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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39:35 作者: 新了個喵
「皇姐,姐姐?」樂枝小心翼翼地喊了兩聲,可樂槿一動不動,眼神空洞。
然後幾個士兵將樂槿拖起,帶她離開。
「姐姐!」
樂枝想去追,卻被霍詡從身後拉住,她只好轉身面對他。
「只要你乖乖的,你姐姐不會有事。」
......
安玄離開很久了,霍渡坐在窗邊,吹著刺骨的寒風。臉上和眸中皆無情緒,他就這樣呆坐著,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丑時,他才起身走向寢屋。
踏入寢屋後,他一眼便瞧見霍小瘸睜著圓眼望著他,「喵喵......」
叫聲中透著無辜和怯意。
霍渡皺了眉,走到床榻前——
淡淡的血腥味飄至鼻間。
睡著的人兒渾身輕顫,雙肩瑟縮。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流下......霍渡不知她哭了多久,連長長的鴉睫都被染濕。
肩頭原本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此時又滲出血來。
第27章 . 姐姐 「若他苦苦懺悔,會心軟嗎?」……
「喵嗚~」
忽然被抱起,四腳騰空後穩穩地落入霍渡懷中。霍小瘸急忙探出頭,圓眼巴巴地望著塌上的樂枝。
很快它就被放到地上,胖乎乎的雪糰子又擔憂又不服氣,拖著瘸腿準備再次跳上床榻。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抵住它柔白的腦門——
「這幾日都不許上榻。」
不容置喙的語氣。
小雪糰子不高興地「喵嗚」兩聲,但還是乖乖在塌邊趴下。
待霍渡取來藥箱,樂枝原本煞白的臉頰透出異樣的紅。他坐到塌上,伸手觸碰她的額頭。
果然發燒了。
寢屋裡的暖爐燒得正旺,燃燒的銀絲碳偶爾發出些細微的聲響。自樂枝受傷以來,府內的暖爐就沒斷過。
霍渡將棉被掀開,握住樂枝的手腕。
一瞬間,他的臉色沉下來,直接將樂枝的衣袖往上推了推。胳膊也一樣......她整個人如同剛從冰窖中出來一般,可額頭卻是滾燙,冰與火好像一起湧入了她的體內。
而肩上裂開的傷口,滲出的血浸濕了覆在肌膚上的寢衣,鮮血半凝。
霍渡抬手,將樂枝右肩上染透的衣料揭開,將寢衣微微往下拉。揭開時,衣料與黏膩的血肉分離......
即使霍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可睡夢中的人仍是被扯痛了。
樂枝眼皮輕顫,鴉睫掛著殘淚,似是要從混沌夢魘中醒來......然而下一瞬,顫動的鴉睫頓住,她的眉心舒展,仿佛失去所有意識。
霍渡點了她的昏睡穴。
不知為何,他不想看見樂枝此刻眸中的情緒,不論是悲戚、失落,還是偽裝的堅強、若無其事,他都不想看。
亦或是說,不敢看。
仔細地給傷口上藥,包紮好。霍渡又去藥房取了藥——
高燒比外傷更嚴重。
可是,這些為何要他親自來做?府里又不是沒有大夫......
意識到這個問題時,霍渡正背靠床頭,將樂枝半扶起,從背後擁著她。一隻手虛搭在她肩頭,另一隻手端著湯碗正準備餵她。
皺了皺眉,他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最合適的詞。
——莫名其妙。
霍渡不耐煩地將藥碗裡的銀勺拿掉,不想一口一口餵她。
已經給她當靠枕了,再一口口餵她喝藥嗎?
憑什麼?
她又不是他祖宗!
瓷碗的碗沿貼上樂枝的唇縫,霍渡將碗緩緩傾斜,可昏睡的人似乎聞見湯藥的濃苦氣味,擰著眉不願張口。
「嘖,不喝?」霍渡呵笑,湊近樂枝耳畔,「那孤就助楊恆升為神翼軍統領。」
聞言,懷裡的人小臉皺得更厲害。霍渡繼續瞎說:「不僅如此,孤還要將儲君之位讓給霍詡,讓他名正言順地繼承大統......」
聽見「霍詡」兩個字時,樂枝的身子微顫。隨即仿佛聽懂了一般,櫻唇微張,竟真的一口口將藥喝盡。
這兩個字,竟能讓她在昏迷中都鬥志昂揚。
霍渡從衣袖中拿出一顆糖。方才去藥房途中,許是鬼上身了吧,他隨意喊住一個小廝去拿糖......
剝開糖紙將糖塞進樂枝口中,因苦藥而緊蹙的秀眉漸漸舒展。
「有多恨他?」霍渡邊問邊將人重新放躺到床榻,扯過錦被裹住她,「若他苦苦懺悔,會心軟嗎?」
因藥效而沉眠的人,無法聽見和回答他的問題。
霍渡輕笑,桃花眼凝著她病卷的臉色,竟一夜靜坐至天明。
*
樂枝轉醒時,外頭已是日上三竿。身旁空無一人,昨夜睡得迷迷糊糊,她也不知道霍渡有沒有回過寢屋。
她驚覺自己這一覺睡得好沉,甚至還在睡夢中生了一場大病。她隱約記得有個仙人救了她......睡著前身上的各種不適也消失了。
楊恆帶來的陰霾就此結束。
樂枝不是一個會將自己困於悲戚之人。相反,她會因為悲戚而變得更加堅強。
梳洗後,她將離姚單獨喚來——
「離姚,你馬上傳話給霍詡。告訴他,自昨夜喜宴後,我神思憂慮,以致身心俱傷。如今我只有一個心愿,懇求他讓我見姐姐一面。」
樂枝故意選擇這個極佳的時間。一來之前霍詡暗殺霍渡失敗,反而誤傷了她,已經很是自責了。再加上昨日喜宴相見,如今正是霍詡對她的愧意達到最高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