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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36:09 作者: 二恰
    以往都是沈如年說,趙淵負責傾聽,這次再見面之後,趙淵就有了些許改變,更準確的說,是沈如年離開後,他就反省兩人相處時,他有哪裡做的不對之處。

    他不再是被動的聽她說,除了回應他偶爾也會挑起話題。

    比如這會沒人說話,沈如年沒事做就倚在車窗,好奇的想要往外看。

    趙淵不怕別的,就擔心外頭熱氣太毒她的身子弱,猶豫了片刻,才清了清嗓子,挑了個話題。

    「你之前說是出來尋人的,是要尋何人?」

    有人和她說話,沈如年很懂禮數的把眼睛給收了回來,「我要找我的家人。」

    趙淵從未有過這種嘗試,甚至比他頭次殺人還讓他不自在,但真的邁出這一步又覺得沒什麼,與自己喜歡的人說話,是一件讓人享受的事情。

    並且什麼事情都讓沈如年主動也不好,他應該占有主動權才是。

    聽到沈如年說家人,趙淵思索了一番,很快就明白過來她要找的肯定不是沈德楠,而是余氏母子。

    他突然想通了,當初沈如年為何會被蘇傾羽所騙,又是為何會突然出宮。

    或許都與余氏母子的事有關,也就難怪沈如年會住在越王府,他一定沒有告訴沈如年真相。

    那日金鑾殿大亂之後,沈德楠被抄家革職,如今沈家當家的是余氏的長子余恆逸。

    其實余家起火都是趙淵設計好的,祁無名很早就發現有人暗中監視余家,並意圖不軌。

    若是直接將人接進宮就不能抓到幕後之人,可一直沒有動作又怕他們會受傷。

    趙淵便讓祁無名一直關注著余家,當日大火時,祁無名及時的將人救出,用死囚的屍體裝作是他們,讓其他人以為余氏母子已經出事,不會再把算計打到他們的身上。

    既能確保他們的安全,也能抓住幕後之人。

    至於余氏母子,一直都被祁無名小心的藏在別院裡,趙淵還請了先生來教徐衡毅的功課。

    比起沈德楠來說,他更傾向於這兩個人作為沈如年的娘家。

    他沒有告訴沈如年,一是因為想要抓到幕後之人,二是如果沈如年知道余氏他們遇險,一定會鬧著要出宮,便有私心的瞞著她。

    果然大火之後,三方勢力便露出了狐狸尾巴,趙暉燁,孫氏以及蘇傾羽,另外兩邊的人馬發現大火之後都匆匆的離去。

    唯一留下勘查的是孫氏的人,趙淵這才能確定一直對余氏意圖不軌的是孫氏。

    沈如年出宮之後,趙淵便把火全都撒在了這些人身上,沈德楠念在是沈如年的生父留了一條性命,革職永不為官,至於孫氏則是入獄處刑。

    當然他也不能讓沈如年沒有娘家,救了余氏母子,他親自的接觸過,覺得這對母子淳善,多虧了他們才能讓沈如年平安長大。

    便想要抬舉他們二人,而且當時他已經將封后的聖旨放在養心殿,便賜封了余恆逸為永平侯,將原本的沈家改為了永平侯府。

    趙淵封賜一事是在他離京前不久,想必趙暉燁還不知道他們母子未死的消息,以為還能用此來哄騙沈如年。

    同樣的,現在他若是說余氏母子在京中,沈如年或許不會信,還不如給她一個驚喜,等停車休整的時候便讓常福去飛鴿傳信,讓余恆逸火速從京中出發趕來杭州。

    他給了趙暉燁好幾次機會,不管是圖謀江山還是沈如年,次次都觸及了趙淵的底線,這次必須將此人剷除,不能再留後患。

    故而余氏母子還活著的消息暫時還不能告訴沈如年,若是趙暉燁知道自己的騙局被揭穿,或許會狗急跳牆提早下手。

    他才剛將祁無名派出去安排人馬,此刻還不能打草驚蛇。

    這會便柔聲的安慰沈如年,「一定會找到的,下次我陪你去找。」

    沈如年仰著臉笑的天真爛漫,「多謝你趙淵。」

    然後有些無聊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又想睡覺了,趙淵你可不可以給我唱小曲,余媽媽每回都唱給我聽,我聽了就不困了。」

    趙淵:……

    這種東西他怎麼會?可被沈如年亮亮的眼睛看著,又忍不住的心軟,過了許久才擰著眉無奈的道:「我讀詩給你聽。」

    小曲變成詩的話也不是不行,還能學到東西呢。

    沈如年就期待的點頭,趙淵想起之前教她讀書寫字的日子,低沉的聲音便從唇齒間滑出。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

    不知為何,沈如年竟然覺得這首聲律啟蒙很是熟悉,下意識的跟著他一句句的往下念。

    午後的微風拂過車窗,捲起布簾,從縫隙間可以窺探見另一番盛夏。

    車廂搖晃著前行,伴隨著的是小姑娘甜軟的撒著嬌:「我又忘了,趙淵你能不能再教我一遍。」

    回答她的是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不厭其煩的重複:「好,多少遍都可以。」

    第66章

    他們一行人終於在關城門之前到了城內, 馬車一路駛進了王府, 方才常福就來問過趙淵,進城之後他們要住在哪裡。

    趙淵是可以自己選擇的, 住在知府衙門或是別院行宮都可以,按照常福的想法,定然是離越王府越遠越安全。

    但趙淵眼皮都沒抬, 就說住在越王府,不僅常福戰戰兢兢, 就連趙暉燁也有些捉摸不透趙淵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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