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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39:35 作者: 新了個喵
    樂枝的雪頰緋紅, 微腫的櫻唇上也是一片瀲灩之色。她輕咳一聲, 目光閃爍卻強裝鎮定地說:「我推殿下去院子裡坐坐吧?「

    霍渡低笑, 倒也沒開口逗弄她。他伸手用指腹壓了壓她的軟唇, 應了聲好。

    暖陽照在身上, 病氣也仿佛在不知不覺中退散。

    樂枝捧了一大摞帳簿, 坐在石桌邊認真地翻閱。

    ——病了好幾日, 有好多帳要對呢!

    她邊看邊用筆摘錄其中的一些問題,每隔一小會兒便伸手去拿桌上擺著的蜜餞和糖果......喝了這麼久的苦藥,她要多吃點甜的補回來才行!

    口中的橘子糖融盡, 她還沒來得及去拿,眼前便出現了一顆晶瑩的柚子糖。她幾乎想也沒想地直接張嘴將糖含入口中。

    清甜的滋味在嘴裡漫開,而薄荷味也似有若無的傳入鼻間。樂枝這才反應過來, 是誰在餵她吃糖......

    她有些呆怔地抬眸,望向身側的人。

    心口布滿了惶與惑, 令她不由地顫了顫,她忽然有些無措起來。

    到了如今,他們之間到底算是怎樣的關係?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一圈繞著一圈, 就快將她吞沒。

    頭一偏,樂枝刻意避開了他的視線,她越來越不能鎮定自若地與他對視了......

    這時,離姚的身影逐漸走近,可到了廊下便停下來,不敢上前打擾。樂枝瞧見她臉上的焦急之色,心下一沉。

    ——離姚這副模樣,想必是要緊事。

    樂枝起身朝廊下走去,待她走近,離姚便壓低聲音道:「主子,有您的信。「離姚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樂枝,「今日一早奴婢和景心去了鋪子一趟,回來時看見綠瑩在府門外徘徊,她不敢讓人通傳,就一直在那兒等我,應該等了很久......「

    接過信,樂枝便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既然來的是綠瑩,那麼這封信一定是沈清顏寫給她的。

    「奴婢看綠瑩的模樣,憔悴得緊。她將信給我時,隱約露出了手腕,上面烏青一片......」

    「什麼?」

    樂枝愕然,綠瑩好歹是沈清顏的貼身婢女,應當沒人敢為難她。那麼她的傷,應該是霍詡......

    無恥!

    她沉重地點點頭,讓離姚退下了。

    旋身往回走,樂枝垂眸凝著手上的信,一時間不敢拆開來看......

    「喲,是哪個小情郎的信?」

    熟悉的調笑聲讓樂枝的思緒收攏,她抬眸望向坐在白玉輪椅上的霍渡,瞪了他一眼,直接將信丟到他懷裡。

    霍渡輕笑,把信放到石桌上,「病好了,脾氣也變大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

    樂枝坐下來,在心裡暗嗤一句。隨即把信打開,深吸一口氣後認真看了起來......

    「畜生!」她低罵一句,眉心擰得緊緊的。

    霍渡側首,將目光落到她郁沉的臉頰上。正好樂枝也抬眼轉過來,她在心裡糾結著,思索再三還是朝霍渡開口:「是沈清顏的信,福溪庵那日她說的並非是全部。可在這信上,她將所有事都寫下來了。原來自她嫁給霍詡後,過得竟是這樣的日子......」

    指尖倏地收緊,將薄薄的信紙捏皺——

    漫罵、冷言、夫妻之事上虐待、動手掐......樂枝簡直不敢深想,沈清顏遭了多少罪。

    「想好了?」霍渡握住她的手,極耐心地將她曲僵著的指撥一拔,攏進掌心。然後抽出信紙,低頭掃了一眼後再問:「真想幫她?」

    「嗯......」樂枝點點頭,可神情中帶了些猶豫,「可是我又擔心,萬一......」

    「萬一事畢後她翻臉不認人,不兌現應承你的條件;萬一你幫了她,她卻中途心軟變卦,和霍詡道出一切;又萬一這根本就是一個局,是沈清顏為了幫霍詡而故意試探你的。」

    「你怎麼、怎麼......」樂枝怔住,驚得說不出話。

    ——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她想的他全都知道?

    若信上所說全是真的,她是真的想幫幫沈清顏。可若沈清顏真是經歷了這一切後,仍舊傻傻地選擇無條件的幫助霍渡呢?她實在是不敢輕信......總不能因為一著不慎而壞了自己的部署,說不定還會連累霍渡。

    「想幫就幫唄。」霍渡笑笑,隨手拿了塊蜜餞送到她唇邊。

    樂枝順勢低頭將蜜餞含入口中。他隨意的語氣反倒讓她安心不少,她彎了彎唇,再眨眨眼,問:「那如果真是個局怎麼辦呀?」

    霍渡用涼眸幽幽地瞥她一眼,沒說話。

    「行吧。」樂枝抿抿唇,嗡聲說:「那到時候若是連累了殿下,可別怪我哦......」

    「不必操心。」霍渡語氣平淡,「連累不到我。」

    聞言,樂枝扯過桌上的信紙,氣鼓鼓地站起來,轉身欲走。可手腕被人堪堪扯住,讓她不得不回過頭,對上那雙饒有興致的桃花眼。

    「脾氣真大。」霍渡輕嘖一聲,手上一用刀,將人扯到膝上環住。

    樂枝被他的動作嚇得心驚膽跳——

    他腿上才剛剛包紮好啊,瘋了是嗎!

    她顧著他的傷腿,只坐到他一條腿上。為了支撐著身子,她的手不得不圈摟住他的肩。

    「非要明知故問是不是?」

    其實樂枝料到了他會幫她的,聽到這話心裡便更加篤定了,於是她嬌嬌地輕哼一聲。

    「樂枝。」霍渡將搭在她腰間的手收攏,漫不經心地掐了掐她的腰,問:「得寸進尺的感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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