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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1:34 作者: 小刺莓
    顧景堯目的得逞,唇角微微勾起,轉身點了一把火,將那九頭蛇的屍骨燒得渣都不剩。

    作者有話說:

    嬌嬌:你沒事吧?

    第93章 、亂我心曲(三)

    在這上古遺蹟之中,凶獸往往看守的遺蹟都是極為寶貴的。

    聽聞許多大能在臨終之前,會將自己寶物放入遺蹟之中,也將自己的記憶傾注在其中,這樣便也算是身後留名,不至於空來走一遭。

    顧景堯走進,才發現,這九頭蛇看守的,竟是一把傘。

    看見那把傘的瞬間,燭龍臉色一變,他驀地轉頭看向鬿雀,「……這是魔主留下的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故意將魔君引來此處?你究竟想做什麼?」

    鬿雀面色冷酷地看著他,面對他的追問,她淡淡道,「魔主留下的傘,不就是留給魔君的?我將它物歸原主,怎麼了?」

    裴嬌聽到他們二人的話,微微蹙起眉。

    ……魔主?

    裴嬌的神識落在了那把傘上,傘面緋紅,像是鮮血鋪就的。

    突然,她瞳孔一縮,垂眸看見那把傘的傘柄上,竟刻著二字。

    言玉。和顧景堯那把扇子刻著的字,一模一樣。

    這把傘難道和顧景堯有關係?

    顧景堯垂眸看著那把傘,隨後緩步走近,果真,這把法器留有它主人的氣息和記憶。

    在顧景堯握上傘柄的那一刻,傘面倏地撐開,傘骨森白,傘檐綴著的鈴鐺清脆作響。

    就在此時,張開的傘面浮上一道幻影。

    幻影之中,女人提著刀,猛地穿透了男人的胸膛。

    裴嬌看清那個女人面容之時,呼吸微微一窒。

    她曾在顧景堯的記憶之中見過這個女人。

    她是他的母親。

    那個說生下他是有罪的母親。

    幻影之中的男人顯然有些不可思議,他吐出一大口血,「如笙……為什麼……」

    女人垂眼之時落下一滴淚,她盯著他,「你騙了我。你騙了我……」

    「你是魔族,人族與魔族勢不兩立,你如何敢騙我……」

    「不僅如此,你還重傷了我的師父,這一刀,是我替師父還給你的。」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我沒有傷他。他才是在騙你,他是在利用你!」

    女人卻猛地甩開了他,她神情顯得有些癲狂,「你是魔主万俟永澤,你身上留著上古魔神骯髒的血。」

    「你是他的後代,就註定你會步他的後塵,為禍蒼生……你得死,你必須死,你必須死……」

    她顯得有些神志不清,痛苦不堪地將刀對準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腹,喃喃道,「還有這孽種,我絕不能生下這種不人不魔的怪物,絕對不能讓他成為下一個你……」

    「他也得去死,他也得去死!」

    男人徒手握住了匕首,他手心鮮血淋漓,「我隱瞞你這麼久,是我的錯。你怨我恨我,我都會坦然接受。」

    「那你殺了我,能放過自己,放過我們的孩子麼?」

    幻影到此化為泡沫,因為顧景堯迅速收了傘。

    他面色陰沉,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身軀緊繃,額角的青筋直跳。

    裴嬌顯然沒想到,顧景堯的母親竟要殺了他。

    他和他的父親是上古魔神一代的血脈,她的母親殺了他的父親。

    饒是她一個外人看見這般場景都覺得難以置信,更何況是他……

    她蹙眉看著少年單薄孱弱的背影,緩步走上去。

    他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他注視著那把鮮紅的傘,低聲道,「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幼時,我的母親掐著我的脖子,她說我髒,生下我是她的罪孽。」

    他的眸色壓抑深黑,死死盯著那把傘,仿佛遊走在失控瀕死的邊緣,下一瞬,體內的戾氣和殺意便要宣洩而出似的。

    他看向她,「嬌嬌,你也覺得我髒麼?」

    裴嬌靜默良久,「你很可惡,性格也不好,但是……」

    她輕聲道,「不髒。」

    顧景堯低垂著頭,沉默了一會,隨後露出一抹笑。

    他像是一個隨時都會失控的殺器,而她便是那把血腥之劍的劍鞘。

    她能掌控他的一切情緒,只要劍鞘不離劍,一切都不會變。

    隨後,他攥緊了她的袖擺。

    不論她是出於憐憫還是如何,只要她不嫌棄他,不因此厭惡他,他就滿足了。

    他曾經因為身上流著血被世人追殺折磨,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錯。

    既然他們容不下他,那他便讓他們永遠閉嘴好了。

    可是自從遇見她,他開始無比痛恨自己骯髒的身世。

    他攥著她袖擺的力道格外緊,像是瀕死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裴嬌知道,他遠遠沒有表面這麼平靜。

    但她其實並不擅長安慰人,只得在沉重的氣氛中再度前行。

    中途的機關陣法被鬿雀和燭龍一一破解,故而還算順利。

    直至路的盡頭,出現了一面鏡子。

    裴嬌的目光不由得撞進那面鏡子,鏡子中照著的竟不是她的面容。

    眼前的鏡面漾開一陣漣漪,她在鏡子中看見自己和魏明揚正在爭奪一個東西,他們二人打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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