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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3:35:50 作者: 魚嚼梅花影
這日便有定國公家的夫人攜小姐在此舉辦梅花詩會,門前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
再往上看,那二樓與三樓的觀景台此時皆放下了紗簾,簾後倩影重重,時不時有女子吟詩的聲音隱隱傳出,想是那梅花詩會已經開始了。
京城四處都是直街,直通玄武門的更是只有東市這一條道,平日裡官員未得傳召禁止走玄武門,只得從另一面的兩儀門通過,故而東市這條直街向來有禁軍把守,少有這樣熱鬧的時候。
懷遠樓位於街尾,俞寒洲的車架一過,那酒樓上的主子們便瞧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原本熙熙攘攘的詩會默契地靜了下來,有些膽大的甚至撩了紗簾去看。
就見底下榮華長公主的馬車不知為何攔了道,俞寒洲的車架過不去,很快便有相府的侍衛下車過去詢問。
隨即,一名戴著紗巾、衣著華美的嬌俏少女扶著另一名同樣穿金帶玉、雍容華貴的婦人下了車,不遠不近地站在俞寒洲的車架跟前,像是在等待什麼。
樓上的貴女頓時揪緊了手中的帕子,顯然已經認出這兩人的身份。
正是以才情享譽京都的華宜郡主與皇帝的親姐姐榮華長公主。
不多時,體態微豐的少女便大大方方地開了口,道:「華宜與母親大人是過來參加詩會的,今日來的嬌客倒是多,未曾想到會堵了宰相大人的車架,還望大人海涵。」
話音剛落,樓上靜坐的佳人們面上笑意便淡了,有些甚至臉都拉了下去。
卻礙於長公主和郡主的身份擺在那裡,到底擰著手帕,什麼都沒說。
即便如此不悅,那一雙雙美目依舊有意無意地盯緊了樓下的相府馬車。
然而,此刻整條街都堵滿了馬車,即便強行讓人撤走也要費一番功夫等上許久,俞寒洲哪裡耐心周旋?
男人隨手捏著摺子細看,手上還握了筆,頭都未曾抬,根本就不在意外頭站了誰。
更不在意有多少人巴巴地跑了半個京城,就為了來堵他。
於是,眾人就只見,那素來行蹤成迷、難得一見的當朝宰相,在聽了下屬的稟告後,竟是未曾出來見禮,反而乾脆地隔著馬車的帷幔,漠然揚聲道:
「無妨,既然女眷甚多,本相便不唐突了,改道便是。」
話音剛落,相府的馬車便立刻掉了頭,徑直從小路過去了。
華宜郡主甚至都沒來得及出聲阻止,一時委屈得美目含淚,無奈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發脾氣,只得轉頭拉著自己同樣臉色不太好看的母親上了馬車,直接追著俞寒洲的車架走了。
樓上眾人同樣有些愣愣的,顯然未曾想到俞寒洲會連皇帝的親姐姐榮華長公主的面子都不給,一時心中五味雜陳,也沒了吟詩的興致。
本來就是過來想看看人,露露臉,誰知人沒瞧見、險些給華宜郡主搶了先不說,還根本沒探聽到那個傳說中的「美人」是誰。
這會兒華宜郡主又仗著身份去追宰相大人,追到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光景,她們卻只能幹坐著,心裡哪裡能好受起來?
貴女們一時紛紛散了,回了府後一說,有心結親的權貴們便都差人去打聽,想弄明白俞寒洲到底是給誰砸了那麼多黃金,金屋藏嬌都沒這麼敗家的。
而那人又究竟是不是外室……
沒過明路,還藏得嚴實,怎麼看怎麼像。
……
多少芳心惴惴不安,馥橙卻是一無所知。
他用完了甜點,便命春喜給他把那個掐絲琺瑯麒麟鎮紙給取來。
亮藍色的一整隻麒麟,胖胖的,一看就好玩,馥橙眼巴巴地伸手。
春喜為難地額頭冒汗,小心地把沉手的鎮紙搬了來,放到桌上。
末了,她還不忘叮囑:「世子,這鎮紙價值十萬兩黃金,連陛下都沒有,國庫里一個就賞給俞相了,據說是前朝國相收藏的,當年俞相將海寇驅逐出境,陛下大喜,才賜了這鎮紙,您可莫把它當小擺件摔了。」
「嗯。」馥橙漫不經心地應了,抱著麒麟好奇地錘了兩下聽聲音,直看得春喜心驚肉跳的。
他問:「裡頭是實心的?」
「世子,鎮紙重,自然是實`楠楓心。您可莫錘疼了手。」
「噢。我以前就沒見過這麼重的鎮紙。」馥橙又摸了摸麒麟,想了想,將麒麟放到膝上按著,說,「我該去睡了。」
「呃……」春喜瞄了一眼鎮紙。
馥橙無辜地回望。
春喜只好道:「世子,您抱著它睡,著涼怎麼辦?」
馥橙平時沒什麼愛好,就喜歡這種金玉石頭做的玩意兒,生氣了還會砸著玩。
這鎮紙可不只是十萬兩黃金那麼簡單,還是前朝珍寶。
春喜實在不放心。
馥橙卻按著麒麟不撒手,慢吞吞道:「俞寒洲說了,要什麼都給我的。」
十萬兩黃金,就算馥橙天天吃山珍海味,著綾羅綢緞,住高門大戶,也一輩子花不完。
雖然他不一定需要錢,但他現在喜歡就得擁有,何況俞寒洲還願意給。
春喜無法反駁,只得給馥橙穿了披風,推著輪椅送少年去休息。
作者有話說:
表面上-
情敵們(有男有女統稱佳人):他竟養了外室,他不是不近美色?
實際上-
#是先相依為命、日久生情、再一見鍾情、金屋藏嬌、強取豪奪的純純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