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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39:35 作者: 新了個喵
    人被搶走了。

    她氣得小臉一垮。

    看台上的人皆是非富即貴,個個人精。他們很快就看明白了。

    ——不就是小兩口鬧彆扭了嘛!

    坐在樂枝後面的是一對年長些的富商夫婦,披著柔軟棉氅的貴夫人忍不住了,她噗嗤一笑,「嘿呀,我說這位公子,這麼哄夫人可不行。平白浪費五百兩銀子,你夫人只會怪你敗家,快瞅瞅你夫人是不是更生氣了?你得好好哄呀!」

    「抱歉啊二位,你們別理她。」貴夫人身旁的儒雅男子擁過她,「阿嫵,別胡鬧。」

    雖是責備的話,可語氣卻是溫柔的不得了。

    樂枝的臉頰泛紅,轉頭朝那對夫婦微微頷首。

    許是兩人的樣貌太過出色,加上貴夫人的話,周圍的人紛紛好奇地瞧過來。

    兩人坐的極近,淺紫色下擺貼著樂枝的雪色狐裘。樂枝抬眸,見霍渡仍是悠悠然的神情。

    也對,他總是目空一切的。

    然而下一刻,身側的人伸手摟過樂枝的肩,頗有向後面的夫婦看齊的架勢......

    「殿下不是說不來嗎,現在是作甚?」樂枝壓低聲音問。

    「嘖。」霍渡眼尾微挑,故意笑言:「哄夫人啊。」

    樂枝心道你別來搗亂就不錯了。

    頓了頓,樂枝仍是憋屈,她不滿地嘟囔:「那為什麼和我搶人?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看中他什麼了?」

    「那個少年身形矯健,出招時腳下生風。」樂枝回想方才場上的畫面,仍是震撼不已,欣賞之氣難掩,「連安玄都說好!」

    腳下生風?

    霍渡瞥了眼擺在一旁的拐杖,臉上的笑意瞬間全無。

    見狀,樂枝瞬間回過神,臉頰失了血色,慌忙去握他的手。想解釋卻不知該怎麼說,喉嚨像被堵了一般。

    ——她真的只是一時忘記了,絕不是嫌棄他的意思。

    「對不起......」

    霍渡側目輕笑:「道什麼歉,你又沒說錯。」

    漆眸中印出一張驚慌失措的小臉。

    ——這才是她對他最真實的感覺。剝去虛假的討好,她對他只有畏懼。那些明媚的笑容、假意的擁抱和軟糯的細語,只是無奈之舉。

    多正常。

    她要是真心實意,才不正常。

    霍渡蹙眉:你不是一直都清楚嗎?

    那麼,心口的窒悶又是怎麼回事?

    甚至方才在看著自己的殘腿時,竟生出了那樣荒誕的想法。

    想扔掉拐杖將腿治好,成為一個正常人。

    思緒漸遠,飄回十幾年前。彼時斷了腿的他,眸中儘是陰鷙——

    「小渡,真的不治?」

    「不治。」

    「那隨你。反正只要你想隨時可以......」

    「永遠不會。」

    他發過誓的。

    永生不治,要當一輩子的瘸子。

    將手抽回,霍渡將複雜的情緒收起,與樂枝拉開些距離。

    樂枝眸色一沉,這分明就是不想搭理她了。她急忙解開狐裘,湊近霍渡,將狐裘披在兩人身上。狐裘不小,可要蓋住兩個人,需得挨得很近才行。

    她死死抱住霍渡的胳膊,貼得很緊,生怕被他推開似的。

    「明明就是生氣了。」樂枝紅了眼眶,既擔心又委屈。

    靜默半晌,霍渡無奈喟嘆,「沒生氣。」

    「那你怎麼不抱我了?」

    霍渡驚訝於樂枝在眾目睽睽下不管不顧的行為。他低笑:「這大庭廣眾的,你可收斂點吧。」

    話雖這樣說,可手卻不自覺摟住她。

    如了她的意。

    甚至在後半場,霍渡代替了安玄,親自幫樂枝挑人。直到結束,樂枝收穫了四個武藝不凡的少年——

    兩男兩女。

    可她心中還是記掛被霍渡買下的那個少年。待坐上馬車後,樂枝幾次欲言又止,想開口又擔心觸了他的傷口。

    「送你了。」

    樂枝睜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見霍渡不像是開玩笑的,她歡呼一聲,高高興興地靠著他的肩打瞌睡......

    此行收穫頗豐。

    奴隸場離太子府有一段距離。漸漸的,樂枝睡熟了。

    霍渡垂眸,凝視她的睡顏。

    黏人。

    非要挨著他睡。

    可他沒有將人推開,反而用額頭貼了貼她的額頭,與她挨得更近。

    *

    接下去的半個月,樂枝忙得不可開交。

    先是甜樂閣如火如荼地開張。

    雖然樂枝選了個妥帖的掌柜,可每日的帳目皆會送到府里給她過目。樂枝過去沒看過帳簿,只得慢慢學起來,遇到不懂的就去請教府中的老管家。

    她學得很快,不過數日便能指出鋪子經營中的一些不足。

    而景心和臨月,則常常替她去查看鋪子。鋪子雖還未有盈利,但至少是邁出了第一步。

    至於奴隸場上帶回的五個人,樂枝沒有立刻安排他們做事。他們實在是太瘦弱了,十幾歲的年紀瘦小得如孩童一般。

    樂枝只是讓他們先休息調養著,得先把身子養好了才行。

    還有一件事。霍詡不知為何,竟許了她每月三次探視姐姐的權力。

    樂枝又去探望了姐姐一次,雖然姐姐的神思還未恢復如初,可氣色紅潤不少。她知離姚心細,便常讓她帶些吃的喝的給那些獄卒,一來二去,收了不少好處的獄卒自然對樂槿多加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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