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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39:35 作者: 新了個喵
待離姚走後,樂枝算著時辰,快到亥時了,她提起茶壺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踏步而出......
外頭寂靜一片,除了守夜的侍衛,再無旁人。
樂枝走到後院,與那日無異,霍渡早到了。她款步朝他走去,將茶壺放到石桌上。一如那晚一樣,將身上的棉氅解下,蓋到霍渡的膝上。
然後她隨意拿了只茶杯,將熱騰騰的薄荷茶倒入杯中。
她眉眼皆柔,將茶杯遞到霍渡面前。
霍渡瞥了眼,清澈的茶色伴著薄荷的陣陣清香,與往日一樣。他呵笑,「又下毒了?」
「沒下毒。」樂枝彎了彎唇,眨了眨眼,「不過加了別的東西。殿下嘗嘗?」
霍渡沒答話,只是笑著將茶水盡數飲下。
樂枝舒了一口氣。這幾日相處下來,看得出來,霍渡骨子裡有多麼驕傲和自負。她故意似真似假地道出實情,就賭他會不屑地喝下。
「太子妃今夜不是想學笛吧?」
寒風起,脫下棉氅的樂枝只穿了一件雪色襦裙,她瑟縮著搓搓手,從容地在石椅上坐下來。然後輕輕嗯了聲,「其實是想學的,不過今晚怕是來不及了。」
「哦?」
樂枝勾唇,坦言:「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
聞言,霍渡將桃花眼抬起,仔細凝視樂枝的臉。讓他詫異的是,他竟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她究竟想做什麼?
手心一暖,他看見樂枝握住他的手。
樂枝將視線落在霍渡身後的屋頂上,有幾個黑影緩緩探頭......
霍渡連頭都沒轉,神色平靜,「太子妃以為就這樣抓牢孤的手,屋頂上的那群廢物就能取了孤的命?」
樂枝笑著搖搖頭。
屋檐上的暗衛用強.弩瞄準霍渡,毅然按下......
銀箭凌風而來,雖在身後,霍渡依然能感受到箭風。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將內力匯聚左手掌心。
樂枝眼見著銀箭飛來,終於算準時機,起身往霍渡身後一撲。銀箭正好穿過她的薄肩,濺出一些血......
夜色太暗,屋頂上的暗衛瞧見這一幕,只覺得是霍渡將樂枝拉到身後替他擋下了這一箭。他們面面相覷,趕緊點地奔走。
他們都知道太子妃是三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如今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那銀箭上,淬了毒啊!
雪色的襦裙染了血,樂枝感覺到右肩傳來的劇烈疼痛。
霍渡的桃花眼裡第一次閃過詫異和不解,他將人扯到跟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當然。」樂枝臉色慘白,櫻唇開始發紫,她穩了穩氣息,「如今就看殿下樂不樂意救我了。」
霍渡一看她的臉色便知銀箭上的毒很重,倒也懶得在此時和這瘋女人計較。
「跟上!」他陰沉著臉,「孤一個瘸子,可抱不了你。」
樂枝扯了個笑,腳步虛軟地跟上他。
推開藥房的門,樂枝跟進去,再支持不住,靠坐到軟塌上歇息。
霍渡拄著拐杖去取藥,可剛拿下第一個藥瓶,體內便傳來異樣的熱。他抬眸盯住軟塌上的人——
真敢給他下毒啊?
不對,不是毒藥。
感受到身體的反應,這藥應該是......
這時,樂枝也朝他看來,四目相對,她毫不畏懼,語氣無辜:「我早告訴過殿下呀,茶里加了東西的。」
不是毒藥,是催.情.藥啊......
語畢,她握住肩上的銀箭,猛地往外扯,竟生生將箭拔了。本來傷口處被箭堵著,只是滲著血,如今箭一拔出,傷處的黑血開始如潺潺流水般拼命往外涌......
霍渡只覺得眉心發疼,他將手中的瓷瓶丟開,壓住體內的燥熱,走到樂枝面前,用冷白的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然後往上抬了抬——
「你想死是不是?」
指尖下移,掐住她的脖子,只要微微一擰......
「何必做這麼多。」他的聲音啞的不像話,「孤可以成全你。」
「殿下當然可以。」樂枝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表情,反而淺笑著說:「新婚夜,若我沒有折返與殿下同睡,我是不是早死了呀?」
她雖不曾習武,可皇兄曾經教過她如何判斷掌風。新婚夜,霍渡在她身後匯聚內力時,她是有感覺的......
霍渡眸色一凜,掐著脖頸的手鬆了幾分力道。
趁這時,樂枝抓住他的手,將他扯到軟塌上,「殿下身上的催.情.藥總需要我來解吧。」
霍渡被氣笑,「別把自己太當回事,這府上多得是女人。」
「嗯。」樂枝點點頭,「可此時她們全部在西面的屋子,殿下來不及的。」
霍渡沒接話,只是怔怔望著她的臉。
比起新婚夜,她好像又瘦了不少。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頰上,靈動的狐狸眼此時也是黯然的。
「做了這麼多,連命也不要了,你想要什麼?」
「殿下不喜歡別人求你吧。」樂枝已是氣若遊絲,她顫聲道:「今夜雖是我算計了殿下,可我看話本子裡有說,男子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會是印象深刻的吧?希望殿下看在一.夜.歡.好的份上,救我姐姐一命,還她自由。」
「呵。」霍渡一向蒼白的臉上開始泛紅,身上也是燥熱難耐,「那霍詡呢?不殺了?」
樂枝笑笑,胸有成竹,「殿下會殺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