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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這世子之位本就是我的,至於我母妃的事,我也會一查到底,不管是過去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只要有我活著的一天,我就不會讓兇手逍遙。」
父子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六王爺自然是氣宋寒川倔強不聽勸。方王妃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如果真的是韓側妃所為,如今傷害的還不是他和宋泰詹之間的兄弟之情。
至於韓側妃,六王爺也覺得心寒,他知她平日就愛爭這個爭那個,可他以為自己了解韓側妃的本性。覺得她不過就是愛爭些罷了,若是讓她真的去殺人,只怕她也是不敢的。
可現在才發現,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當真是不假。
其實六王爺自個都不知道的是,他打心底就已經認定韓側妃就是毒害王妃的兇手,他如今不願繼續查,只是為了保存宋泰詹的顏面。若是有個這樣的母妃,他的長子還有什麼臉面能在淳王府。
淳王爺四十大壽還沒到呢,宮裡頭就來了聖旨,不過是封宋妍為惠寧郡主的聖旨。宋妍是淳王爺唯一的嫡女,被封為郡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是皇上只賜封了孫女,卻沒有賜封孫子,可見淳王府這世子之位還是懸而未決呢。
肖王妃自然是欣喜異常,之前王爺或多或少和她暗示了,打算冊立宋寒川為世子。不過肖王妃自然是不會這麼坐以待斃,只要六王爺一回來,她就請他過來,又讓宋寒遠在他跟前,時不時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畫面。
如今上頭三個兒子都大了,不說老大那古板的性格,就說老二和老三的性子,當真是一個比一個要冷硬。特別最近六王爺還在宋寒川那裡吃了一掛落,所以小兒子這麼一撒嬌,倒是他心底那一片無處宣洩的父愛都給勾出來了。
「這幾日先生都和我說,寒遠讀書實在是太用功了,這別人家是生怕孩子不讀書,我是怕這孩子性子太靜了,男孩子嘛,還是性格活潑些好,」肖王妃狀似無奈地說道。
六王爺一聽,登時高興道:「愛讀書是好事,至於性子的問題,你也別太擔心。我瞧寒遠性格沉穩,可比我二哥家的宋菩好多了。」
「王爺,哪有這樣誇讚自個兒子的,」肖王妃無奈笑道。
兩人又說了會話,肖王妃自然是說到他四十大壽的事情,畢竟這是整壽,理應大辦的。就連宮裡頭的定妃娘娘都專程為了這事,宣她進宮一回,說這整壽就該好生辦一場。
不過她借著說壽宴的事情,卻是突然嬌嗔道:「這一轉眼,我都嫁給王爺十幾年了,可見這時間過的可真快。」
「可不就是,不過玉兒你還年輕,我卻是老了,」六王爺搖頭無奈道。
肖王妃立即就笑了,寬慰道:「王爺如今是正值壯年,哪裡老了。不過咱們家的孩子卻都是大了。」
六王爺點頭,可不就是,連宋妍今年都十二歲了,再過兩年都能說親事了。
「可不就是,老大的婚事算是定下了,不過這老二和老三年紀也到了,是該說親事了,」六王爺也沒和肖王妃說,就象是自言自語一般。
可這話卻說的正中肖王妃下懷,她立即說道:「二少爺和三少爺的婚事,理應是由我這個嫡母來說的。可先前為著大少爺的婚事,這外頭說什麼的都有。倒不是我怕自己名聲有礙,只是若是這親事說不好,到時候影響他們夫妻,那才是罪過呢。」
「明年就又是選秀了,到時候我會請皇上給他們兩個指婚的,」六王爺安慰她說道。
而此時肖王妃則是心中一驚,因著皇上年事已高,所以近些年並沒有充沛後宮,因此選秀也就停了下來,只是沒想到明年居然又要選秀了。
她立即笑了笑,便是問道:「要選秀了?我怎麼沒聽著風聲,可是皇上親口說的?」
「大概吧,」六王爺搖了搖頭,顯得心事重重的模樣。其實選秀也不過是皇上隨口一說,前兩日他和兩位兄長都被皇上召進宮中,也沒說什么正事,就是聊聊天而已。不過聊天的時候,六王爺發現皇上是真的老了,皇上去端茶的時候,他正好瞧見了一眼,手都開始打哆嗦了,所以最後他才放棄了。
