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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5:53 作者: 暮行也
「我現在就有空。」羅衿悠道。
回到府邸,寧扶疏徑直領她去了書房,多寶格最下頭的抽屜里放著一隻錦繡木盒,雕工精緻似宮廷之物。
寧扶疏伸手去取內里的紅玉鐲子,動作倏爾一頓,轉而在指尖墊了一方絹帕:「羅姑娘,這隻紅玉鐲似鮮花飄香馥郁,你且瞧瞧,有沒有什麼問題。」
羅衿悠小心接過玉鐲,湊到鼻尖聞了聞。
臉色霎變。
「殿下,這香里有毒。」她道,「和您身體裡的毒,為同一種。」
再無需多餘的言語,自朝歌長公主垂簾攝政那日起,寧常雁就沒打算放過她。
縱使此番交權放政,但她手中仍有小皇帝想收回的東西:朝歌這塊豐土沃壤。
封地世襲乃太`祖定下的慣例,寧常雁無權更改,便另闢蹊徑。收不回封地,則斷絕可以世襲封地的人。
他不允許寧扶疏有孩子出生。
小皇帝早就開始布局了。寧扶疏放權,雖能保全性命,但需斷子絕孫。而原主始終高坐金陵朝堂之上,她面臨的,是寧常雁疑心一日重過一日,容忍之心一日少過一日。
建興五年,三月十二日。朝歌長公主暴斃,死因尚且不明。或突發劇毒,或亂箭穿心,暫無定論。
但可以確定的是,下毒者,為當今聖上。
流傳後世的史書被寧常雁改寫,他抹去長公主的真實死因,更妄圖抹去自己謀害親姐的罪名。
夢裡那支穿心而過的暗箭,是寧常雁射的。
寧扶疏看著那隻紅玉鐲子,低笑出了聲。她這位弟弟吶,若去到現代,定是位頂級魔術師。總能給她製造出驚喜,每一個都足夠驚艷。
她端起一盞茶,揭開香爐蓋子倒下去,香屑盡熄。
還要什麼紫茄花,多此一舉。
顧欽辭推門進來,就看見寧扶疏姿態慵懶地趴在桌面,香爐溢出大量潮濕白霧,將她上半身籠罩在煙雲之間。
「疏疏……」他走至桌旁又發覺她雙目緊緊閉合,呼吸清淺,似昏睡模樣,抬手抱她。
寧扶疏卻突然動了,雙臂勾住顧欽辭的脖頸,把人拉到身前。她與他額頭相抵,渾身力量都撐在那一點,啞著聲音:「橫渠,我們做吧。」
「什麼?」顧欽辭一愣。
他家殿下主動要求的時候不算少,但從沒有哪回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還說得這般粗鄙直白。
寧扶疏此時心煩意亂,不滿意他遲疑的反應,一把將人推開:「你不要就算了,我去青樓找別人。」
話音未落,一個天旋地轉,已被攔腰放在了長榻上。顧欽辭的薄唇重重落下來,像紫電青霜掠奪著春的氣息,吻得她喘不過氣。直到兩瓣朱唇添上錯亂的齒印,才暫且放她呼吸。
「任它青樓,臣不答應。」
「殿下想都不要想。」
語罷,又如狂風暴雨吻過她的肩胛鎖骨。
衣衫撕裂,在墨香風雅的書房碎了一地。
只差最後一點時,顧欽辭轉頭看向桌角的博山香爐:「殿下的香滅了,臣去點一爐新的。」
「不必。」寧扶疏雙腿纏住他腰身,連同手臂勾在頸後的力氣一起使勁,愣是將金戈鐵馬的身軀拽了進去。突如其來的刺激,她眼前盪出眩暈白光,嘴巴也下意識張開,仰直脖頸溢出一聲稍顯痛苦的悶吟。
喘氣緩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軟糯得不像話:「那香不必燃了。」
顧欽辭比她好不到哪裡去,寧扶疏伏在他肩頭,眼梢微吊,濃睫低垂,嫵媚氣息直往他耳朵里鑽,分外勾人。每每見到她這幅神情迷亂的模樣,蟄伏在骨血里的獸性便會驟然甦醒,生出抑不住的暴虐慾念。
他鬢邊滴下汗來,咬牙克制住沒動,促著紛亂氣息開口:「不燃香,殿下是不是又要說別留在裡頭。」
這話,足以說明他知曉紫茄花的存在。
寧扶疏聽出來了,但無暇在意。
她道:「留。」
顧欽辭清楚記得歲除那夜她抗拒的樣子:「殿下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您就不怕萬一,臣如果留了個孩子在裡面,您該怎麼辦?您肯留著他嗎?」
「留。」寧扶疏依然只應了這一個字。
不知在說願意留下顧欽辭的孩子,還是要顧欽辭給她留個孩子。
作者有話說:
疏疏馬上殺回金陵。
小皇帝不聽話,那就換一個咯(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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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籌謀(雙更)
寧扶疏今日格外瘋狂。
往常是盈著淚花說不要了, 這晌是掉著眼淚叫他別停。
長榻薄衾皺得一塌糊塗,桌案書籍悉數被拂到地上,靠牆書架咯吱作響鬧了整個下午。
精疲力竭的人汗涔涔趴在顧欽辭胸口,眼眶內霧氣未散, 眼神卻無比清澈。須臾間, 方才的情動恍如銷聲匿跡般不復存在。
她扯著喑啞的嗓子道:「橫渠, 你當日那般恨我恨陛下,為何沒有殺了我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