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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3:35:50 作者: 魚嚼梅花影
    只他這副高傲冷淡的模樣,落在華宜郡主眼中,那就是裸的傲慢和輕視。

    扶著華宜郡主的侍女驟然被掐緊了手臂,頓時疼得眼睛都紅了,見華宜郡主臉色難看, 忙小聲勸道:

    「郡主息怒,陛下就快過來了, 群主可不能叫陛下瞧出什麼來, 否則長公主殿下會有大麻煩的。」

    華宜郡主聞言, 冷笑一聲, 道:「她有麻煩, 與我何干?你以為我出了事, 她會什麼都不做?」

    難不成長公主還能不幫著他隱瞞男兒身的事?他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

    華宜郡主如今最不擔心的就是長公主和榮恩侯。

    至於皇帝那邊, 雖然多少有些顧慮, 但他面貌本就柔美,肖似聖母皇太后,只要舉止不誇張,自己不主動說,沒人能發現他不是女人。

    「扶我過去,我要坐在俞相身邊。」

    「這……」侍女一時為難極了,「郡主,宰相大人今日是帶著安定侯世子一道來的,並沒有多餘的席位。」

    「你不會命人將我的桌案換過去,放在旁邊?」華宜郡主怒道。

    他本就不傻,知道俞寒洲重視馥橙,自然不會明著上去搶馥橙的座位,但退一步、迂迴地達到目的,也不是不能做的。

    「可邊上是國舅爺的席位……只是國舅爺還未到場。」侍女更害怕了。

    國舅是太子一派的人,與長公主一派本就敵對,貿然跟他們對上,還不知會怎麼樣。

    華宜郡主同樣想到這一茬,頓時臉色更加難看。

    他閉了閉眼,轉眼間又忽然像是想到什麼,笑了,道:「罷了,等會兒讓皇帝舅舅幫我好了。」

    侍女一聽這話瞬間如墮冰窖,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走在前頭的長公主雖然無法聽見主僕倆人刻意壓低的交談聲,但她對華宜郡主早有防備,自然不會什麼都不管。

    在上過香之後,長公主身旁伺候的兩名心腹女官,便被派到了華宜郡主這邊,明擺著是打算看著華宜郡主。

    可奇怪的是,當看到這兩名女官時,華宜郡主只是輕蔑一笑,便跟著落座了。

    俞寒洲抬眸掃過女眷的席位,在觸及華宜郡主熱切的目光時,又收了回來,朝馥橙道:

    「待會兒若有人不長眼為難橙橙,只管罵回去,本相給你善後。」

    「誰會找我麻煩呀?」馥橙隨口問了一句,又收回看向皇后的目光,說,「皇后有點奇怪,一直偷偷看我,她不是那種獨斷專行的性格嗎?」

    一國之母,怎麼也不至於怕一個世子吧?

    俞寒洲跟著看了一眼,笑道:「皇后素來跋扈,卻並非真的無所畏懼,橙橙身後有本相,她自然不會明著來。況且,陛下如今對她失望至極,已連著兩月未踏入中宮,鳳印同樣交給了貴妃,今時不比往日了。」

    「這樣嗎?」馥橙又朝那邊看了一眼。

    卻見正好在觀察他的皇后臉色瞬間煞白一片,竟是立刻扭過了頭,不再同他對視。

    馥橙見狀眨了眨眼,彎起眸抿出一抹淺淡的笑。

    他容色出眾,笑起來更是勾人心魄,對面的女眷幾乎是齊齊倒抽了口冷氣,愣愣地盯著他。

    本來有意迴避的皇后聽到抽氣聲,也抑制不住看了他一眼,卻被少年堪稱顛倒眾生的那抹笑驚得帶歪了茶杯。

    眨眼間,一杯滾燙的茶水便淋到了皇后的身上,燙得她立刻叫了出來,慌不擇路地站起往後退。

    宮女們忙不迭過去伺候,邊上的貴妃卻用帕子輕拭嘴角,笑得溫柔,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旁邊的晚昭儀見狀湊了過來,小聲道:「皇后還是頭一次在外人跟前如此失態,她是看到什麼了?」

    貴妃聞言笑道:「還能是什麼?她千方百計都沒整死安定侯世子,如今人家有陛下和宰相大人撐腰,回敬她幾分還不是全憑心情。」

    「這……陛下會放任不管麼?」晚昭儀遲疑。

    「陛下……可沒那位說的話有用。」貴妃看了一眼丰神俊逸的俞寒洲,又轉回來,施施然站起,往後殿去看皇后的情況了。

    馥橙眼看著這齣小小的鬧劇,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道:「你會留她嗎?」

    「不會。」俞寒洲安撫地握了握馥橙的手,鄭重道,「橙橙吃過的苦,她也得吃一遍。」

    「那你別瞞著我,我也要一起去。」馥橙眼巴巴地要求。

    「好。」俞寒洲斟酌片刻,還是應了。

    適才那杯茶里加了些東西,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發作了。

    太子和國舅仍未到場,想來還在忙著他們的「大計」。

    兵部尚書接收到俞寒洲的信號,很快便過來敬酒,壓低聲音匯報。

    「大人,兩儀門與玄武門兩處皆安好,任將軍接到您的指令後便帶著……過去城門駐守了,虞侍郎亦領著人往東宮去,目前並未有消息傳出。」

    「嗯。陛下呢?」俞寒洲斂起眉。

    「陛下同刑部尚書在一處。」

    「那便好。宴席照舊,無需驚動其他人。」俞寒洲說完,轉了轉茶杯,又放下,將袖袋中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拿了出來,遞給了對方。

    「這是?」兵部尚書神色驚疑。

    俞寒洲卻並未回應,只搖了搖頭。

    對面的青年見狀,頓時皺緊了眉頭,神色凝重地朝俞寒洲作了一揖,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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