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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這是誰的畫?

2023-09-21 04:31:36 作者: 坐酌泠泠水
    即便起拍價很高,可還是有人很快舉牌競價了,一會兒的功夫,價錢直飈到了一萬三千兩。

    「雲朗,你這個西洋滴漏,買的時候是個什麼價?」傅雲開聽到外面的競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轉過頭來問傅雲朗。

    傅雲朗很不想理他哥。

    可看到二殿下也望著自己,一副想讓他再說一遍的樣子,他只得道:「五千兩銀子。」

    「哇,這麼賺錢?」傅雲開叫了起來。

    因為這利潤,他和蕭令譜又展開了要不要「抑商」的討論。

    傅雲朗隱晦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聽外面的競價。

    這西洋東西實在是太稀奇了,買下來擺在廳堂里,絕對是實力的象徵,會吸引京城許多人去拜訪觀看。

    尤其是關文濤說有一座已進獻給了皇帝,競拍者們知道即便競拍到手,也不用擔心得了好東西不進獻給皇上會得罪皇上,出價出得更瘋狂了。

    最後這座精美的座鐘以兩萬二千兩的高價成交。

    當關文濤的小鼓錘落下的時候,傅雲朗的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了,整個人笑得跟個傻子似的:「哈哈,發財了,發財了。」

    傅雲開一把捂住他的嘴,斥道:「你瘋了?」

    傅雲朗一個激靈,趕緊在哥哥的手上加上了自己的手掌。

    五殿下採用的是匿名拍賣的方法,除了宮裡的那些人,都不知道這鐘是他從南邊運回來的,而且進價只有五千兩。

    現在包廂的一邊坐著太子,另一邊坐著四皇子,這些人跟平南侯府又不對付。他們要是知道鍾是傅家的,絕對要指使大臣上摺子彈劾傅家牟取暴利。

    皇上雖會護著傅家,但他們也不能給皇上添麻煩不是?

    見傅雲朗冷靜下來了,傅雲開這才鬆開了手。

    蕭令譜倒是不怎麼擔心。

    蕭令衍拿到這座茶樓後,修繕的重點就是這些包廂。

    他讓人在這些包廂里搗鼓一陣,包廂的隔音效果就變得很好。昨日蕭令譜就試過了,坐在裡面說話,只要不是特別大聲,隔壁的人都聽不見。

    「前面左丘生的畫大家是不是印象還很深刻?那麼我們接下來要拍賣的還是一幅畫。」台上關文濤請出了第四個拍品。

    「咦。」平靜下來的傅雲朗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他的鐘可是有三座呢。剛剛才賣了一座,還有其他兩座呢?不賣了?或是要放到最後賣?

    「我都忘了。」蕭令譜輕拍了一下自己,笑著對傅雲朗道,「老五讓我跟你說,物以稀為貴,東西多了就不值錢。如果鍾在上拍的時候賣了高價,拍賣會上時辰又不夠的話,後面就不會再拍賣。他會留到拍賣會結束,人人都到買到鐘的那家看過,再四處打聽有沒有鍾賣、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後再舉辦一次拍賣會。」

    現在傅雲朗對蕭令衍早已心悅臣服了。

    聽到這話,他便沒了別的想法,十分乖巧地坐下,點頭道:「還是五殿下想得長遠。我一切都聽他的。」

    說話的功夫,秦公公已領著小廝進來了,對蕭令譜施了一禮:「殿下。」又對傅家兄弟打了聲招呼。

    小廝已手腳利索地把畫給展開了。

    「嘶,好畫。」看清楚畫,傅雲開第一個叫了起來。

    這幅畫自然是趙如熙的那一幅。

    但這並不是開始康時霖想要拿出來拍賣的那一幅,而是前些天趙如熙才畫出來的。

    她對原先那幅不滿意,覺得稍顯匠氣,這是她特意在旬休日的時候跑到莊子上去畫的。

    學霸之所以是學霸,表現在別人都還在跟知識表象較真的時候,他們早已撥開雲霧,直奔最核心的真諦去了。

    趙如熙上輩子沒有學純藝術,但這輩子在畫畫的時候,她就知道,繪畫創作,是建立在繪畫技能熟練的基礎上的。可當真正要下筆的那一刻,唯有忘卻一切繪畫技巧,心裡唯有你想要表達的思想與激情,你能才畫出打動人心的畫。

    所以她去了莊子,爬上了莊子後面的山,將山下的阡陌縱橫、山川河流都盡收眼底,再閉眼回想自己上輩子在名川大山旅遊時所看到的情景、心內的震撼,最後在山頂上潑墨揮毫,畫下了這幅畫。

    以前畫畫的時候,她總想要刷高分,所以有意識地訓練自己某方面的技巧,腦子裡想著如何謀篇布局,哪裡畫山,哪裡畫水,哪裡用什麼技巧表現。

    可在畫這幅畫的時候,她腦子裡沒有任何雜念,心胸里充斥的就是當年她在看到維多利亞大瀑布時所受到的震憾。

    當她放下畫筆,回過神來,看著自己這幅畫時,也是久久回不過神來。

    當晚她回到京城,將這幅畫送到康時霖面前,康時霖呆立良久,最後竟然潸然淚下,把趙如熙和康安嚇了一跳。

    最後老先生說了一句:「知微,以後我康時霖能成為歷史名人,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是因為我是你的師父。」

    當時,康時霖還極為不舍,想把這幅畫留下。還是趙如熙答應給他畫一幅更好的,又說這是自己的畫第一次面對世人,她想把最好的水平展現在大家面前,康時霖這才作罷。

    現在,這幅畫展現在蕭令譜、傅雲開等人面前。壯闊的瀑布飛流直下,洶湧澎湃、氣吞虹霓的氣勢極具震撼,讓兩個曾經叱吒沙場的鐵血男兒一下子站了起來,只覺心情激盪,一時之間萬丈豪情。

    儘管這是自己的主子,但秦公公也不打算徇私,趁著眾人失神之際,他施了一禮,就帶著小廝退了出去,往別的包廂去了。

    他走後,良久,傅雲開才平復了一下心情,問蕭令譜道:「這幅畫,是誰畫的?殿下可知?」

    他是個武將,從來不曾舞文弄墨,也不關注這些,因此對畫界並不了解。就如第二個拍品左丘生的畫,要不是蕭令譜給他解釋,他還不知道那位畫家是何人也,他的拍品為何能拍出那樣的高價。

    蕭令譜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知道。從未見過。」

    這樣的畫風,只要他見過,就終生難忘,其畫家不可能是個籍籍無名之輩。

    老五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這樣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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