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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1:34 作者: 小刺莓
    魔主万俟永澤在位之時的魔域格外強大。

    年輕的魔主野心勃勃,志在統一四海,兵臨仙洲。

    而在此期間,這位魔主卻愛上了靈淵仙府的一位名為顧如笙的人類女修。

    他們相愛之後,顧如笙才得知他魔修的身份,當即便和他一刀兩斷,甚至含怒重傷了他。

    顧如笙回到靈淵仙府,卻發覺自己懷有身孕。

    顧如笙本想打掉這個孩子,最後卻又不忍,只好悄悄生下他,冠以自己的姓,希望他能夠步入正道。

    這位不被人族和魔族所接受的孩子,便是顧景堯。

    鬿雀喃喃道,「魔主這一脈,本就是繼承了上古魔神最純正的血脈。」

    「奈何魔主被愛情迷惑,中了那些人族的陷阱,死於最後一戰,這才斷送了純正的血脈,不過好在……留下了少主。」

    「少主雖是混血,卻天賦極高,甚至勝過了當年的万俟魔主,可是……」

    她捏緊拳頭,恨聲道,「燭龍,我們尋了多年魔主留下的血脈,好不容易尋到,輔佐少主成為魔域南鏡的新魔君。」

    「眼見馬上就要統一魔域,可是我竟又眼睜睜地看著如今的魔君愛上了一位仙洲的女修,步了魔主的後塵。你說,我怎能甘心?」

    燭龍沉默著,緩聲道,「也許當年的万俟魔主,並不希望他的血脈繼承他的大業,或許,他只希望小公子能夠平安幸福。」

    鬿雀甩開他,「怎會不希望?!我自幼時跟隨魔主的時候,他最大的願望便是一統仙洲成就霸業,使魔族不需要再為了貧瘠的資源自相殘殺,他只是一時被那顧如笙迷惑,才會中了仙洲的圈套!」

    她魔怔般道,「不……不……就算你忘了,我也要秉承魔主的遺願,讓他留下的血脈統一仙洲……」

    燭龍蹙眉道,「那你欲要怎麼做?魔君早早叫你我二人立下血誓,若是傷害了那裴寧,你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若不是魔域正值用人之際,你以為魔君還能我們到現在?」

    鬿雀眼含淚光,咬牙切齒道,「我不甘心……」

    燭龍嘆出一口氣,將失魂落魄的鬿雀抗在肩上,任由她瘋狂撕咬捶打他的臂膀也沒有鬆手。

    「鬿雀,你若再這般執迷不悟,我真不知能護你到幾時。」

    說罷,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他們都沒注意到,在他們離去之後,又有一道身影,順著劈開海底的陣法,悄然進入。

    行走於海底陣法,裴嬌猶豫片刻,還是將那道玄陰鸞鳥的符文取出給顧景堯看。

    見到此符文,他果然面色驟然陰沉。

    裴嬌緩聲道,「實不相瞞……洗髓之時,你看到了我的過往,我也看見了你的。」

    看見他幼時被玄陰宮的人折磨,看著他遍體鱗傷被稱呼為怪物。

    他好不容易逃出來,四處躲避著這群人的追殺,不是沒有遇到過善意,只是這些零星的善意,在知道他的過往後都變成了恐懼或是厭惡。

    所以自此以後,他再也不相信那些所謂的善意。

    她不欲再揭他的傷疤,只是將關鍵的信息告訴他:「道誠真人袖口處也有一模一樣的圖案,我很肯定他便是玄陰宮安插在仙盟的一枚棋子。」

    「我在那玄陰宮刺客身上所獲得的這枚羊皮紙卷,上邊所指的地方,也是羨淵。我擔心,他們暗中在謀劃著名什麼陰謀。」

    顧景堯盯著展翅的玄陰鸞鳥,顯然也陷入當初被折磨的回憶中,廣袖下的手攥緊,額角青筋直跳。

    半晌,他才勾起一抹冷戾的笑,「他若是敢自己湊上來找死,倒也省去我許多功夫。」

    關於羨淵古國的記載,便是仙洲的史冊也寥寥無幾。

    據說羨淵已然化為一片廢墟沉沒在海底,無人知曉應當如何前往。

    那捲羊皮紙上記載了路徑,但是許多術語都難以破解,只能作罷。

    裴嬌知道,光是締結前去的傳送陣便是極為複雜艱難,需要極強的靈力和人力物力支撐,且能傳送的人更是十分有限。

    傳送陣過後的眩暈尚未褪去,裴嬌睜眼之時,眼前一閃而過的磷光,她微微一驚,才發覺是往來翕忽的銀尾小魚。

    魚……?

    她猛地抬頭,龐大的魚尾自頭頂搖曳而過,自己已然身處幽暗深寂的海底。

    身側傳來動靜,顧景堯正坐在不遠處的礁石上,不知盯著自己看了多久。

    裴嬌收起那一幅沒見過市面的樣子,揉了揉脖子:「你早就醒了,怎麼也不叫我。」

    顧景堯沒答話,只是緩緩打磨著手中一樣東西,末了才遞給裴嬌。

    裴嬌眼前掠過一抹綺麗的藍綠色,便聽顧景堯道:「此物名為雀羽珊,是深海獨有之物。」

    裴嬌聽說過雀羽珊,寧長旭的院中便有。

    這種珊瑚盛開在大陸交壤的海底,因其形似孔雀於水底開屏而得名雀羽珊,是極為名貴稀少的珠寶裝飾物。

    不僅如此,每一片雀羽珊都帶有獨特的音律,敲擊之時便會發出清澈的音調。

    而一簇雀羽珊則是能夠匯成婉轉動聽的曲子,深海的鮫人常常嬉戲於雀羽珊中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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