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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二妹,你這是要做什麼?」就在宋妍又讓徐炎讓開,他一步都未退後時。宋妍正準備帶著人衝進去,就見黃帳內走出來一個人。

    宋寒川身上還穿著打獵時的鎧甲,銀紅鎧甲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似乎耀目極了。一時間,他高大挺拔的身軀猶如戰神一般,讓周圍的人一時間都噤聲,不敢再開口。

    連宋妍都被他震懾住,噤口不敢說話。

    宋寒川看著穿著宮裝的皇后,以及旁邊張牙舞爪的宋妍,這才恭敬地衝著皇后行禮,說道:「兒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沒想到宋寒川今日會這般客氣,要知道往日宋寒川即便給她行禮,也只是一聲冷冷清清地見過皇后,如今這般,倒已是行了大禮的。

    所以皇后神色有些尷尬,不過如今大家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她問道:「皇上可是醒了?」

    「父皇吃了點藥,剛剛睡下,」宋寒川如實說道。

    皇后沒想到他會這麼老實的承認的,當即就上前一步,著急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為何會突然吃藥,可是病了,為何本宮不見有人去宣太醫?」

    「父皇不過是有些不適而已,如今吃了睡下,待休息後,就會無礙的,還請皇后娘娘不要太過擔心,」宋寒川淡淡說道。

    皇后原本還有一種尷尬,可是聽著這話,又覺得宋寒川這是暗諷自己,所以當即便冷下了臉,說道:「皇上乃是萬尊之軀,他的身體可是牽扯著江山社稷,本宮如何能不擔心。不行,本宮現在就要進去見見皇上。」

    「恭請娘娘,」宋寒川安靜地退到旁邊,而原本擋在大帳門口的徐炎,在見到自家主子退到旁邊後,也跟著退到一旁。

    這變化可是太突然了,別說皇后被他這突變的態度,弄得有些發懵,就連旁邊的宋妍,都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不過宋寒川可不管她們,見皇后久久沒有動作,還微微抬頭,半笑著問道:「娘娘可是要進去看父皇,那就請吧。」

    此時徐炎站在一旁,大帳的大門洞開,從皇后站著的角度就能瞧見裡面的動靜,外帳倒是如今只站著幾個太監,並沒有其他人。

    但不管是皇后還是宋妍,就是不敢抬腳進去一步,就好像這裡面真的擋著千軍萬馬一般。也不知怎麼的,就在宋寒川抬頭時,皇后只覺得他眼神之中帶著嘲諷的意思。

    「本宮自然是要進去好生看看皇上,」皇后抬腿便要進去,可旁邊的宋妍也不顧眾人的眼神,忙是拉住了她的衣袖,顯然是不想讓她就這麼進去。

    「母后,」宋妍輕聲叫了一句,牙齒止不住地上下打磕了幾下,顯然宋寒川這前後巨大的轉變,讓她忍不住地心裡頭忍不住打顫,總覺得這黃帳裡面藏著什麼陷阱,只要她們一進去,三哥就會將她們拿下。

    宋寒川看著面前兩個已經嚇得有些面無人色的女人,登時只覺得好笑,隨後又是打心裡升出荒唐感來。

    自從父皇登基之後,他眼看著父皇冊封皇后、冊封公主,甚至是將自己的表妹嫁給四弟,就算宋寒川堅信父皇日後定會傳位給自己,都忍不住要懷疑,父皇是否真的對自己起了疑心。

    可看見這對肖皇后和宋妍的表演之後,他突然才發現,不是父皇對自己起了疑心,而是他自己被權利沖昏了頭腦了。

    就算肖皇后從一個王妃成為一國之母,宋妍也被封為公主,可她們骨子裡頭就從來沒改變,無勇無謀,即便身處高位也像是懷揣著寶藏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利用自己的寶藏。

    所以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足為懼,又怎麼可能是擋住他前往帝王之位的前進之路。

    是以宋寒川今日才突然體會到父皇的用心,只怕連父皇自己都已經預料到身體的狀況,所以才會有此安排的吧。

    因此這會宋寒川反倒是把自己給說服了。

    而肖皇后也在克服了巨大的恐懼之後,徑直邁腿進了大帳之中,宋妍雖心裡頭擔憂,可這會也跟了上去。

    肖皇后身後的宮女也都跟了上來,一行倒是浩浩蕩蕩地進了帳篷裡頭。等肖皇后自個掀了帘子,進了內帳,就聞見帳篷裡頭濃郁的藥味。

    而她一抬頭,就看見皇帝貼身的太監李全這會正站在旁邊,而侍衛陳海也在。至於另外一個穿著錦袍的年輕人,皇后也不陌生,甚至說這人她還熟悉地很,當年若非季銘出手相救,只怕她自個都性命攸關了。

