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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21:34 作者: 小刺莓
期間他的手掌不可避免地掠過她的纖細柔軟的腰身,恍若蜻蜓點水。
裴嬌冷不丁地哆嗦一下,見他緩緩勾起一抹顯得有些懶散的笑,毫無誠意道:「但是你怎麼能動裴小姐呢?」
半倚在他懷裡的裴嬌沒覺得這英雄救美的戲碼有多感人。
銅鏡道,「他太卑鄙了,居然學你禍水東引。」
顧景堯明擺著在諷刺挖苦她,甚至又將本來已經改變方向的矛頭引向她。
被他掌心擦過的地方隱隱發燙,風攜著充盈靈氣的梨花香侵入脾肺,她立刻穩住了身形。
方才被他攬住的時候非但沒有任何心猿意馬,她腦子裡還猛的閃過了先前雪域那向顧景堯求饒的人被火舌吞噬的可怖畫面。
面對如此明顯的規避和拒絕,身後的少年笑容如常,還漫不經心地順手從她發紅的耳廓上邊取下一抹落下的梨花花瓣。
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稚嫩的耳垂,少女身子微微一顫,轉過頭盯著他。
他不緊不慢地將那抹花瓣展示給她看,然後一面淡然自若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她的神情,一面將花瓣一點點碾碎在指尖。
梨花的香甜氣息隨著被碾碎的花瓣擴散於空氣中,就像熟人之間開了一個小玩笑般。
裴嬌假裝無事發生的笑了笑。
顧景堯的視線卻流轉至她滲出冷汗的額角,眼底的神情詭譎而又幽暗。
她似乎非常忌憚於他的靠近,這是源自內心油然而生的。
只是碰一下就害怕得受不了,卻還能大言不慚地說出要他愛上她的鬼話,真是可笑。
楊煒意識到自己居然因為被這小白臉看了一眼而發怵之後越發惱羞成怒,他用力去掙脫顧景堯的手。
隨後楊煒只覺自己手腕上的力道越發大,就像要快被掐斷似的,他心裡暗暗一驚,準備使上靈力去掙脫,誰知對面那人就像是知曉他心思似的----
在他動用靈力的前一刻,顧景堯驟然鬆了手,而楊煒則是沒控制好力道導致整個人都向後栽去。
「嘭」得一聲。
楊煒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周圍傳來低聲的鬨笑。
而楊煒則是漲紅著臉氣急敗壞地抬頭,對上顧景堯的眸子時他微微一怔。
那模樣雋秀的少年居高臨下地面無表情看著他,眼底倒映著的光像是宗門內的刑法堂前幽深的寒潭一般。
明明是爛漫艷陽天,楊煒卻覺得一種可怖的嚴寒直接從腳底板浮上來,將他浮上來的怒氣盡數衝散。
他渾身難以控制地顫抖起來,卻聽見頭頂上傳來一聲極低的輕笑。
顧景堯用袖子微微掩唇,露出來的鼻樑秀氣高挺,襯得一雙狹長的眸子透著譏誚揶揄的笑意。
被顧景堯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嘲諷戲耍,楊煒自然拉不下臉。
剛想起來找他算帳,一旁的楊銘連忙伸手將他扶起,快速貼近他耳邊低聲勸阻道,「兄長,現在不宜在宗門內鬧出什麼動靜,否則長老們那邊都不好交代,且等到三月後的宗門大比那日,我定會要這女人好看,還有那小白臉也絕對不會放過。」
楊煒握緊了拳頭,也知曉他所說有理,只好將滿肚子火氣暫時壓下,滿目怨毒地掃了一眼裴嬌和顧景堯,放下狠話後拂袖離去,「你們給我等著!」
裴嬌倒是沒表現出什麼驚慌之色,只是在眾人散去之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的轉身將顧景堯寬大的袖擺牽過來。
顧景堯眼底划過一絲本能的戒備和不快,不過也沒有反抗。
裴嬌俯身認真地端詳他的方才鉗制住楊煒的那隻手掌,問道,「他方才沒有傷到你吧?」
女孩子溫熱香甜的氣息順著他掌心的紋路傳至四肢百骸,像是輕盈的羽毛飛快地在掌心撓過似的。
她懊惱地揉了揉髮髻,「就不該和他們多說,若是你傷勢加重,麻煩可不小。」
畢竟現在的魔頭筋脈受損尚未痊癒,是個易碎的琉璃罐子,在洞府時莫名其妙就流血暈倒,半夜裴嬌看見門口杵著一個守夜的血人之時都差點嚇得昏厥。
到時候萬一一個不好再次暈倒,還不是又是她背回去。
背回去倒是事小,更大的隱患便是要花她的靈石。
真是個花錢的主。
不行,等他痊癒後,定然要他出去幹活,把砸進去的靈石全部賺回來。
顧景堯垂眼定定地看著她不像是作假的擔憂神色。
她長睫垂落,清透的眉眼像是冰雪裁就的,在明媚的陽光的照拂下甚至多出幾分悲憫世人的聖潔感。
注視片刻,他的心尖莫名浮上莫名的暴戾感,就好比最污穢的東西暴露在了燦爛陽光下,被她觸碰到的地方都像是被火光灼燒了一樣開始隱隱作痛。
他那如同面具一般的笑容便漸漸褪去,垂眼面無表情地盯了裴嬌一會,眉眼顯得有些冷戾。
他突然毫無徵兆地將袖擺從她手心抽出。
光滑綢緞被這突兀的拉扯帶出幾分褶皺,冰冷的袖擺拂過她鼻尖,她錯愕地抬頭,卻瞥見他側過去的臉,以及漠然甚至是厭惡的眼神。
他難得沒有笑,而是神情冷漠地吐出兩字,「並無。」
裴嬌心裡納悶,這人不是存心要臥薪嘗膽虛情假意麼?
她都打算奉陪到底了,這麼快便撕破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