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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過了半晌,衛氏才壓低聲音問道:「陳側妃的事情,可是真的?」
「什麼真不真的?」阿璇一笑,就是問道。
衛氏瞪了她一眼,立即說道:「難不成你連我都要瞞著,這外頭都傳遍了,說肖王妃容不得陳側妃,鬧得都風風雨雨的。要不然陳側妃都九個月大的肚子了,怎麼就突然早產了。」
「娘,外頭人聽風就是雨的,您也跟著她們一般見識啊,」阿璇立即辯解道,口吻義正言辭的,就連臉上都露出極真誠的表情。
喬氏看了她一眼,險些被她說服了,不過還是擔憂地說道:「說實話,這些都是你公公婆婆那一輩兒的事情了,按理說不應該是由你們這些小輩兒來管。可你要知道她如今能對陳側妃下手,你怎麼就不知道她日後會不會對你下手啊。」
阿璇小心地看餓了衛氏一眼。
此時衛氏拉著她的手,就又是叮囑道:「所以你可要把你院子裡頭的人看牢了,把籬笆紮緊了,但凡是有可疑的,一律要嚴加審問了。娘知道你性子好,可關鍵時候可不能心軟。該懲罰的還是要懲罰。」
「娘,你就放心吧,」阿璇拉著她的手又一次安慰道。
衛氏無奈一笑,怎麼就能安心呢。
「對了,大哥哥怎麼樣了?」阿璇忍不住問道。
衛氏拍了拍她的手掌,淡淡說道:「放心吧,你爹該生氣的也生氣的,也不會再說什麼了。只是你大哥哥如今主意大地很,科舉考試豈是兒戲的。好在你爹爹也說,就是下一科再參加也是得當的。」
顧應衍這次會試沒有參加,將顧階氣得一個好歹。對於顧應衍沒有參加的理由,就連顧階都不知道。聽說這會顧階連家法都請了出來,要不是老太太正巧這陣子在家裡頭住著,只怕顧應衍真的會被打死了。
不過還好的是,他也就是被打地半月不能下床而已。
宋寒川還特地代阿璇去看望了他,被打的確實是不輕。顧階這會可沒有半分的心慈手軟,他從前對顧應衍有多大的期待,如今就有多大的火氣。
結果偏偏這次顧家三叔還中了進士,是二甲五十六名。雖然名次靠後,可到底還是中榜了。所以連上顧三叔,顧家可算是一門三進士了,在京城裡頭那也是風光了點。雖然顧家門楣興盛的晚,可從老太爺開始,連著幾十年都有進士所出,也實在是難得。
所以顧階又是替顧三叔高興,又是生氣兒子的自作主張。畢竟這會顧應衍要是參加了,顧階可是覺得他是三甲可入的。
「您回去也好生勸勸爹爹,大哥這麼做,也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就別再責罵大哥了,」阿璇自然是心疼顧應衍的,在她看來,科舉這事對顧應衍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也就是她大哥沒有去考試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別擔心,左右我和你爹爹都打算,先給他尋一門婚事。他就是沒成婚,性子才會這般跳脫的,」就連一心只覺得兒子好的衛氏,此番都忍不住教訓道。
「婚事?怎麼突然要讓大哥成親了,」阿璇登時吃驚道。
衛氏一聽她這麼一說,登時又有點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也不瞧瞧你哥哥都多大的年紀了。先前我之所以沒給他相看,還不是想著他一心向學,好上進些。如今既然沒參加,就該相看起來了,原本還想著金榜題名和成婚,雙喜臨門呢。現在倒是好了,你說說你哥哥到底是怎麼想的?」
此時宋寒川還真的和自己的倒霉大舅子在一塊喝茶呢,他給顧應衍倒了一杯茶,就是笑道:「這次讓你受委屈了。」
顧應衍搖頭,笑道:「能有什麼受委屈的,蔣柏蔣大人桃李滿天下,也就是我沒這個福分稱他一聲座師罷了。」
「蔣柏如今和康王爺走得太近,他又是這次科舉的主考官,你若是參加這次會試,日後難免會和他有所牽扯,對你來說,並非好事,」宋寒川輕輕舉起茶盞,兩人之間擺著的茶具,冒著裊裊輕煙,散發著淡淡茶香味。
「我知道,」顧應衍點頭,可又苦笑著搖頭,無奈說道:「父親想來也知道我為何沒有參加今科考試,卻還是懲罰,可見是當真氣得狠了。」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抬頭瞧了宋寒川,這可是他給自己提的醒。結果現在光他一個人受了懲罰,他這個女婿倒是事不相關,高高掛起了。
