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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3:43:34 作者: 君約
    他遠遠看到那個方向火勢沖天,幾乎瘋了一般衝過去。

    這時候,朝廷的大隊人馬已經攻進了城,殷旭和城中主將都已經被刺殺,亂黨失了頭子,戰鬥力大跌,許多將士見恪王已死,紛紛投降,只有殷旭的部分親信仍負隅頑抗。

    當先潛進城的將士已將殷旭這處莊子完全攻陷。

    蕭直麾下遵其令,領著一小隊士兵趕去與他會合。

    誰知,他們趕過去時,便見一個灰不溜秋的人影從滔天的大火中衝出來。

    副將還沒來得及辨認,便聽那人奔過來,沖他們大聲嘶吼:「去找公主!快——」

    *

    一連兩日,被朝廷堪堪奪回的雲州城全城封嚴,一為搜索恪王餘孽,二未尋找失蹤的佑和公主。

    雲州官衙內,不時有士兵進進出出傳報消息。

    臨時調任來的刺史張文宣忙得焦頭爛額,每隔半個時辰便要去內堂請示一下暫時停駐在此的左相大人。

    現下,陸臨遇剛聽完張刺史稟報的最新消息,正揉著前額嘆氣。

    張刺史覷了他一眼,試探著問道:「依陸大人看,公主有無可能已被送出了雲州城?」

    陸臨遇搖頭:「那夜城中雖然混亂,但我手底下的人也不儘是廢物,該注意的應當不會遺漏,恪王餘孽尚且匿在城中,公主又怎會被送出城?若他們想拿公主來生事,現下他們必然同公主在一處,如若被搜到,才好暫時保命。」

    「陸大人說得是。」張刺史連連點頭,卻聽陸臨遇又道,「但我現下忽然有一個猜測……公主會不會不是被恪王餘黨所挾?」

    張刺史聞言一愣,「這、這怎麼說?難道還有人要對公主不利?」

    陸臨遇擰了眉,緩緩道:「那些餘孽已藏了兩天,若公主真在他們手上,早該以公主為籌碼,來與朝廷談條件了,畢竟這般躲著不是長久之計,要逃命的話必須得讓朝廷放他們出城,現下殷旭已經不在,他那些個長史謀士也盡數被殺被俘,現下逃匿的不過是一些武夫莽將,他們是最無耐心的,若手中有籌碼,必然會早早行動,不至於到現下還無聲無息。」

    「這……」張刺史沉吟了一瞬,提議道,「不如下官即刻派人請蕭將軍回來從長計議,看看是否要換別的法子?」

    陸臨遇擺擺手道:「還是不要找他回來的好,你又不是沒瞧見,他這兩日那發瘋的樣子,還是讓他在外頭找著,這樣他心裡倒還好過些。」

    張刺史想想也覺得是這樣,只好作罷。

    兩人正商議著,忽然有士兵來報,有一名百姓要求見蕭將軍。

    陸臨遇眉目一動,一面叫人請那人進來,一面遣了人去找蕭直。

    第64章 不想標題了

    雲州城西面環山,其中鳴風山與毓靈山間有一處山坳,沿著山坳往前便是一片竹林。

    失蹤兩日的佑和公主現下就在竹林中的茅草屋裡。

    那日鳳眠書帶著佑和逃出來,沿著城郊一路跑,誰知半途中佑和突然腹痛難忍,根本受不得馬車顛簸,鳳眠書只好叫車夫就地停車。當時將將過了四更,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佑和疼得不行,鳳眠書急了,遣了車夫騎馬去城裡接大夫過來。沒想到車夫才離開不久,他們就幸運地碰上了一位早起採藥的山人,這才來到了竹林里。

    那山人也是鄉野間的老大夫,因為經常出來採藥,便在這郊外搭了兩間小屋,偶爾休宿於此。老大夫隨便一診脈,便斷出佑和體質虛弱,這情形乃是動了胎氣,暫時不宜奔波,須得臥榻休息。

    許是前兩日心神不寧,休息不夠,佑和吃了老大夫開的藥後,便一直昏昏地睡著。是以,兩人這麼一耽擱,便在竹林里待了快兩日。若不是這日一早有一位與老大夫相熟的城裡百姓過來,露了一點兒消息,鳳眠書還不會那麼快找人通知蕭直。

    蕭直來時,鳳眠書在屋後茅草棚中煎藥,老大夫正在屋外挑揀藥草,他雖然還不曉得鳳眠書和佑和的身份,但是瞧他們兩個的打扮也能猜到是富貴人家的,是以現下看到鳳眠書找來的的送信人領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來了,心裡便曉得了,忙客客氣氣地把他們領進了屋。

    佑和就躺在裡面那間屋的木榻上,聽見外頭的聲音,就起了身,她轉頭望向門口時,蕭直正好撂了門帘進來。

    兩人目光恰好對上,佑和面露驚喜,揚聲喚他,蕭直大步過去,一近榻便將她摟緊,臉龐低低埋到她烏髮間。

    佑和被那兩隻有力的胳膊抱得不能動彈,感覺到他的身子似在微微發顫。

    「蕭直。」她在他懷裡出聲,溫柔的語氣帶著安撫的意味。

    蕭直卻一直不作聲,牢牢地抱了好半晌,直到呼吸中盡被屬於她的味道纏繞,他的心才慢慢定了些。

    佑和等了好一會兒,他才鬆了手,微微退開身子看她。

    不過是兩日沒見,蕭直卻覺得像隔了好多年,兩日裡所受的折磨比先前得知她被殷旭擄走時更甚。那時的他便是再笨也曉得殷旭不會立即傷她性命,可那天夜裡她在漫天大火中失蹤,沒有留下一點線索,他真的快瘋了。

    佑和見他目光怔怔地盯著自己,黑眸中紅紅的一片,頭上墨發亂亂的,臉上胡茬青青的,明明才二十多歲,瞧起來卻像三四十歲的落拓大叔,不由得心裡一酸,探手摸了摸他的側頰,頗有些抱歉地道:「你急壞了吧?我原是要等你過去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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