著樂枝踏入寢居,將她放到床榻上時,懷裡的人兒已是安然沉睡,呼吸綿長。霍渡坐在塌邊,長久地注視著她酣睡的容顏。

    許久,他起身,拿來藥箱。

    不過十幾日未見,他的小狐狸又瘦了一大圈,蒼白的臉上滿是病倦。他拿著藥膏,捲起她的衣袖......

    「啪嗒——」

    糖罐落地的聲音,讓塌上的人在睡夢中蹙起秀眉。

    霍渡將糖罐撿起來,打開蓋子,裡面只剩最後一顆薄荷糖。他將糖放入口中,靜靜望著樂枝。可沉睡的人無意識地伸手摸著衣袖,摸了半天找不到東西,眉心擰得更深。

    直到霍渡將糖罐塞進她的手裡,她才舒展眉心,繼續安睡。

    霍渡看著她緊握著糖罐,只覺得心臟被緊緊握住,再也無法抽離。

    從此,他的心不再屬於自己。

    他緩緩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記輕吻......

    樂枝在酣夢中嗅到一絲香甜——

    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這幾日,她幾乎什麼都沒吃,只靠那清涼甜意支撐著。可是,糖越吃越少,盛陽城卻還沒到,她只能省著吃......到了只剩一顆時,她便不敢吃了。

    她怕。

    怕做糖的人沒有了,那這個味道她該如何去尋?

    所以她不敢吃。

    沒想到,睡夢中竟能嘗到這樣的滋味。樂枝高興極了,她驚喜地發現,夢裡的薄荷糖沒那麼涼,反而好似被溫熱包裹著。

    她緊緊抱著甜味的來源,櫻唇用力吮著,舌尖靈巧地將香甜勾入自己的唇齒中。

    *

    從寢居出來時,夜色沉沉。

    霍渡沉著臉踏入正廳,看見楚晏悠悠坐在軟椅上,問道:「全滅了?」

    「那是自然。」楚晏面露譏笑,「就姜國那群廢物,還想著一統天下,做夢呢!」

    霍渡嗯了聲,說:「知道了,你走吧。」

    「誒,我說你這小子,什麼狗脾氣!」楚晏不滿地望著他,頓了頓又問:「她怎麼樣,沒事吧?」

    「無大礙。」

    行吧。

    他們註定是做不成正常的舅侄。

    霍長雲的所作所為雖與霍渡無關,可於楚晏而言,終歸是一個心結。而霍渡,也是不待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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