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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競拍開始

2023-09-21 04:31:36 作者: 坐酌泠泠水
    聽說父親又收了個徒弟,還是個女徒弟,儘管知道父親是個眼光厲害的,康延年對趙如熙還是不夠重視。只以為趙如熙的繪畫天賦止於素描了,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才被父親收為徒。沒想到,父親竟然收了這麼個徒弟。

    康時霖可沒空理會兒子和大徒弟的複雜心情。他此時正盯著下面的人群。

    今天是小徒弟的畫展示在人們眼前的日子。雖然他對小徒弟的畫極有信心,但終究沒有名氣。他擔心大家都只看重名氣,卻沒長眼睛。

    所以他的關注力全在下面那些人的反應上。

    只見秦公公領著小廝緩緩在座位之間走著,那幅畫走到哪兒,哪兒的賓客就仿佛被施了定身術,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等反應過來,大家都紛紛想往畫前湊,卻被秦公公禮貌地攔下了。

    「天哪,太厲害了。」

    「這是誰的畫?」

    「我要是見過,不會不知道。」

    激動之下,大家不由高聲,議論聲傳到了康時霖耳朵里。

    康時霖這才輕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自得的神色來。

    這些人,眼睛不瞎就好。

    不光是康時霖,包廂里其他人在說了幾句話後,注意力也放在了樓下。

    見得大家的反應,吳宗轉過頭來對趙如熙笑道:「小師妹,你說你這畫能拍到多少錢?」

    趙如熙搖搖頭:「不好說。畢竟我是個無名之輩。」

    吳懷寺卻道:「放心,你這幅畫太具震撼力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知曉它的價值。左丘生雖有名氣,但馬兒神駿,終是小道,怎敵得過奔騰呼嘯的山川河流?別人且不說,只你大師兄我,兩幅畫擺在面前,我必要選你的畫。」

    「多謝大師兄抬愛。」趙如熙笑道。

    吳宗忍不住在心裡給小師妹豎了一根大拇指。

    自趙如熙拜師以來,吳懷寺對趙如熙的態度雖也還好,遇事也多有維護,但那都是看在師父的面上,對趙如熙本人是不怎麼重視的。

    後來看到趙如熙無論為人處事還是才華都不錯,他雖有些改觀,但態度基本上沒有大變。

    做官做到吳懷寺那程度,見的人和事不知凡幾,越來越少有人能入得吳懷寺的眼了。

    可剛才,他能明顯感覺到大師兄在有意親近小師妹。

    換作別人,能得大師兄如此示好,定然受寵若驚,欣然接受大師兄的這份好意,熱絡地回應大師兄。

    可小師妹卻仍然保持著以前的態度,就仿佛感受不到大師兄以前的冷待和現在的熱絡似的,態度始終如一。

    什麼叫不卑不亢,小師妹形象地給他演繹了這個成語的含義。

    趙如熙這態度,不但沒讓吳懷寺不高興,反而讓他越發看重。

    康延年的態度轉變與吳懷寺同出一轍。

    「競價開始了。」龔城興奮的聲音把吳宗的思緒拉回,「看看出什麼底價。」

    左丘生那幅畫,底價是八千兩銀子。龔城極想知道五皇子會給小師妹這幅畫定個什麼底價。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關文濤身上。

    底價的高低,代表著拍賣行對趙如熙這幅畫的認可程度,同時也是確立趙如熙地位的關鍵。

    「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吳懷寺盯著關文濤,喃喃道。

    大家原先只擔心太低,聽他這麼一說,頓覺十分有道理。

    定得太低,大家心裡越發犯嘀咕。趙如熙的畫風太強烈,大家沒見過。現在得到了拍賣行的證實,出的價可能就不會太高。

    可如果底價定得比左丘生還高,等到真相大白,大家又會覺得有上當受騙的感覺。

    你個小姑娘,難道還能比人家左丘生更有名更出色?

    到時候大家才不管這拍賣的底價是誰定的,只會覺得趙如熙不知天高地厚,太狂妄自大。

    「方才在下就說過,物挑有緣人。所以無論是前面那幅奔馬圖,還是剛才這幅山水畫,拍賣行都把畫家的落款用東西給遮住了。我們的初衷,就是想讓大家用眼睛去看,用心靈去感受。我們希望大家欣賞和收藏畫作,不是衝著畫家的名氣去的,而是真正地關注這幅畫的本身。千金難買心頭好。唯有你喜歡了,你出多少錢都覺得它物有所值。如果你不喜歡,它自然一文不值。大家覺得文濤說得對不對?」

    「對。但我還是想知道畫這幅畫的人是誰。」下面終於有人不擺官老爺的架子,在下面喊了起來。

    大家轟然而笑。

    笑完,便有人附和:「對,你告訴我們是誰畫的。」

    「這個問題,唯有拍到這幅畫的人有資格知道。」關文濤笑著說了一句,就斂了笑容,正色道,「山水畫《飛流》,底價八千兩銀子,現在開始競拍。」

    說著,他「咚」地一聲敲響了小鼓。

    他話聲剛落,立刻就有小廝舉起了牌:「一萬兩。」

    場面一下子靜了靜。大家都呆呆地望著小廝——他們還沒把傳話小廝招過來呢,誰性子這麼急,直接就把價喊到一萬兩了?

    蕭令譜的包廂里,傅雲朗無語地望著他哥:「哥,你就這麼喜歡這幅畫啊?」人家底價還沒報出來,他哥就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讓小廝報了個一萬兩的價錢。

    他哥除了兵書,可是其他書籍都不碰的人,更加沒有一點兒藝術細胞。要是誰送他一幅名人字畫,他鐵定想叫人家換成等值的銀子送來,免得他還得把字畫拿去當鋪換銀子,既麻煩又貶值,不划算。

    再者,看多了邊關百姓的貧苦生活,他哥最見不得人一擲千金,就為了買個不能吃不能穿的玩意兒。

    就這麼一個人,現在卻要出一萬兩銀子買這幅不當吃不當穿的畫,他覺得他哥簡直是瘋了。

    傅雲開正要說話,就見代表他們包廂的小廝在報完他的一萬兩數之後,在大家還沒從呆滯中清醒過來,就又舉起牌,報了一個數:「一萬五千兩銀子。」

    那些人正要叫傳話小廝報數呢,結果就看到這個為「七號」的小廝自己把自己給競拍掉了,大家又是一呆。

    這是什麼奇葩招數?還能這麼玩的?

    「這是……」傅雲朗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好使了。

    蕭令譜淡定地道:「這是我出的價。」

    傅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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