此時宋寒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舉杯道:「還真是讓大舅哥受難了,不過如今阿璇懷孕了。想來岳父大人心情一好,只怕也不會過分為難大舅哥了吧。」
顧應衍顯然是沒想到,他這樣不要臉的回答,當即有些愣住。
如今誰都知道京城的太子之爭怕是到了白熱化,阿璇雖在家中沒怎麼出門。可相反比前頭還要熱鬧了呢。
懷孕的前三個月主要就是坐胎,要安靜坐著,最好哪裡都不要走動。這對於阿璇來說,倒也不是難事。可偏生自打她懷孕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上門來瞧她的人反倒是多了。
先是魏國公府的人來了,雖然老太太沒來,但是國公夫人還是帶來了老太太的祝願,主題思想就是,終於要抱上重孫子了。至於宮裡頭的定妃娘娘,高興之情,可不比魏國公家的老夫人少,畢竟這可是她的正經重孫子。
雖然她很想見見阿璇,不過為了讓她安心養胎,還是只宣了肖王妃進宮。
而肖王妃進宮的時候,還把新出生的三姑娘也帶著進宮了。原本陳側妃是死活不願意的,不過六王爺親自去了一趟,大概是講了一通他一定會護著三姑娘的話。陳側妃這才哭哭啼啼地,將人交給了六王爺。
對,還沒交給肖王妃,是交給六王爺照看的。
定妃娘娘瞧了瞧剛出生的小孫女,這會小孩子眉眼還沒張開,也瞧不出什麼貌美的樣子。所以定妃也只是淡淡的,倒是問了好些關於阿璇懷孕的事情。
因為自從阿璇懷孕之後,六王爺就准了她在院子之中安心養胎。所以肖王妃也是極少能瞧見她,以至於定妃娘娘問起話來的時候,她就是一問三不知的。
所以定妃不由生氣地猛拍炕桌,怒道:「你這婆母是如何當的?雖說只是繼婆婆,可你也不能這般不上心吧。世子妃年紀小,又是剛懷上的頭一胎,不指望你跟她親娘一樣體貼,可最起碼你也該尋常問問吧。你倒是好了,不管不問的。」
定妃娘娘這麼說,肖王妃真的覺得自己是冤枉極了。
所以忍不住開口辯解道:「母妃,兒媳也不是沒問,只是世子院子裡頭什麼事情都不是我關著的,就連院子的吃食用度都不是和王府在一處的,我就算是想關心,人家也不領情。」
「那好,我問你,陳側妃的事情又是為何?」定妃娘娘見她還辯解,就是氣不打一處來,索性一次性都問個清楚明白的。
肖王妃登時露出更加委屈的表情,連忙說道:「母妃,這外頭的風言風語,豈能當真。我若是真存了什麼壞心,只叫天上下來一道雷,直將我劈死好了。」
她發了這樣惡毒的誓言,就連旁邊坐著沒說話的六王爺都忍不住側目。
其實肖王妃這會也心虛,可她知道自個若是表現出一丁點不對勁,都逃不出定妃娘娘這雙眼睛,索性就是拿出帕子,捂在臉上就是嚶嚶地哭訴了起來。
她止不住地哀怨道:「自打陳側妃懷孕以來,我心疼她身子重,就沒讓她請安。尋常她若是有個什麼吃穿用度的要求,我也是盡力滿足的。先前實在是因為她用度超出太多,這才會鬧了些事情出來。可我也是為了王府的規矩,後頭王爺自個出了銀子給她做了補己,我又何曾有半句怨言。可王爺先前也問過了她身邊的丫鬟,是她自個覺得在院子裡頭坐地悶了,所以才想要出門的。」
其實陳側妃也只是悶了,但真正想出門卻是受了身邊丫鬟的蠱惑。
「後來她在花園裡頭摔倒了,我即刻就派人去請了太醫,連一會都沒耽誤。娘娘若是不信,只管問了王府的下人,看看陳側妃摔倒是什麼時候,我讓人去請太醫又是什麼,」肖王妃繼續哭訴道。
此時定妃看了六王爺一眼,只見他點了點頭,顯然肖王妃確實是立刻就去請了太醫,並沒有耽誤。
「好,那我問你,她在花園裡頭是怎麼摔倒的?」定妃還是覺得奇怪,畢竟肖王妃給她留下的印象,就是容不得人的。
肖王妃立即說道:「她在亭子裡頭歇息了會,瞧著外頭天氣變了,身邊的丫鬟就伺候她回院子。許是因為害怕淋雨了,所以走的時候著急了些,就在下台階的時候摔倒了。」
要說肖王妃也是運氣好,她抹得蠟本就薄,正巧那天又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沖刷了一夜,第二天什麼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