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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5:53 作者: 暮行也
在棲霞山,寧扶疏第一次被顧欽辭抱上馬開始,她就知道原主精於馬術。
這晌,稍稍適應找到感覺後,身影便登時如離弦之箭消失在山林中,將道觀遠遠甩在身後。
按照寧扶疏原本的計劃,等她回到金陵,綢繆萬事俱備,再將一紙休書送回朝歌,擺到顧欽辭面前。
她已然安排好影衛,屆時會同他分析利弊,攔住他所有不理智的魯莽。就算顧欽辭難以接受,也為時已晚。無論他想趕來金陵質問,還是趕去邯州借兵,到那會兒都已來不及,只能被迫接受寧扶疏成王或敗寇的事實。
若贏,自然最好。
事成之後複合如初便是。
若輸,他也能獨善其身。
可現在顧欽辭提前發現了她的謀劃----
寧扶疏不算沒有預料,他們畢竟是同床共枕半年的交心之人。自己的這些心思瞞不過顧欽辭,本就在情理中。
所以她也並沒有因此而慌亂,大不了自己早些南下回京,早些將和離書甩給他,劃清界限。
「駕----」寧扶疏夾緊馬腹,想讓馬兒跑得更快些。
山風過耳,突然,身後隱隱傳來急促馬蹄聲,由遠到近。引得樹葉婆娑,落枝窸窣,驚飛滿林鳥雀,響動逐漸蓋過了她座下的馬蹄踏踏。
寧扶疏不曾回頭,但莫名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正在朝她襲來,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下一秒,她將欲甩動馬韁繩的手被人緊緊攫住,馬背猝然向下一沉。疾馳駿馬受到驚嚇,霎時高高揚起前蹄,騰空站立起來,發出長嘯嘶鳴。
寧扶疏到底是初次騎馬,一時間慌亂不已。
又因雙手受制於人難以動彈,更添幾分驚惶失措。她以為自己免不得要被烈馬甩出去,狼狽摔個狗啃泥。
可預想中的疼痛並未發生,劇烈搖擺的身軀撞進了健碩的胸膛里,她聽見沉穩有力的心跳隔著肋骨傳來。
烈馬被馴服,冷靜下來。拂過寧扶疏臉頰的,不再是和煦暖風,極盡霸道的灼熱氣息鋪天蓋地將她籠罩。
「休夫?和離?」顧欽辭沉悶嗓音貼耳而入,「看來是臣做得不夠好,竟然讓殿下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他說著,另外一隻手繞到腦後,指尖摸到髮帶向外一抽,三千青絲隨著他的動作如瀑傾瀉。趁著寧扶疏尚處於驚疑不定之間……
鏽紅色髮帶在雪白皓腕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牢牢系上死結。
「顧欽辭,你做什麼!」寧扶疏皮膚和髮帶之間沒有一點空隙,她不禁掙扎,皮表迅速浮現出一層薄薄緋紅。
顧欽辭鉗制著她腰肢的手臂猶如千斤重的鐐銬,幾近蠻狠,像要把人勒進血肉里。
他掉轉方向,操縱馬匹跑回山間道觀。
桃花林的東側有兩間靜室,顧欽辭一腳踢開搖搖欲墜的木門,把寧扶疏丟在了床榻上。
後背撞上床板,縱使身下墊著不算薄的被褥,也依舊微有鈍痛,刺激著背脊神經,寧扶疏下意識倒吸一口氣。
她剛開口,朱唇就被顧欽辭用食指抵住,堵回所有聲音。男人單腿彎曲,半跪上榻,雙手撐著她背後的牆壁,將她整個人卡在狹小的空間內,俯身前傾。
「殿下,您親口答應過臣的。」顧欽辭垂下腦袋,埋在寧扶疏的肩窩裡,英挺的鼻樑拱著姑娘家線條柔美的脖頸,似一匹野狼突然收斂了獸性,學起被主人馴服的小狗撒嬌,「您說,您會永遠陪在臣身邊。」
「永遠……永遠……」
「您還記得嗎?」他鼻音悶悶的,墨色眼瞳卻亮得出奇,執著求證。
寧扶疏的皮膚細嫩敏感,被顧欽辭的鼻尖來回摩擦,很快就泛起小片粉紅色疙瘩,癢得她不由自主溢出一聲低低的「嗯哼」聲,像極了答應他的問題。
上一回也是這般,青年不顧灌湯包被掀翻,執拗地把寧扶疏壓在桌案上,一遍遍追問。
----殿下,您會永遠陪著臣嗎?
實話說,寧扶疏其實並不想點頭給出答案。
永遠這個詞,太遙遠,太沉重。而未來,難免有不可預知的變故。她沒法保證始終如舊,遂不願輕易做出縹緲的承諾。
顧欽辭卻不這樣認為,從愛上寧扶疏的那一刻起,他就認定了要和所愛糾纏一輩子。只要他還有命,還喘得上一口氣,便誓死不會放手。
寧扶疏的沉默使他焦躁。
而顧欽辭總有辦法讓她開口,手指鑽進溫暖潮濕的地帶,像撥弄琴弦般不安分地逗弄,像熟悉七弦音律般熟悉她的身體,弄出江南女子婉轉軟綿的音調。
他整隻手都沾上屬於她的晶瑩液體,折射著清晨春曦,亮盈盈的。他欣賞著她的失態,卻不肯給她其餘更充實的什麼。用最低劣,卻也是最有效的方式,最終換來她永遠不離開的承諾。
然後跪在她膝邊,用臣服的姿態侍寢。喉結上下滾動,取悅她。
寧扶疏現在回想起來,委實有些後悔。
早知今日,當初怎麼也該防守住底線。
不應答應他的。
可說過的話,覆水難收。
顧欽辭聽見她細小的「嗯」聲,仰起頭替她回答:「殿下還記得。」
「但撒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青年低聲輕笑,「殿下啊,出爾反爾,是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