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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39:35 作者: 新了個喵
    思及此,她掙扎著坐起身, 問:「我睡了多久?」

    「主子這次燒得著實嚴重,今日已是第六日了,可把奴婢嚇死了!」臨月心有餘悸,語氣顫抖。

    「什麼......」

    她竟昏睡了這麼久?

    樂枝的眼皮直跳,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無法安定。她望著臨月,問:「盛陽城......殿下可有派人傳信過來?」

    「沒有啊。」臨月搖搖頭,這幾日大家的心全系在主子身上,倒是不曾去關注盛陽城的情況。可殿下並未派人帶口信,想來應該也沒有什麼事。

    可是,主子為何如此緊張?

    「快!」樂枝秀眉緊蹙,身子往前傾,吩咐道:「讓夏銘跑一趟,去探一探盛陽城的情況。務必讓他天黑前回來。」

    臨月連忙應好,邊扶著樂枝靠到繡枕上邊使勁點頭:「您別急,奴婢馬上去!」

    待臨月走後,樂枝起身朝盥室走去......當整個人浸入浴桶里時,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想到方才自己失態的模樣,她後知後覺地搖搖頭。

    真的是太不冷靜了。

    不過是一個夢而已,這反應確實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一定是她想多了......

    一定是的!

    她伸手捧起暖燙的水,拍拍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終於將自己收拾妥帖了,樂枝虛弱地走出盥室,卻見姐姐不知何時進的屋,見了她忙將厚厚的絨毯裹在她的身上。

    「快,再去躺一會兒。」

    樂枝點點頭,歉疚地看著姐姐,「對不起,讓姐姐擔心了。」

    樂槿見她仍是一臉病容,伸手摸摸她的頭,說:「好好把身子養好。」

    先前大病一場,如今又是高燒好幾日,樂槿唯恐她留下什麼病根,心裡擔心極了。

    「嫂嫂的事,那日是我失態了。」樂枝抿抿唇,抬起眼眸,說:「等會兒請嫂嫂過來,我們好好與她聊一聊,問問她接下去的打算。還有,鈺兒......」

    她的鼻音越來越重,聲音越來越小。想到小侄子樂鈺,她有些說不下去。

    那日嫂嫂所說的,已經讓她難以接受了。如果是真的話,那麼皇兄和嫂嫂之間算什麼呢?

    樂枝一直覺得,孩子是父母愛的延續。如果父母不曾有愛,那麼鈺兒又算什麼?於嫂嫂而言,鈺兒是不是只是一個錯誤,一個負擔?

    「姐姐,我想過了,如果嫂嫂不要鈺兒的話。」樂枝紅著眼眶,哽聲道:「那就讓我們來照顧鈺兒吧,好不好?」

    憑著多年的相處,她相信方因的為人,定不會故意說謊來騙她們。所以......真的是皇兄強迫了她。

    兄嫂之間,原來只是一場錯誤。

    那麼,她又怎麼能去怪方因?不得已的婚事,不愛的夫君,這些年,她也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天意弄人,既然如今她能與心上人再續前緣,或許也是冥冥中的註定。

    只是,鈺兒該怎麼辦?

    嫂嫂會有新生活,不久後也許會有新的孩子,那才是因愛而生的孩子。

    所以,她想,若是嫂嫂覺得看見鈺兒會勾起她的傷心事,那麼她願意來照顧鈺兒。即便沒有父母的愛,鈺兒還會有兩個很愛他的姑姑。

    「好。」樂槿贊同地點頭。

    這幾日她也一直在想,正好與枝枝想的不謀而合——

    皇兄的錯誤,就讓她們來彌補吧。或許她們能做的不多,可能彌補一些是一些。

    *

    晚膳的時候,一家人終於能齊齊整整地一同用膳了。來華曦城這幾天,一直病著,這還是樂枝頭一次上桌用膳。

    不似在府里時那般拘束,在這四合院裡,沒那麼多規矩。姐妹倆讓景心她們一同上桌,一起吃晚膳。

    可夏銘還沒回來,樂枝懸著的心一直放不下。銀箸撥動著瓷碗裡的青菜,心不在焉。

    「景心,用晚膳記得趁熱將藥喝了知道嗎?」

    聽見姐姐的話,樂枝猛地回神,「景心怎麼了?」

    「主子,奴婢就是有些頭疼,不礙事的。」

    「哪裡不礙事?」臨月撇撇嘴,小聲喃喃:「夜裡疼得都睡不著覺呢......」

    樂枝眉心一跳,放下銀箸起身走到景心身邊,抬手輕觸她的額頭,問:「怎麼會這樣嚴重?看過大夫了,大夫怎麼說?」

    見狀,景心急忙扶著她,怕她病才好就磕碰著,「真的不礙事的,您別聽臨月誇張!」

    「行了行了。」樂槿笑了笑,語氣無奈:「你們主僕倆都是病秧子,趕緊多吃點,將身體養好。」

    樂枝紅了紅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回椅子上。可剛剛拿起銀箸,卻見夏銘神色匆匆地進了屋......

    手不禁一顫,銀箸落到桌上,發出一記悶響。

    「主子,盛陽城出事了。」

    簡單的幾個字,讓樂枝的心沉到了谷底。膳廳外的寒風陣陣灌入,吸入肺里,激起一陣猛烈地咳嗽。

    「咳咳咳!」樂枝撐著桌子起身,問:「出什麼事了?」

    廳中的人皆神色沉沉,圍到樂枝身邊,扶著她,讓她不至於倒下。

    「回主子,盛陽城城門緊閉,呈封城之勢。屬下偷偷潛入城中,發現城內眾人攜帶兵器,將太守府重重包圍。」夏銘面露難色,有些愧疚,「屬下無能,無法潛入府中,不曉得如今殿下是什麼情況。可看府外那些人謹慎的模樣,雙方應該仍是僵持著,未有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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