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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1:34 作者: 小刺莓
「不過紙鳶姑娘,魔君本就並非憐香惜玉之人,並且邊關戰事頗多,你也要理解他。」
紙鳶的笑凝固在嘴角。
她這苦口婆心的語氣……怎麼跟看熱鬧的鄰里調和夫妻之間的矛盾似的?
似乎意識到裴嬌和她往日斗的那些妖艷賤貨似乎不大一樣,正當紙鳶一時之間不知所云之時,便聽她身後的小婢女哆哆嗦嗦道,「不、不知魔君駕臨,有失遠迎!」
紙鳶心底一寒,便瞧見屏風後頭立著一道冷峻挺拔的剪影,不知他已然在那裡聽了多久。
她正欲要行禮,魔君身後的侍衛便先行一步提著三層雕花的食盒擱在她面前,「魔君此番出征帶回的北域芩紅參,只有這麼一株,便專程帶來給紙鳶姑娘。」
紙鳶面上浮出一抹激動的笑意,北魔域盛產紅參,而這芩紅參可是傳說中的名貴大補之物。
聽聞治療陳年舊傷最為出眾,不僅活血化瘀,服用者更不會留下傷疤,對修行更是有莫大的好處。
殿內一時形色各異,裴嬌身旁的烏若微微蹙眉,身側手緊握成拳。
此刻不僅是紙鳶了,殿內其餘人也都不由得對裴嬌投去各色的目光。
往日裡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往裴姑娘的住處送,如今如此珍貴的靈植卻到了紙鳶姑娘那兒,難道真的變了天了?
裴嬌嗅到高湯濃郁的香味自那食盒中傳出。
她夜半時刻時常心口絞痛,便是那道心口的劍傷作祟。
銅鏡便告訴她,其中有一味紅參能緩解疼痛,似乎好像便是此參。
只是裴嬌不宜開口,顧景堯是獻給心上人的,她湊什麼熱鬧?
雖是心中遺憾,她只能將目光從食盒上頭不舍地移開。
紙鳶雖然知曉魔君這大概率是在演戲,但也不免心中得意,正欲要跪謝去接。
餘光卻瞥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上漆紅的食盒。
顧景堯甚至連眼風都未曾給她,只是露出一抹不帶溫度的笑,「不過既然你胃口不好,那還是不宜食用,否則便會適得其反。」
言罷,那食盒被拖拽著移向裴嬌面前。
他似乎才想起有這個人似的,便垂眼漫不經心對裴嬌道,「那便賞你吧。」
裴嬌微微一怔,她也沒想到自己能撿到便宜,不過她正巧需要,所以也不推脫。
殿內眾人也跟著一愣,想著魔君居然如此不給裴姑娘面子,竟直接將紙鳶姑娘不要的東西轉手給她,這當真是莫大的屈辱了。
而紙鳶一張柔和的笑臉卻漸漸發白,旁人不知曉其中利弊,她能不知曉麼?
魔君就連演戲都捨不得讓那裴寧吃虧!
表面上是她贏了,實則獲利的還是那個裴寧。
聽說那裴寧身上有傷,說不定起初這東西便是他專門去為她尋的,而她自己便是個借花獻佛的踏板罷了!
她深吸一口氣,長長的指甲深陷進手心裡,才徐徐道,「多謝魔君。」
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不甘心,越是不想放棄,她暗暗發誓,無論是這奇珍異草還是魔君的愛,她都要一一奪過來。
在與裴嬌相處的這些日子,紙鳶發覺,這女人當真不是裝的,她是真的一點醋都沒吃。
每日早晨起來便是練劍打坐,午膳準點等候在飯桌前,午後繡花閒逛,夜晚鑽研竹簡。
除了每日中午苦著臉去魔君殿內繡花以外,她都過得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紙鳶越發想不通,魔域極其慕強,她很久未曾見過不曾仰仗男人而活的女人,學的都是討好男人的功夫。
這裴寧究竟是如何活下去的?
她對魔君一點都不上心什麼手段都沒有,魔君究竟喜歡她哪裡?
她琢磨不透,一直蟄伏著尋求對付裴寧的機會,直到有人主動找上她。
這人似乎是宮內的雜役,在她平日出宮的必經之路等著她。
此人修為深不可測,接近她她都尚未察覺。
只是萬幸,這人對她並無什麼興趣,甚至知道她和裴寧不對付,他們的目標的居然和她一樣。
不知是那女人的什麼仇家,給了她一樣東西,叫她將裴寧引出去。
紙鳶有些不解:「你如何能確定她會中計?萬一她知道這是陷阱呢?」
那人意味深長道,「就算是她看出來了,也會來的。」
紙鳶尚在糾結之中,「那我……那我便挑一日魔君出征的日子。」
他們二人秘密謀劃著名,尚不知這一切都被潛伏在房樑上的二人聽得一清二楚。
鬿雀抱臂冷笑,「果真,這合歡宗的紙鳶就是不懷好意。」
燭龍道,「殺了便是。」
鬿雀眼神微微一動,「不,她還有用。或許讓她引那裴寧出去,恰好一石二鳥。」
「就算借不了他人之手殺了那個裴寧,也好讓魔君看清她的真面目。」
燭龍蹙眉,「鬿雀,我說了,你再怎麼看不慣裴寧,也萬萬不可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你我都知道她對魔君意味著什麼,也知道魔君的手段有多可怖。」
鬿雀瞪了他一眼,「難道我就眼睜睜地看著魔君耽於情愛麼?」
「若是那個裴寧哪日讓魔君放棄大業,那你我二人這些年的心血不都白費了?我們可是要復興魔域的,你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