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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5:53 作者: 暮行也
攤鋪很是簡陋,只有兩張木桌子。老闆動作熟練地擀著麵皮,包出一隻只個頭勻稱的小湯包,放進籠屜里。老闆娘則負責收錢,將蒸熟的灌湯包遞給客人。
層層壘起的蒸籠冒出騰騰熱氣,將早點鋪籠罩在恬靜的里。
老闆娘一抬頭就認出了顧欽辭的身份,臉上堆起樸實笑意,邊打包邊寒暄:「這天還沒亮,駙馬爺怎麼親自出來買東西。」
「殿下想吃。」顧欽辭言簡意賅回答了她的問題。
老闆娘笑得愈濃:「駙馬爺對公主真好。」
顧欽辭付了銀兩,這下沒有接話。
他自得待她好些,再好些,才能把她留在身邊。
回到府上,照著往常的規律,這個時辰寧扶疏多半沒醒。顧欽辭逕自朝小廚房走去,打算將買來的灌湯包放在鍋里溫著。這樣等寧扶疏起身,也還是熱的。
他剛走進院落,就看見寧扶疏坐在臥室窗前,軒牖朝外開著。而她單手托腮,耷拉著惺忪睡眼,打了個哈欠。
顧欽辭改道走向她:「今日怎起的這樣早?」
又一個哈欠呼之欲出,寧扶疏歪著腦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起初醒來是因為身上有些冷,迷迷糊糊間翻了個面,身邊空落落的,被褥里只有她一人,這下是徹底清醒了。
昨夜在燈會玩得累,睡得也晚,她自是困極,打算閉上眼睛繼續睡。
打從去年深秋起,她嗜睡的毛病一直不得好轉。倒頭就睡,已逐漸成了習慣。可今日卻是奇怪,總覺得身旁少了些什麼,或許是氣息,或許是溫度,總之委實睡得不安穩,幾次剛進入淺眠狀態沒兩秒鐘,就又清醒過來。
索性起身,不再躺著。
寧扶疏沒回答他的問題,看著顧欽辭:「我倒想問你,大清早的,你去哪兒了?」
顧欽辭提起打包回來的早點:「這家灌湯包生意好,聽說去晚就沒了。」
寧扶疏最先注意到的,卻是他手背上紅喇喇的傷口:「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磕的。」顧欽辭不以為意,把湯包拿出來,擺到她面前。
這個解釋在寧扶疏看來委實拙劣,饒是她個外行,也能看出來這幾道口子為利器所傷,要說跟人切磋弄傷的,倒有幾分可信度。可就憑顧欽辭的身手,又有誰能在他手底下討著好,所以這條假設也不成立。
眼見他一副不願提及的神色,寧扶疏也就不再多問,只說讓他等一會兒。
轉身在屋子裡找出幾個瓶瓶罐罐。
她說:「伸手,給你上藥。」
滲出皮表的血跡已然乾涸,寧扶疏不敢太用力摳弄,生怕扯裂傷口,流出更多鮮血。只能將絲帕浸潤溫水,一點點把血塊擦乾淨。她的動作生澀,卻極盡耐心。
而後從諸多藥罐中,找出金瘡藥。
她手邊沒有取藥的小藥匙,便用指尖挑出指甲蓋大小的一塊藥膏,塗在傷口上慢慢抹勻。
像是順其自然的下意識舉動,她對著抹好藥的傷口,輕輕吹了兩口氣。
拂過皮膚的氣息綿軟而溫暖,仿佛春日裡的雲朵,還攜著淡淡茉莉花香。顧欽辭原本放鬆的神經瞬間繃緊,在武館肆意宣洩才將將安撫平息的躁動,似沉睡的獅虎倏然甦醒。
他的手在寧扶疏唇下,咫尺之間的距離就能相貼。顧欽辭突然腕部翻轉,捏住了她的下巴。
隔著敞開的軒窗,他俯下身,吻住她未染口脂的雙唇。
唇齒交纏,溫柔時如和風細雨,猛烈時如疾風驟雨,顧欽辭現在屬於後者。
寧扶疏直覺他有些不對勁,可顧欽辭壓根不給她探究或詢問的機會。短暫的恍惚,顧欽辭驀地翻窗入室,另一隻手扣住她腰身,把她壓在了桌上。
後背抵著堅硬桌面,寧扶疏雙手無處安放,下意識去抓桌角。
動作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一陣肉香飄入鼻腔,她意識到:「你買的包唔----」
剛開口就被炙熱的唇重重堵住,顧欽辭桎梏著她的身體,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空隙,仿佛想要就這樣把她鑲嵌進骨髓里,相融進血液中。窗戶被他關上了,房門也閉合著,方寸之間僅有他們兩個人。
沒有人能看見他們,更沒有人能看見獨屬於他的殿下。
包子掀了可以再買,唯獨寧扶疏無可替代,必須在他懷裡。
他承認。
他不安。
他恐懼。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他難以遏制地無限放大,像一顆播撒在心田的種子,甚至不需要雷雨養料,自己便能生根發芽,將他的五臟六腑緊緊纏繞,束縛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需要汲取她的氣息,確認她此時此刻正存在。
「殿下----」顧欽辭的手掌貼覆在她的後頸,摩挲著無比纖細脆弱的形狀,五指緩緩張開,形成一種完全掌控的姿態,聲音壓得很低,「您會永遠陪著臣嗎?」
作者有話說:
顧&mdot;搖尾乞憐&mdot;欽&mdot;可憐兮兮&mdot;辭
今天三次元有些忙,所以只有一更了。比心追文小可愛們的理解呀,算作小補償?在wb(:是暮行也吖)放了顧狗的人設圖(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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