以前只管過的逍遙王爺的日子,可如今卻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若是皇上駕崩了,哪個兄弟當皇上對自己最有好處。
這親爹當皇上,和同父異母的哥哥當皇上,到底是不一樣的。六王爺沒那個雄心壯志,反正他如今已經是親王了,這爵位算是到頭了,所求的不過就是兄弟當中,心胸稍微寬闊的那個上位,日後也能對淳王府寬厚些。
不過他看來看去,只覺得不管是二王爺還是三王爺都是一個樣。
「那二少爺和三少爺的婚事,那就交給皇上了。」
六王爺心不在焉地說道:「寒川打小就在娘娘跟前長大,他的婚事娘娘肯定會看著辦的。」
是啊,他可是在定妃娘娘身邊長大,肖王妃咬著牙想到,自己的兒子不僅歲數上差著,別的地方也差著。
更何況,宋寒川的外家可是魏國公府,雖說這些年來往的不密切,宋寒川瞧著和外家也不是很親熱,可若是他的婚事必是這些名門貴女。他已有那樣厲害的外家,若是再得了妻族的助力,自己的遠兒又如何是她的對手。
淳王府的四十大壽自然是熱鬧非凡的,只可惜阿璇是沒機會去的。不過衛淮作為宋寒川的師傅,淳王府自然是要請的。
所以衛氏帶著阿璇回衛家時,老太太還問她,要不要讓她帶著阿璇去見見市面。畢竟這淳王爺過壽,那可是京城難得一見的盛世,特別還是四十歲這樣的整壽,到時候整個京城的勛貴人家幾乎都到齊了。
不少夫人也會借著這樣的場合相看閨秀們,若是合了眼緣,再那麼仔細一打探,估計一樁婚事就能這麼定下來了。
衛氏自然知道母親的意思,當即就失笑道:「娘,阿璇才多大點,您也未免太著急了吧。」
衛老太太嫡親的孫女都不在身邊,所以自然對這個外孫女十分上心。況且先前衛氏一回來的時候,就跟老太太哭訴了一場,說阿璇這才多大點,就背上了退婚的名聲。
不過老太太當即也喝止了她,當初在信陽弄得人盡皆知,那是因為何家兄妹故意在外頭宣揚。如今回了京城,誰人不知道這件事,還不趕緊捂住了。反正如今崔家在外頭當官呢,估計沒個三五年也不會回來。就算他們以後真回來了,那時候阿璇估計都已經成親了。
衛氏被她娘這麼一安慰,登時也想開了。
所以這會老太太一提這話,她反倒是笑了。
「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有些不怎麼出門交際的人,估計也都會去,」老太太說道。
衛氏搖頭,只笑道:「老爺先前也是後悔,覺得他把阿璇的婚事定的太早了。如今阿璇額上的胎記也沒了,索性就好生挑選。我也指望她嫁進什麼公府侯府,只盼著她日後能美美滿滿。」
「你有這個心就是對的,要說咱們這些人家,那都是靠著科舉考出來的清貴人家,又何必去攙和那些勳爵之家,你別看這外頭風風光光的,這裡頭的污糟事情多著呢,」衛老太太說道,又是忍不住提道:「你有空也多勸勸你二妹。」
「她又是怎麼了?不是這段日子都好好的?」衛氏好奇地問道。
老太太搖頭:「還不就是為了挑酸捻醋這些事情,她一個正室夫人,卻處處那些妾侍爭風吃醋,這規矩當真是吃進肚子裡頭了。」
衛氏一聽也是嘆了一口氣,這女人吶,最怕的就是看不開了。
此時阿璇正在池塘邊釣魚,富貴人家的宅邸都喜歡有山有水,所以她不管去幾處宅子,都能瞧見太湖石砌成的假山,以及從府外引起來的活水。
至於衛家的池塘,也不知是誰想的法子,養得不是那些錦鯉,卻是糙魚。這些糙魚尋常也有人喂,再加上沒人釣,所以養得條條都是肥肥壯壯的。
阿璇上回來的時候,就瞧上了這些魚。今個誰都不再,她就指使丫鬟弄了釣竿過來,就是在像模像樣地釣魚了。
結果好久都沒釣到一條,她正覺得無趣時,就見對面過來兩個人,遠遠看去都是錦袍玉冠,倒是翩翩風采。
「璇表妹,你居然在這釣魚?」衛瑄本來是要和哥哥一塊去母親的院子,誰知走到這,就看見阿璇坐在湖邊的楊柳樹下,走近一瞧,居然是在釣魚。
阿璇回頭,結果因他站得太近,只能瞧到胸口處,待她抬頭時,卻被從楊柳枝條間穿透的陽光刺了個正著。她眼睛一閉,再睜開的時候卻已是眼眸含淚。
衛瑄半蹲下來,瞧著她淚眼汪汪的模樣,便是笑道:「璇表妹,你就算是見著表哥,也用不著這般激動吧。」
阿璇瞪了他一眼,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