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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39:35 作者: 新了個喵
樂枝搖搖頭,「沒事,我昨日交代你的事,可辦妥了?」
聞言,臨月點頭,只是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轉身,謹慎地往外看了幾眼,確定沒人後,才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然後壓低聲音輕聲說:「永春堂的大夫說這藥最管用了......」
「可是主子......」臨月的臉頰越來越紅,小手像是無處安放似的,撓了撓頭,「若是、若是殿下真的有......是不是請御醫瞧一瞧比較好?」
「不可,殿下好面子。」
臨月若有所思的眨眨眼,在心裡嘆息。太子府里規矩甚多,可從前她們這些丫鬟也時常在閒聊時疑惑——
大齊皇室男子哪個沒有幾個妾室通房的,為何太子爺總是孑然一人?
原來......竟是如此。
沒想到太子爺也挺不容易的,本就有腿疾,沒想到身體還有隱疾。
不過好在如今有太子妃了,太子妃貌若仙子,心地又好,更是顧及了太子爺的尊嚴,讓她偷偷去買藥。
臨月想,總會好起來的。
*
書房。
霍渡將輪椅推到窗邊,面無表情,任由窗外的寒風吹打他的臉。
安玄蹙眉站在書桌前,距離他稟話結束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殿下就一直這樣板著臉坐著,不知在想什麼。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妃究竟想做什麼?
明明先前太子妃已向殿下投誠,如今為何又要與三皇子聯手暗殺殿下?可太子妃看著不像是如此搖擺不定之人吶。
可若是真的,依殿下的性格,必不會將她留至明日......
那景心怎麼辦?
這幾日,他眼見著景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比起在東宮當差時死氣沉沉地模樣好上太多了。可要是太子妃沒了,景心是不是要繼續回到東宮?
思及此,安玄有些著急地脫口而出:「殿下,這其中會不會有隱情?」
話一出,他便感覺到了不妥,忙補充道:「屬下失言了。」
白玉輪椅轉動,霍渡輕笑,將眼神落在安玄身上——
當年在奴隸場上,安玄滿身血污地從一群罪奴中脫穎而出,獲得赦免。
霍渡找到他,讓他跟隨左右。安玄並未馬上答應,霍渡看出他的顧慮,笑問:「想要什麼?孤許你一個心愿。」
安玄思索片刻,道:「有一個姑娘,如今無依無靠......」
只一瞬,霍渡便明白了。
安玄有軟肋。
人心難測,有軟肋的人,才更好用。
這些年,霍渡依照他的心愿,將他的軟肋安排在東宮。至於那個姑娘是誰,與安玄有什麼關係,他沒有去查。
不重要。
直到前些天東宮的下人惹事,竟將那人牽扯進來,霍渡才知道那人叫景心。
顯然,樂枝也看出了這一點,才故意將人調到身邊當差。看來他的這個太子妃比他更會利用人心吶!這才幾日,連一向冷淡寡言的安玄都不自覺為她說話了。
呵。
「下去吧。」
安玄皺眉,問:「那今夜的殺手,屬下提前處理了?」
「不用,讓他們來。」霍渡彎了彎唇,可漆眸中沒有任何笑意。
*
整整一日,兩人都各懷心事。
直到晚膳時分,樂枝懨然地坐在膳桌前,想著若是霍渡不來用晚膳的話,她要用什麼方法將人哄去後院呢?
正想著,廳外傳來奴才的請安聲。樂枝展顏,笑著起身相迎,她熟稔地將輪椅推至桌前,然後在霍渡邊上坐下。
廳內寂靜,兩人皆未開口,只有桌上的菜餚冒著熱氣。樂枝拿起湯勺,給霍渡和自己各添了一碗香濃的雞湯。
樂枝捧著雞湯,輕輕吹了吹,然後一小口一小口抿著。枸杞菌子的鮮味都融入湯里,滑入喉中,又暖又香。
「殿下那日吹奏的是《棠雪曲》嗎?」
霍渡連眼睛都沒抬,只淡淡嗯了聲。
「那殿下能教教我嗎?」樂枝放下瓷白的湯碗,問:「此曲是我姐姐最愛的曲子。」
「行啊。」霍渡將銀箸放下,抬眸看她,「什麼時候學?」
樂枝抿了抿唇,烏亮的眸轉了轉,好似在思考一般,「不如今晚如何?還是去後院怎麼樣?」
雪白的臉頰上毫無波瀾,好像真的只是想學笛一樣。霍渡勾唇,眼眸微垂,掩去眼底的一片懨然。
「好啊。」
*
晚膳後,樂枝親自泡了一壺薄荷茶,順便將臨月帶來的藥盡數倒入茶壺中。
離姚面色凝重地進屋,她忐忑了一整日,眼皮也跳個不停。她不知主子的計劃究竟是什麼,但心裡總是不踏實。她覺得一定是什麼危險的計劃......
「都安排好了?」
「是,主子放心。」離姚沉聲道:「奴婢和景心已經將府里所有的婢女都牽到西面的屋子了。」
樂枝笑著欣慰點頭。好在霍渡說過,府里調遣奴才之事可由她隨意做主。如此一來,她便可以提前安排了。
而離姚,今日都沒什麼異樣......
那麼主僕一場,樂枝想,若是自己今夜遭遇不測,她也有方法保住離姚的命。
「行啦,不早了,下去好好休息。」
「可亥時......」離姚咬著唇,不放心道。
樂枝起身拍拍她的肩,讓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