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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3:13:52 作者: 謹鳶
可錯過了便是錯過,即便前緣再續,一切都不一樣了。
「----是我錯了,不該這種時候跟你說這些。」
在她思緒逐漸清明的時候,連雲卻是先退了回去,朝她笑得歉意。趙樂君抬頭,在他把姿態放到最低的笑容中,最後想說的話也就開不了口。
連雲過後仍舊跟以往一樣,給她調整藥方,笑著說一些朝中事,還有陳後突然組織的一事。
「陳後說開春風光正好,要帶宮妃和貴女到馬場去跑馬,估計到時還會喊上你。」
仿佛就沒有說過先前那些話一樣從容。
趙樂君也聽說此事,雖然不知道陳後在這節骨眼舉辦這樣的活動有什麼打算,但若是邀請她,她定然是會去的。
連雲之後也沒有多逗留,還是看著她喝了藥就離開。
等人走後,趙樂君含著去苦味的梅子,幽幽嘆息一聲,喊了竇正旭問魏沖的消息。
而此時被她記掛著的魏沖正在汝南一處密林,奴役著謝星一眾。
自打『俘虜』了那麼些苦力,他就把累活粗活都丟給了謝星,還扒了他們的上衣,防止逃跑。
閔家找不到被劫去的鐵,其實都被他直接就地埋在山邊,偽造了些車輪印子往南陽去。南陽那邊的鐵則是故意讓霍廷尋到,不然兩家怎麼起摩擦。
那日,謝星就那麼苦哈哈給他挖了整晚的坑,累得別說逃跑了,連著緩了三四天才緩過勁來。然而才有了精神準備策劃逃跑,又被魏沖從南陽帶回汝南先前劫礦的地點,讓他領著人再把鐵給刨出來。
謝星憋得臉色鐵青,最終在魏沖的長劍下屈服,拿著就地取材的木棍,開始刨鐵。
「魏公子,公主不是說讓放了他們?」士兵也看不過去了,悄悄地提醒。
魏沖望著憤憤挖坑的少年,彎著眼笑:「公主是讓放了,但沒有規定何時放。我用完他們自然就放了。」
士兵一陣無語,好像是這樣沒錯。
可憐的謝星就被逼著又挖了一晚上的坑,然後還得按照魏沖的吩咐,帶著士兵把鐵全部從山上滾到下邊的官道上。
等到做完這些,魏沖終於把他們的武器和衣服都還了,蹲下身拍了拍快要累暈過去的謝星:「好歹先前是有交情的,哥哥就發發好心。你們別歇太久了,一會閔家和暗中藏著的霍廷的人多半要給引來,你最好現在能跑多遠跑多遠。」
說罷,自己帶著人先揚長而去。
謝星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真是被他整得快哭了,穿好衣裳,帶著自己的人幾乎是爬著走的。
等到他脫離了危險,重新回到洛城已經過了七八日,聽到楚弈居然回了上郡,又馬不停蹄追著義兄去了。
再見到楚弈,謝星慚愧的跪倒在義兄跟前,在沙場上受重傷都不曾哼一聲的少年,在義兄跟前哭了個撕心裂肺。
楚弈見他憋屈成這樣,心疼又想笑,對那個妖孽一般的魏沖恨得牙痒痒。
等謝星哭痛快了,他就帶著人來到軍營外那個土坡上,一人一壇酒,遙望著戈壁對飲。
謝星覺得自己不但丟了臉,還累得義兄也把臉都丟乾淨了,喝酒的時候悶悶不樂,沒怎麼作聲。
楚弈自此回了上郡,也不太愛說話,兩人沉默喝了大半罈子。謝星才收拾好心情,想說話,卻是先打了哭嗝,又是憋得一陣臉紅。
「你少接觸那些心思狡詐的人,這回遇到魏沖不是什麼壞事,大丈夫不懼胯|下辱,往後你再狠狠還回去。」
楚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安慰他。
謝星重重點頭,也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想起離開洛城時的那些事,問道:「阿兄,公主是懷上孩子了嗎,你上回也沒有說怎麼回事。」
楚弈神色一頓,沒有答話。
謝星見他這樣,琢磨琢磨,覺得可能是自己猜錯了,不然阿兄不該不高興,那天還喝了一晚悶酒。
就暗暗後悔問這事,遂說起在洛城短暫停頓時聽到的趣事:「阿兄,洛城如今春暖,貴女們都紛紛騎馬出城遊春。陳後也帶著宮妃到馬場跑馬,聽說當日給了彩頭,是長公主得了,一人硬生生把全場都壓了下去……」
說著說著,又到了趙樂君身上,謝星忙懊惱的閉上嘴,悻悻去看義兄的神色。
楚弈果然是冷著臉,淡淡地說:「哦,得了就得了。她在軍中也不少時間,騎術了得,不是一般人能比……」
說著,突然又停頓在那裡,一雙眺望遠方的黑眸驚疑不定。
趙樂君去了跑馬……得了彩頭。
她懷著身孕,先前還用保胎的藥,怎麼敢去跑馬!!
她瘋了嗎?!
吹過他耳邊的風呼呼的,伴隨著他越深思,就跳動得越快的心跳聲。
咚、咚、咚……讓他呼吸都停滯在那裡。
謝星此時不敢再多說話了,怕自己這張嘴再說出什麼不討喜的事情來。
楚弈卻是轉頭,在自己的猜想中,連表情都變得有些扭曲,一字一字地說:「你再給說我一次洛城跑馬的事!」
第16章
太陽落下後的上郡風聲呼嘯,楚弈聽著營帳在風中的聲響,眸光閃動不定。
謝星所說的每一個字在腦海不斷徘徊,將他記憶拆分出許多片段,又慢慢在思考中整合,讓他捋清了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