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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3:13:52 作者: 謹鳶
銀錦發現她神色不對,擔憂地上前去攙扶她,轉頭就要讓人去請醫士。
趙樂君卻伸手緊緊握住她的胳膊,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竇副將,你去告訴楚弈,欠我的銀子,中秋前還清,可拿糧食相抵!」
不出這口氣,她必定要被活活給憋死過去!
當夜,在外露宿的楚弈就再見到竇正旭。
竇正旭木著臉說:「公主讓我轉告將軍,將軍欠的銀子,務必在中秋前還清,可以那糧食相抵。」
楚弈以為自己沒睡醒,做夢了,茫然了片刻反應過來,狠狠地磨後牙槽:「趙樂君她瘋了嗎?!要我用軍餉來抵債?!」
帝王答應他中秋前把糧食送到,趙樂君轉頭就告訴他可以用糧食抵債,連時間都卡在那個節骨眼。不就是知道他現在勻不出銀錢,逼他拿出軍糧。
這個女人到底講理不講理!他還在得知她處境艱難後犯賤,一而再損壞自己的利益去幫她!
竇正旭對上他快要冒火的雙眼,心裡想,瘋的人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趙樂君:我就沒有見過往自己頭上卡綠帽,卡得那麼堅定的!
楚弈:現在你開眼界了吧!
第15章
趙樂君鬧明白楚弈對自己的誤會,顧不上多生氣,就專注在汝南和南陽一事上。
閔家參霍廷和南陽王要反,其實就是在潑髒水,來引起帝王重視。
在閔家告御狀的摺子剛到第二日,霍廷和南陽王陳情的摺子也緊跟著送了過來。
霍廷怒斥閔家先倒打一把,說那麼多的鐵礦他們劫了,運送也會引人注意,近來南陽連商隊都沒有路過,怎麼押送他們的鐵!
與帝王說分明是閔家記恨在先,自導自演,還反過來真劫了他霍廷的鐵。有一路追蹤的車輪痕跡為證,還在半路就找到了閔家來不及運走的鐵。
被牽連的南陽王更加無辜,滿摺子嗚呼哀哉,要是在帝王跟前,肯定得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
兩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帝王為此一時也理不清這官司。
他本就多疑,對武將最近忍耐度越來越低,最終還是派了心腹先去南陽,要暗中查南陽王有無反心。
趙樂君監視著朝中動向,耐性等待事情慢慢發酵,現在還只是兩家問題,不能上升到她想要的世家和武將對立。
在事發後的第三日,各世家還沒有什麼反應,多日不見的連雲倒是暗中來了長公主府。
他做了書生打扮,一襲月牙白的袍子,用一支木簪子固定髮髻,儒雅溫潤。坐下後顧不上喝茶潤嗓子,就先要給她號脈。
他空手而來,用自己的一方青色手絹墊在她腕下,隨後盯著她片刻說道:「怎麼又動肝火。」
趙樂君沒有回答,倒是問起了他一件事:「上回你讓銀錦給你拿了兩味藥,是用作安胎?」
連雲聞言心中一動,大約猜到楚弈對她誤會的事情浮出水面,疑到自己身上來了。
他面上神色如常,微笑道:「是安胎用不假。」
她眉頭微微皺起。連雲見著,不急不緩繼續說:「是給我二嫂嫂用的。她有孕兩個月,胎相不穩,還見了血。」
他是解釋,卻只有三言兩語,並未說太多。
趙樂君對他的懷疑反倒就此消去大半。
如若他有心,定然會更詳細說明的。
下刻,連雲就狀似不解,問她怎麼說起此事。
趙樂君也不遮掩,把楚弈誤會的事說來,連雲搖頭失笑:「所以你疑心我了。」似乎還不滿,按著她脈搏的手指用了用力。
她抿抿唇,要縮回手,卻不想被他輕輕握住,在她詫異中凝視著她說:「君君,你是知道的,我心裡一直都有你。先前是我讓你等了太久,是我連雲負了你,如今換我等待,不管一年十年我亦願意等。」
趙樂君未曾想到他會突然間表白心跡,還是這樣赤|裸裸。
她有瞬間的慌亂,又要收回手,他倒也鬆開了,方才清晰又堅定的聲音變得低啞:「我知道你現在還有許多顧慮,我……只求,你別太過絕情,給個機會罷了。」
他待她的心意一直未曾改變,是他先錯過了她,此話無一絲作假。說到最後,胸腔發悶,滿腔愛意被壓抑著,克制著,滿嘴苦澀。
他們有過最美好的時光,可惜他少年意氣,再歸來物是人非,他滿身才學、立於高位亦無法彌補遺憾。
趙樂君用袖子遮住了收回的手,被他握過的那片肌膚微微發燙,讓她思緒一時紛亂,長長的睫毛低垂,遮蓋著眼眸。
連雲見她不言語,也不追問逼迫,而是端起手邊的清茶。抿了兩口,壓下激涌的情緒。
「連雲,洛城貴女千百,我……」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他打斷了她的話。
她無非就是想說她嫁過人,與他已經不相配。然,換在她立場,是他親手將她推離了,他才是那個不配的。
趙樂君被他堵了話,再度無言。
當時的少年郎鮮衣怒馬,幾乎陪伴了她整個少女時期,那時,她心中都烙著他的身影。後來……她心頭湧起些許的澀意,她為人妻,兩人終究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