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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5:53 作者: 暮行也
「殿下別說話。」顧欽辭冷厲眸光變得暗沉,另一隻手環抱住她的腰肢朝自己拉近,啞聲低喃,「臣歡心。」
聞言,寧扶疏頓時瞪大眼睛。
若非貼在後腰的手掌皮膚炙熱,灼得她肌底血液都滾燙,寧扶疏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愛憎分明的雲麾大將軍,嚴於律己的澤州兵馬統帥,怎可能這般輕浮草率。況且她聽見顧欽辭呼吸平穩,看見顧欽辭眼瞳清澈,沒有絲毫情動的跡象。
所以現在這算什麼?
宣洩對朝歌長公主的怨恨?
顧欽辭布滿繭子的手指重重壓在寧扶疏嘴唇,反覆摩挲,將殷紅口脂都抹淨,又添上一層紅腫。
風沙北地長出來的老繭粗糙如砂礫,被揉搓過的地方疼與癢交雜。寧扶疏難受得緊,不禁後仰脖頸逃縮。
感受到指下人的顫慄,顧欽辭越發痛快。
他視線挪移至寧扶疏方才執硃筆畫在香肩的紅痕,這一回,深邃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那處瞧。想扯開她的薄衫,撕碎她的肚兜,想讓她渾身都染上顏色,聽她哭得喉嚨沙啞。
再也不能生殺予奪,殘害忠良。
「殿下,是您先招惹臣的……」
第4章 調查
寧扶疏被他放倒在絨毯上,趁此不受鉗制的間隙,右腳卯足了勁兒朝前踢去。
但顧欽辭到底是歷經戰場廝殺的人,如若這點小伎倆都躲不過,就未免太看不起他這個幾無敗仗的大將軍了。
寧扶疏踢了個空不說,腳踝也被握住。
顧欽辭曾抓過敵軍,審過細作,知道哪些手段最折磨人。這晌,指腹在她踝骨輕輕打著旋兒,繼又緩慢移到腳底心,惹得寧扶疏腳趾蜷縮,全身肌肉發抖,笑出咯咯顫聲。
「住……住手……」
「顧……顧欽辭……你放肆……」
無奈因命門被拿捏,她溜出嗓子的話音斷斷續續,喘著的氣息毫無威懾力,活像只軟綿綿的白兔。
而顧欽辭是北地倨傲的狼,生來就不會放過兔子。他屈指在她微微凹陷的足心一壓,又讓寧扶疏呼吸越發急促凌亂,小腿痙攣顫抖。
顧欽辭驀地笑了,淺色薄唇之下露出森白齒列:「殿下自己說的,您與臣是夫妻。」
「有些事,臣可以名正言順地放肆。」
言下之意----
顧欽辭鬆開了她的腳,轉而捻起寧扶疏潮濕墨發,在指尖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同時唇角上揚弧度愈深幾分。而下一瞬,寧扶疏就明白了這個惻惻笑容的含義。
他要將她的頭髮綁在屏風的立腳!
讓她無法動彈!
這一刻,寧扶疏對史書上關於顧欽辭的描述,表示深深的懷疑。
忠臣良將、正氣浩然、克己守禮……
這些詞哪個和眼前人有關了?
但現下沒時間給她琢磨顧欽辭的性情如何,寧扶疏看見他分出自己一綹秀髮在屏風前蹲下。一旦被顧欽辭打好結,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她必須自救。
寧扶疏不動聲色地摸到湯池邊那盒胭脂,以最快速度砸向顧欽辭的後背。
避開偷襲是武者本能……
寧扶疏在他分神應對胭脂盒的瞬間,拔出頭頂珠釵,狠心斬斷了被顧欽辭拿在手裡的那縷頭髮。
她忍著腿麻站起來,扯過華服披在肩頭,細眉低壓自有朝歌長公主渾然天成的威嚴颯颯,頓時不見方才狼狽。
曖昧氣氛悠然散了個乾淨,顧欽辭手中攥著胭脂盒,緩慢挺直腰杆。
他望著她,高高在上,頤指氣使。他最厭惡的,就是寧扶疏這幅模樣。
一如當初金鑾殿上,長公主攝政端坐珠簾後,冷眼俯看他叩頭跪謝賜婚隆恩。也如當日拜堂成親時,長公主始終高仰著頭顱,冷眼斜睨他獨自拜天地君王,再揖身拜她。
「咔擦----」顧欽辭以蠻力捏碎瓷盒,胭脂紅艷沾了滿手。
他輕功上前,邊角尖銳的瓷片抵在寧扶疏脖頸,埋於白皙皮膚之下的青筋若隱若現。只要他稍稍用力,瓷片就會割斷細弱筋脈,血流五步。
他將不再是長公主駙馬,不必再受困金陵城。
暴虐在血液深處叫囂,一滴粘膩溫熱滴在寧扶疏肩頭,是顧欽辭自己的血。
內心天人交戰後,見血封喉的利刃終究倒刺進了他的掌心,安放好弒主的衝動。
顧欽辭從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後還有赤膽忠肝的父兄,還有北地三十萬為大楚拋頭顱灑熱血的英勇將士。絕不能因為個人私慾,牽連到他們。
深沉眉眼一點點平靜,顧欽辭將染血的碎瓷片丟進湯池,冷冷低笑一聲:「既然殿下如此牴觸臣,日後,也請殿下信守新婚之夜許給臣的承諾。」
只存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實。
待顧欽辭頭也不回地離去,寧扶疏重新回到浴池中,將整個身子都泡進去,用溫熱的活泉水沖洗去身上冷汗。
良久,不禁長嘆一聲:
----史書誤我。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對歷史上真實的顧欽辭,其實一無所知。至於史官給出的評價,不過是一些並不了解他的同僚或者壓根沒見過他的後世學者,從他生平事跡中凝練出的幾個詞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