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案子破了
2023-09-21 04:31:36 作者: 坐酌泠泠水
三十來歲的中年夫妻,帶著三個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兒子,一個十七歲、一個十五歲;老三是個女兒,今年十二歲。
一家五口原來是佃農,日子過得苦,卻也能過得下去。但後來這家的男人生了一場大病沒錢治,親戚朋友都窮,借不出錢,大兒子為了救爹,背著父母去借了高利貸的債。
後來男人病好了,一家人卻背了一輩子都還不清的高利貸,大兒子還被收貸的人暴打了一頓。
沒法子,一家人只得自賣自身,拿賣身的錢去還清高利貸,如此才能活命。說來可悲,他家大兒子去借的高利貸,也不過二兩銀子。
賣身之後,雖然失去了自由,倒比原來吃了上頓沒下頓、小半年野菜續命的日子好上許多。
趙如熙買的許多奴僕里,好多都是相同的原因。有田地宅子的人,生了病,還能賣田地宅子;沒田地宅子的佃農,就只能自賣自身。
「你家買的下人怎麼樣?」
「挺好的,老實本份,很勤快,能吃苦。」許雪道,「我爹還讓我謝謝你呢。我們趕著搬家也是因為添了這一家子。雖說西廂那邊擠一擠他們也能住得下。但男女有別,我娘說,我跟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裡終是不好。」
那家有兩個大小伙子呢。
趙如熙點點頭,看看快到許雪上課的時間了,她又問:「你下晚學怎麼回去?如果你不趕時間,就到畫院來等我,咱倆一輛車回去。」
「我爹買了一輛騾車,除了送菜,下晚學的時候會來接我。」許雪道。
趙如熙一聽就放心了:「時辰快到了,你快回書院吧,我讓青楓和高叔送你過去。」
許雪也沒拒絕,把手邊的茶飲盡,跟趙如熙擺擺手,與青楓去了。
趙如熙則去了畫院。
畫院裡已有好幾個人在畫畫了。
吳宗把趙如熙叫到身邊,對她道:「師妹,陽城那案子查出來了。其實你的畫像送到沒幾日,衙役就查到那兇犯的下落了,進行追捕。追了幾日將其抓獲,審理上報,送到京城才晚了些。他們說你畫的畫像跟真人幾乎一模一樣,太神了。也幸虧你的畫像,否則不及時抓到他,差點又有一家被滅門。」
「抓到就好,抓到就好。」趙如熙也掂記著這件事呢。現在聽說罪犯落網,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那人怎麼專殺這種全是女人的人家?」她好奇地問道。
吳宗哪好跟她說這些,只含糊道:「那人心裡有毛病,打小被繼母和繼妹虐待,憎恨一切女性。後來繼母為奪家產,二十歲都不給他娶親,卻給了他十八歲的弟弟娶親。在衝突之下,他把繼母和繼妹殺死……獲得了一種心理上的滿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趙如熙點頭:「原來如此。」在現代她也看過不少此類案件,猜到也是這樣的原因。
連環殺人案,往往都是心理扭曲且高智商之人所為。
「現在此案結了,孫家旺你還要不要?要的話我明兒個就給你帶過來。」
「師兄覺得他人品可靠,就給我帶過來吧。正好把他放到莊子上跟新買的下人一起受訓。」趙如熙道。
她又問:「多少錢,我現在就給你。」
「一兩銀子。」
「這麼便宜?」趙如熙吃驚。
她前些日子買的下人,因為她要求高,都是十兩銀子往上的。識字會算的都是二十多兩一個。像周春那樣的,則是三十五兩銀子,他的妻子三十二兩。
孫家旺年紀雖小,或許也不識字,可看他那個機靈勁兒,再如何也不止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也就是隨手打賞出去的數。可對於孫家旺來說,卻把他一輩子的自由都買了,想想都心酸。
吳宗頷首:「我們這裡發賣的都是這個價。要知道都是跟案件有關的,一般人家可不敢買這種人,就擔心這人跟案子有牽扯,沾上禍事。」
趙如熙點點頭,掏出一兩銀子給吳宗:「那就拜託師兄了。」
吳宗把銀子給了吳安:「去,到大理寺把孫家旺領來。」
半個時辰後,孫家旺來了,給趙如熙磕了頭,又道:「請姑娘賜名。小人原先這名是原先的主子家起的,小人想換個名兒」
想想被殺了滿門的他的原主人,趙如熙對他的心情很能理解。
有了新名字,就能忘掉原來最不想回憶的往事。
她問道:「你原先叫什麼名字?」
「小人原來沒大名,小名叫做二狗子。」
好吧,那確實得起一個。
趙如熙想了想,「你先叫趙家旺吧,等你確定了差事,我再給你重新取。」
綏平伯府上的下人,都是有統一的名字的,比如「青」字輩的,都是同一批進府的。後來到了各自的崗位,再由主人賜名。主子懶得改的,就會一直叫原來的名字。
旁邊的康時霖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趙如熙的腦門上:「別胡鬧。原來叫做孫家旺,結果孫家就倒了大霉。你這會兒還敢起什麼趙家旺?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趙如熙很想跟師父做做思想工作,叫他老人家不要搞封建迷信。
但她慫!
她縮了縮腦袋,沖師父嘿嘿訕笑了一下,這才對孫家旺道:「那就先叫小明吧。」
忘掉過去的陰霾,往後的人生一片光明。這是她對眼前這孩子的祝福。小明這個名字極為普通,但作為隨意取的、很快就要換掉的名字,足夠了。
「多謝姑娘。」
小明顯然對自己的新名字很喜歡,又跪下恭恭敬敬地給趙如熙磕了個頭,這才起來。
「師父,師兄,這裡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去莊子了。」趙如熙站了起來。
她要把小明帶去莊子上,跟那些新人一起訓練。
前幾日她還天天去莊子,後來看到馬勝和周春把莊子的那批人打理得妥妥噹噹,她便沒有再天天去,只隔一天去一次,主要是親眼觀察一下這批下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