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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誰都知道這府里的少爺,王妃娘娘只怕瞧著最不順眼的就是三少爺了,也沒別的,就因為三少爺也是嫡出少爺,而且人家還是在宮裡頭被定妃娘娘撫養長大的。

    別看王爺如今還沒請封世子呢,可誰都清楚,這世子之位多半就是三少爺的。可是如今一切都還沒定下來,想讓肖王妃死心也沒那麼容易。

    如今出了這麼個事情,肖王妃可算是抓住了宋寒川的把柄。

    再怎麼說,肖王妃也是嫡母,她的娘家那就是宋寒川正經的外家,肖昆再不是個東西,那也是宋寒川的表弟。如今他在大街上一出手,就要把肖昆往死里弄,肖王妃能不著急上火嘛。

    所以這也是宋泰詹火急火燎過來的原因,無非就是想勸宋寒川別硬頂著來。就算他再有理,可這孝道為先,肖王妃就占著先機了。

    「大哥,王妃既是病了,我去看她也是應該的,你要一起去嗎?」宋寒川露出溫和地笑容,他這人平日裡冷冷清清的,難得這般溫和。

    宋泰詹見他堅持,便是搖頭,卻還是跟著他一起去了。

    待到了王妃的院子的時候,這才發現韓側妃,溫側妃都在,韓側妃是宋泰詹的親娘,一見他來,就是拼命使眼色,想讓他別淌這渾水。

    不過宋泰詹卻跟沒瞧見她的眼色一般。

    至於溫側妃,人如其姓,性子溫和與世無爭。不過她養的二少爺宋紳堯卻和她性子相去甚遠。

    此時兩人都在外頭坐著,而六王爺則是坐在羅漢榻上,顯然是神色憂慮,旁邊坐著的便是四少爺宋寒遠,他今年九歲了,足足比宋寒川小了九歲,更是比宋泰詹小了十一歲。

    「父王,母妃會沒事嗎?」宋寒遠在看見兩個哥哥進來之後,身子瑟縮了一下,抬起頭擔憂地看著六王爺問道。

    「放心,沒事的,」六王爺隨口安慰他。

    而一旁的韓側妃見裡頭久久沒動靜,便是憂慮道:「王爺,要不妾身進去瞧瞧?」

    誰知她剛說完,就聽裡面宋妍大哭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好幾聲呼喊,顯然是想將肖王妃叫醒。

    六王爺從榻上一下子跳了起來,就是往裡面去,原本靠在他身邊的宋寒遠被推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也跟著進去。

    韓側妃見六王爺進去了,扯了扯帕子也跟著進去。

    倒是宋寒川目光深沉地看著內室被不斷掀起的帘子,雖說肖王妃如今日益針對他。不過宋寒川並沒有和她起了衝突,大家到底還是顧全著臉面,沒有撕破臉皮。

    可是今日他看見肖昆用扇子,輕佻地挑來阿璇臉上的面具,他便是怒從中來,而且也不想隱忍一分一毫。他乃是習武之人,出手本就重,再加上他有心廢了肖昆,那幾下可謂是狠毒至極。

    可要問他後不後悔,他自然是不會後悔的。誰敢動他在乎的人,他就敢廢了他。都說他們這些宗室子弟是龍子鳳孫,天潢貴胄,如果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護不住,他還算什麼天潢貴胄。

    「老三,」宋泰詹見他面色深沉,便是憂心地叫了一聲。

    此時一旁一直低頭轉著佛珠的溫側妃,則是抬頭瞧了旁邊兩人一眼。

    六王爺看著吐了一口血的肖王妃,驚得眼睛瞪地老大,指著太醫就怒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而跟著進來的韓側妃,臉上登時閃過一絲驚喜,不過她隨後就低下了頭,生怕被人瞧見這樣大不敬的神色。

    一直在旁邊照顧肖王妃的宋妍,顯也是被嚇壞了,這會眼淚跟斷了線般撲簌撲簌地往下落。

    這會太醫顯然也是被嚇傻了,頗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他來之前沒聽說肖王妃有什麼大病,還以為只是偶感風寒之類的小病症呢,可這會怎麼就一下子就吐血了呢。

    待他再把脈時,臉色刷地就白了,肖王妃的脈搏之象,可是衰弱至極,這可是不好的症狀啊。

    此時六王爺見太醫不說話,又忍不住提了嗓門問道:「問你話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就吐血了呢?」

    太醫也想問啊,對啊,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人,怎麼就吐血了,而且這脈搏怎麼瞧都是像將死之人的脈搏啊。

    宋泰詹在外頭聽見六王爺的怒吼,臉色也是一變,就是問旁邊道:「王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宋寒川並不說話,神色卻變得凝重。

