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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5:53 作者: 暮行也
那神情,就差把「不好哄」三個字寫在臉上。
寧扶疏眨了眨眼,搭在顧欽辭頸後的手倏爾移到胸前,扯開了他的衣襟。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吻在他那隱有疤痕的白皙胸膛,末了,盈盈抬眼:「這套呢?吃麼?」
顧欽辭呼吸微促,哪裡經得起這樣的誘惑。
但這晌,他愣是將心頭躁念與衝動生生壓下,眸光平靜如水:「殿下應當了解臣的,比起一時歡愉,臣更想要一勞永逸。」
聽他這樣說,寧扶疏也隨之沉靜下來,將他敞在凜風裡的衣裳重新攏好。邊垂眼撫平襟領,邊道:「我之所以這樣,並非想把事情輕飄飄揭過去,而是想告訴你:有些事,我只同你做。」
「至於宋謫業,不過是個還有利用價值的餌料罷了。」她笑著掀他一眼,「跟一顆棋子吃醋,也不嫌丟人。」
「還有,等出了金陵城,你我便同尋常人家的夫妻沒什麼兩樣。這一口一個殿下,一口一個臣的,聽著像我欺負你似的。」說到最後,寧扶疏拍了拍他結實的胸膛,坐回馬車內。
顧欽辭手指收攏,似想握住她留在襟口的溫度。而動作只停留了一瞬,就利落地翻身上車,抓住真正的溫度。
寧扶疏眉眼彎彎,笑得明媚。可下一秒,她嘴角弧度陡然僵硬,眼底笑意一點一滴凝固成驚慌。與此同時,雙腳騰地而起,整個人縮到了長椅的方寸角落。
「你怎麼把它也帶上來了?」
她不敢對視雪獒那雙黑亮含凶的眼睛,便瞠怒瞪向顧欽辭,聲調與神態皆是滿滿的不認同。
顧欽辭讓雪獒安靜蹲在自己腳邊,又握住寧扶疏滲出虛汗的手捂暖:「它自出生起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如果把它單獨留在金陵,該有多孤單。況且袁伯年紀大了,難免照顧得沒那麼周到。」
「疏疏,咱們帶著它吧,好不好?」一副請求的語氣,隨即又作保證,「我今早花了一個時辰,已經教會它分辨殿下和殿下身邊所有人的氣息,以後它絕不會衝著殿下吼叫。」
一聲疏疏喊得寧扶疏耳朵都酥了,連冷哼的氣勢也不由軟了幾分:「如果它沒做到呢?」
顧欽辭不假思索:「那臣就替殿下教訓它。」
「怎麼教訓?」寧扶疏追問。
顧欽辭道:「關禁閉思過,或者把它身上的毛剃光了罰站,隨殿下想怎麼教訓都可以。」
寧扶疏被他逗笑,撇嘴道:「我還能說不好嗎?你都將它直接帶上馬車了,我若不同意,命人將它丟下去。那你是留在金陵陪它,還是去朝歌陪我?」
「自然是與你一道。」顧欽辭毫不猶豫。
「嘁,慣會巧言令色。」寧扶疏丟開他的手,沒用多少力氣,算作默許了這隻雪獒的存在。
她相信,顧欽辭不會讓任何事物傷到她。
而她也算瞧明白了,昨晚顧欽辭在院中堆出等型雪人,除了有作樂玩雪、討她一笑的心思,更多的,則是為今天帶著雪獒一起上路做鋪墊。
他早知道她即將回朝歌。
也早做好準備與她同行。
如若寧扶疏沒有邀請他同行,不知這人是打算光明正大地策馬緊隨,或是像棲霞山赴宴那日,營造出一場恰似不經意的偶遇。
這種時時刻刻都被人掛念的感覺,她此前從未體會到過,如今情不自禁地牽動嘴角,微微上揚。
顧欽辭的目光落在她唇邊,寧扶疏立刻將笑意斂去,暗自決定還是該晾他一段時間,省得日後再先斬後奏,不同她商量。
馬車緩慢穿梭過熙攘主街道,她拉開車窗淡淡望著這金陵帝王州的繁華。當駛過朝暮閣門前琉璃紗燈時,倏爾想起什麼。
「對了,你方才說,教它辨認氣息花去一個時辰。」寧扶疏問,「顧大將軍那邊呢,可有安排好?」
「安排什麼?」顧欽辭卻問。
寧扶疏瞧他這幅模樣妥妥像是忘了這件事:「還能安排什麼,自然是你兄長的行蹤。」
顧欽辭道:「無需安排,他不跟我們走。」
「不跟?」寧扶疏愈發困惑,「他一個人在皇城,天子眼皮底下,且不說能否永遠瞞住寧常雁那無孔不入的眼線,就算日後真出了事,無親無故沒人幫襯的,該如何是好?」
顧欽辭反倒比她更氣定神閒,不以為意:「這些問題交給大長公主操心,咱們就別管了。」
寧扶疏杏眸眨動:「你什麼時候與沁陽姑姑這般熟絡了?」
「不是我與大長公主熟絡,而是兄長。」顧欽辭更正道,「或者更準確點說,這十年間,兄長心裡始終藏著一個人。」
他將顧鈞鴻貼身佩戴的那枚護身符說了。
寧扶疏還是不太理解:「這和皇姑姑有什麼關係?」
「若在外頭說,朝歌長公主殿下對感情之事如此遲鈍,怕是全天下沒幾個人會相信。」顧欽辭笑著揶揄了她兩句,而後才續道,「前幾日在玄清觀,我特意找過祈福殿的老道長。」
「當時便把護身符的繡紋畫了下來,交給他。本也沒抱多少希望,可誰知,老道長只看了一眼,就言之鑿鑿地說,這是沁陽大長公主仿照觀中常見的符紋樣式,親手繡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