    所以這會她看見季銘,反倒是生出了幾分客氣來。

    季銘也是立刻給兩人行禮,恭敬道:「糙民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公主。」

    他作勢要跪下去,但皇后已經上前一步,雖沒伸手將他扶起,但卻還是寬和說道:「季先生,快快請起。」

    就在此時,旁邊的宋妍突然輕聲叫了一下,皇后被她的叫聲引得轉頭,就看見此時躺在床榻上的皇帝,正睜開眼睛,朝著她們看。

    皇后之前聽宋妍說,皇上是從馬背上摔下去,而且是久久都未被喚醒,因此心裡頭也是直打鼓,想著一個勁地往壞處想。這會瞧見皇上醒了,她反倒是先愣了一下,半晌才快步上前,就是輕喊一聲:「皇上。」

    肖皇后這會倒是真情實感地喊了,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見到皇上如今安然無恙,她這一顆心也算是放下了。

    皇帝顯然頭還昏昏沉沉的,不過他轉頭瞧了大帳內的人,在看見季銘之後,眼神微微一變,不過這也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等他看到另一邊安靜站著的宋寒川時,此時他已經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

    皇帝看著皇后激動地上前兩步,而宋妍倒是有些一臉尷尬,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黃帳裡頭?」

    未經皇上宣詔,就算是皇后都不能隨意地出現在黃帳之中的。所以皇帝一問這話,肖皇后和宋妍神色都是一變。

    先前她們剛闖進來,那都是確定皇上出了事,也堅信是宋寒川挾持了皇上。可如今皇上不僅醒了過來,還神志清醒,所以肖皇后和宋妍的立場登時就變得為難了。

    還是肖皇后上前一步,淚眼朦朧道:「臣妾聽說皇上受傷,實在是擔憂,所以這前來侍奉皇上。」

    「呵呵,」皇帝低聲嗤笑了兩聲,倒也不是嘲笑,不過卻讓皇后以及宋妍兩人心頭一顫抖。

    就在肖皇后想著要怎麼開脫自己時,就聽皇帝淡淡地說道:「倒是難得你們有心了。」

    「父皇,」此時站在肖皇后身後的宋妍,霍地跪在了地上,低聲說道:「父皇這般說,實在是折煞兒臣呢,兒臣只是擔憂父皇身體而已。」

    皇帝此時身體還沒恢復,雖說已從昏迷之中甦醒,不過自個身子骨,他卻也了解。所以他淡淡說道:「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臣妾在這裡侍奉皇上吧,」皇后還是忍不住說道。

    此時任誰都看得出,皇上確實是病了,只是從馬背上摔下,按理說應該是皮外傷,可如今看著皇上的臉色,病得實在是太嚴重。

    如今皇宮之中,宮務都是由皇后打理,但皇上的脈案卻是由專門的地方保管,就連她這個皇后都不得翻看。因此現在皇后對於皇帝的身體狀況,也是實在不清楚。

    要不是這次肖坤偶然看見,只怕就算皇上病癒了,她都收不到消息的吧。

    「朕要歇息了,你們都退下吧,」說完,皇帝便閉上眼睛,似乎確實是勞累至極。

    皇后見狀,也不敢再多言,福身告狀便是領著宋妍離開了。而她出來之後,宋寒川卻並未跟著一塊出來。

    宋妍回頭看了一眼大帳,忍不住咬牙低聲說道:「父皇也未免太過偏心了,竟是讓他留下,讓咱們離開。」

    「先回去再說,這裡人多嘴雜,」皇后看了一眼,帶著她就是匆匆離去。

    ***

    等皇后離開之後,皇帝才又睜開眼睛,他看著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過來,雖整個人沒什麼力氣,卻還是含笑喊了聲:「東廷。」

    「父皇,」宋寒川不知道為何,此時聽到皇帝喊著他的名字,就好像是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絕望之中。

    「來,過來,到父皇身邊來,」如果說宋寒川是性子冷,那皇帝就是拉不下臉面來,明明之前父子兩人有無數次說話的機會,可偏偏一個兩個都不願往前走一步,所以父子情分越發地生疏,如今竟是還不如當初在淳王府的時候。

    皇帝讓帳內的幾個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宋寒川陪自己說說話。

    他問道:「我這是不是毒發了?」

    「不是,父皇只是太過勞累了而已,只要稍作休息,過幾日身體就會恢復的,」宋寒川低頭說道。

    皇帝此時難得打量自己這個兒子,說實話宋寒川的長相太好,雖也是英氣逼人,可是這男人長相這般出眾,倒也實在是難得。從前在淳王府的時候,父子兩人還有話說,如今成了皇帝的,倒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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