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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14:48 作者: 花惜言
    林氏閉了閉眼睛,掩下眼底的濕意:「也謝謝王爺昨日點醒!」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我的確忘了林家的家訓,忘記了我爹對我的期許。

    當年林家只有我一個獨女,但我爹自我娘去世後,卻從未想過再娶或納妾,他給我起名叫「林若男」,,他說女戒上寫些的都是屁話,他真的像男兒一樣教養於我,教我讀書、珠算、騎馬、射箭,他做生意的時候,從來都是帶著我,說我是林家少主。

    當年在漠北,人都說林大當家的是:鬼見愁,」,與他做生意,想占他便宜,鬼都愁。

    而林大姑娘,」

    「娘,他們怎麼說你?」虞晚晚忙問道。

    「他們說我是玉羅剎,又美又狠。」

    玉羅剎?

    美,林氏的確長得很美,而且很大氣,端莊明麗。

    要虞晚晚看,那個白玉蓮長得給母親提鞋都不配。

    但「狠」,虞晚晚卻是沒見過。

    「可我這個玉羅剎在虞家活成了誰都可以咬上一口的肉包子,活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林氏自嘲的笑了一聲,她昨晚竟然還會想著絕食殉情,真是傻透了。

    不過這也好,她也算死過一次的人了,一切也都想明白了。

    「晚兒,娘這一次是必要和離的,娘若不和離,此後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說不得以後,連命都沒了。」

    沒命?不至於吧。

    娘到底是虞家主母,而且還有她在。

    而林氏把虞晚晚態度理解為,她知道女兒與虞文禮的父女感情也很好,是不會願意往壞處想父親。

    看來一些內宅的齷齪事情,也得讓虞晚晚知道些。

    「晚兒,這一次,我若回了虞家,認下白玉蓮為貴妾,你想想下一步,虞家又會讓我做什麼?」

    虞晚晚在原來的世界,不喜歡看什麼宮斗、宅斗的小說或者電視劇,她的性格是當面鑼,對面鼓。

    就像她與長公主第一次見面那樣,直接斗!

    林氏冷笑一聲:「他們會把白玉蓮生的兒子掛在我的名下,這樣外室子就變成了嫡子,就有資格繼承侯府的爵位。

    再忽悠我拿錢養這兩個孩子,然後慢慢的以我太累,關心我的名義,把管家權交給白玉蓮,再然後,就會以我得了重病需要「靜養」的理由,把我送到庵堂里關起來,自此他們一家人母慈子孝,和樂融融。」

    「晚兒,你可能會覺得匪夷所思或者不至於,但事實上,京城裡,每年都有官宦人家的主母就這樣消失了。

    對當官的人來說,仕途上地位越高就會越重視名聲,家裡無論是出了休棄還是和離的事,都會影響到家族的聲譽,會給人以連家務事都處置不好的印象,所以送庵堂這種方法是最好的,還能搏一個原配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美譽。

    尤其像娘這樣,娘家人都不在了,便更好處置。

    所以娘這一次必須得和離,虞文禮現在只是承爵,還沒復官,若是過一段時間,他再有了官職,有了實權,娘想和離就更難了!」

    虞晚晚看著冷靜分析,面面俱到的林氏,她終於相信母親是真的要破釜沉舟的與其父親和離了,選擇了要走最難的一條路。

    林氏則想,在對待虞文禮納妾一事上,虞晚晚肯定站在她這邊,但是走到和離,任何一個孩子都不會想自己的父母分開,這件事裡面最難過的應該是虞晚晚。

    「晚兒,娘與你爹和離,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尤其你現在還是王妃,會影響到你的名聲,娘會儘快搬出王府的。」

    虞晚晚忙搖頭,她怎麼能讓林氏獨自面對這些事情:「娘,你就安心住下吧!或許有些事情未必像您想的那樣。」

    虞晚晚出了林氏的房間,心下還是有些五味陳雜。

    但是自己父母要和離的事情,她怎麼也得與江泠說一下。

    虞晚晚做了一道「紅燒肉。」

    選帶皮肥瘦相間的三層肉五花肉,切成方形塊,蔥、姜切成大片。

    鍋內放油燒熱,放入白糖翻炒,待變成糖色時放入肉塊,加水適量,用醬油、精鹽、白糖、蔥片、薑片、八角、香葉等調味,改小火燜小半個時辰即成。

    又燜了兩碗香米飯,用食盒裝了,親自拎了去到江泠的外院「冰雪居」。

    還沒到冰雪居門口呢,吉福臉上掛了笑,就小跑了出來:「娘娘,你來了!」

    「王爺在嗎?我給他送些吃食。」

    「王爺在呢,娘娘快請。」

    吉福沒有帶虞晚晚去江泠的外書房,而是直接到了內房。

    吉福把虞晚晚引到內房門口:「娘娘,你先進屋坐,王爺馬上就來。」

    虞晚晚拎著食盒進去,便是一愣。

    屋內的面積很大,但陳設卻很簡致。

    正對門是一座白玉石底座的大屏風,上面繪製的圖案很是與眾不同,不是什麼常見的花鳥風景、美人詩詞。

    而是一匹雪狼,一身銀毛,引頸昂首,向月而立。

    令虞晚晚驚嘆的是,畫者用工筆細緻的將雪狼毛髮在月光下閃爍的千萬微光都線描出來,傲氣凜然的神態更是勾繪得極為生動,仿佛都可以聽到它長長的嘯聲迴蕩在夜空中。

    屏風左側靠窗放了一張羅漢榻,榻上又放了一個黑漆描金茶几,上面擺了茶具和果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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