    ******

    衛氏還在因為阿璇今日之事生氣呢,待顧階回來時,就忍不住抱怨,這天子腳下竟還有這等流氓,當真應該被關在大牢裡頭再不放出來。

    顧階聽她這麼說,自也是異常生氣,又好生哄了阿璇,生怕她心裡頭落了陰影。好在阿璇面色還算尋常,並沒有特別害怕。

    她反倒是覺得那個被宋寒川教訓的人,應該異常慘吧,她雖沒親眼瞧見,可是卻聽見旁邊人的議論聲。她們離開的時候,宋寒川的臉色都不好看,阿璇也沒機會親自和他說謝謝。

    等顧階第二日到了吏部衙門,就聽見兩個官員正湊在一塊說話。顧階同他們打了招呼,笑著問道:「這一大清早,兩位大人聊什麼呢?」

    「顧大人,想來你不知道吧,昨個淳王府連著請了三名太醫進府,最後連院判都被請去了,」因著顧階是他們兩的直屬上司,所以其中一人也不隱瞞,趕緊說道。

    淳王府?

    顧階立即想起了宋寒川,外頭都只知宋三爺的大名,道他辦差厲害,小小年紀便沉穩有謀,卻不知他與讀書上也是異常認真。自他拜了老岳丈為師之後,時常上門請教,就連自己,他都行半師之禮。

    京城就沒什麼秘密,不過一天的功夫,誰都知道淳王府的王妃不行了。

    不過自然也有人不信的,這不是笑話嘛,前兩日德寧長公主辦了花宴,肖王妃還去了呢,在場的貴夫人可都瞧見了,她面色紅潤舉止如常,哪裡像是將死之人啊。

    如今這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自然就有追根究底的。沒多久,就又傳出來,肖王妃是被府上的三爺給氣病的。因為宋三爺在相國寺教訓了欺行霸市的肖昆,他可是肖王妃的親侄子,肖家人去王府告狀,王妃叫了宋三爺過去教訓,然後就被氣著了。

    可是這也說不通了,因為肖王妃不是病了,而是要死了啊。她堂堂一個王妃,不至於為了一個被打了的侄子,就活生生把自個給氣死吧?

    一時間,淳王府就在京城的風口浪尖了。

    好在那天肖昆挑弄阿璇的事情,並沒有宣揚起來,畢竟百姓瞧見他是想去霸占人家店鋪。所以這傳聞就是宋寒川看不慣他欺行霸市,所以教訓了他。

    可顧階知道自家閨女是在相國寺被欺負的,回去細細一問,才知道他們當天確實和宋寒川遇到了。

    此時衛氏也聽到了外頭的風聲,幸虧這會傳聞是宋三爺只是見他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這才出手的。這要是傳聞是為了自家的阿璇,衛氏真不能親手打死肖昆。

    「好了,你也不要擔心,如今傳聞是這般,可見跟咱們阿璇沒關係,」顧階安慰她說道。

    衛氏忍不住哀嘆了一聲,「我還想著要借著機會,讓你把宋家三少爺請到家裡來。畢竟他救了咱們阿璇,可如今這外頭這樣傳他,當真是讓人心裡頭難受。」

    「這話從何說起,」顧階沒想到她這會還替宋寒川抱不平了。

    「那肯定是啊,這明眼人一瞧,不就是肖王妃為了給自家侄子出氣,故意在外頭敗壞三少爺的名聲,這後娘就是後娘,沒一個好東西,」衛氏義憤填膺地說道。

    顧階見她這樣生氣,便又開始哄她。

    而衛氏這次卻是猜錯了,如果說肖王妃一開始是存著這樣的心思,可如今她確實是生命危在旦夕。

    徐炎匆匆進了院子,就被明寶領到了書房。宋寒川正在練字,知道他進來了,卻還是沒抬頭,只問道:「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如今外頭的傳言只是在說,你是瞧不慣他欺負孤兒寡母才出手的,並沒有涉及到顧姑娘,」徐炎說道。

    宋寒川點頭。

    待他一篇字寫好後,便是將毛筆放下,看著對面的徐炎又問:「季銘找到了嗎?」

    「我們已經在聯繫了季神醫,想必這兩日就有下落,」徐炎有些凝重地說道。

    「我不想再聽到想必、儘量這些詞,三日,我只給你們三日時間,把季銘給我帶回來。」

    此時宋寒川扭頭看了一眼窗外,今日又是個月朗星稀的夜晚。

    ?

    ☆、第九十章牛郎織女

    ?淳王府乃是御賜的宅子,當今聖上只有三個兒子成年了,所以這賜宅子的時候,也沒小氣,手一揮,一整片房子就全都是淳王府的。

    如今淳王府光是下人便有數千人,再加上守護王府的侍衛,可如今這王府之中,卻透著一股怎麼都揮散不去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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