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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4:14:48 作者: 花惜言
    吃下去,胃立刻就覺得暖暖的,熨帖又舒服。

    虞晚晚喝了美味的粥,躺在收拾好的喜床上,本以為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她怎麼也得失眠一下。

    可沒想到頭沾到枕頭,便睡過去了,而且睡得極沉極香。

    「叮鈴鈴,叮鈴鈴」,虞晚晚是被一陣招魂似的鈴鐺聲吵醒的。

    她猛地睜開眼,就見床帳已經打開,屋裡站了一列丫鬟,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嬤嬤,手裡拿著個金鈴鐺。

    「王妃,該起床更衣了。」譚嬤嬤斂首而立。

    這就到早上了?虞晚晚忙坐起身。

    春桃捧來衣服,虞晚晚輕聲問了句:「什麼時辰了?」

    「寅時三刻!」春桃小聲回答。

    什麼,還沒到四點?

    這麼早,這幫人是來讓她收拾東西回忠平侯府的嗎?

    虞晚晚忙看譚嬤嬤,譚嬤嬤神情自若的給她行了個福禮,姿勢標準的仿佛拿尺子量過似的。

    「奴婢是奉長公主之命來取元帕的,另外王妃今日還得進宮,是該早起的。」

    元帕?進宮?

    虞晚晚一時沒反應過來,大婚前一晚,林氏倒是想給她講講新婚的一些事,但還沒說呢,就又抱著她哭開了,最後啥也沒講上。

    譚嬤嬤見虞晚晚一臉迷茫的看她,乾脆直接就上手掀開喜被。

    沒有!

    譚嬤嬤又仔細看了看,枕頭下露出一塊白布,忙拽出來,展開一看,布上一大塊血跡。

    譚嬤嬤驚了,她後面站著的王府內院的兩個大丫鬟蒹葭、白露也驚了。

    她們都知道王爺昨晚並沒有在喜房留宿,只和這位王妃單獨待了短短的一段時間。

    難道就那麼一會兒,王爺和王妃就圓房了?

    譚嬤嬤想得更多,看元帕上的血量,這王妃下面必定是受傷了,否則就另有蹊蹺。

    「蒹葭伺候王妃更衣。」

    蒹葭看了一眼譚嬤嬤,大概明白些這個嘉敏長公主心腹大嬤嬤的意思。

    不過她侍奉虞晚晚穿衣時,就看這位王妃的肌膚白嫩得就像剛剝了皮的雞蛋,細膩得都不見毛孔,更別提有什麼傷口了,唯一的就是右手腕上有一圈青紫。

    而譚嬤嬤也看到虞晚晚做各種動作,根本不像私、處受傷的樣。

    那這血哪來的?

    這位王妃不會傻得弄什麼雞血來糊弄吧,可是要糊弄也得做像一些,哪能一眼就讓人看穿了。

    難道是這位王妃身體天賦異稟,王爺和她戰況十分激烈才弄出這些?

    譚嬤嬤猜不透,也不想了,拿著元帕走了。

    蒹葭這幾個王府丫鬟也潮水似的退出了屋。

    屋裡又只剩下虞晚晚主僕三個人。

    虞晚晚洗漱完,天還沒亮呢,她坐在梳妝檯前,閉著眼睛哼哼:「困死了~困死了~」

    可就聽春桃和夏荷兩個在她身後猛地咳嗽了一聲。

    怎麼了?

    虞晚晚回頭,就覺得房間驀地一暗,一道黯黑身影如驚濤拍岸,穿空而來……

    第4章 和離書  一碗大肉麵

    虞晚晚驚訝的看著站在房門口的江泠,他一身玄袍,烏髮黑冠,負手而立,整個人就仿佛是一把墨玉製成的利劍。

    他暗黑身影折射入屋,暖暖的燭光也無法斂住他冷厲孤傲的氣息,整個房間的空間都似乎變得狹小侷促了。

    說實話,昨天那種情況下,虞晚晚根本沒注意江泠長得好看不好看,他給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睜開眼時野狼一般的眼神。

    只是眼前的他,高瘦頎長,皮膚冷白,眉目深邃,帶著上位者殺伐決斷的威勢,再無昨夜的狼狽。

    可以說是又酷、又仙、又冷。

    虞晚晚在看江泠,江泠也在五味陳雜的看著她。

    昨晚江泠被大太監吉福扶回了他的冰雪居,就有府里的御醫給他救治,只說他是寒毒突然復發。

    他中毒兩年多,剛開始是每個月十五月圓日都會發作一次,後經治療,漸漸好轉,這半年多來,一直沒有再犯。

    這次按御醫的說法是他上個月下水救王妃,被湖水的寒氣侵到,今天又因為貪污軍餉的事動了肝火,一下子就誘發了寒毒。

    不過經過一夜的療毒,他的大痛已經過去了。

    謀士陳邳之是今早寅時得到的消息,便急匆匆的來了冰雪居。

    見到自家王爺,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神情已是正常,沒什麼事了,他才放了心。

    「王爺,貪污軍餉一案涉及甚廣,今日您還得去兵部處理此事,王妃這裡您還有什麼打算?」

    之前他按王爺的交代擬好了和離書,但現在王妃的大伯涉案,情況有了變化,就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別的想法。

    江泠不知怎的並不想把昨晚喜房發生的事講與陳邳之說。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邳之,你說一個女子會有兩張臉嗎?就是前一段時間會與現在長得完全不同。」

    江泠自覺他是看不出來女子長相上的美醜。

    就如宮中皇帝身邊那些所謂的美人在他眼裡與他府里幹活的大嬸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只是昨晚喜房裡眉眼生動、明艷照人的新嫁娘與他十五晚上從湖水裡救起來的那個白森森的臉,血乎乎的嘴,仿佛女鬼一樣的女子真的完全不同,根本就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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