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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哥哥,咱們去哪兒玩啊?」顧應啟問道。

    顧應衍本就對京城比較熟悉,今日又是專程帶他們出來玩的,自然是直奔地方了。顧應衍特地選了今日,就是為了帶他們去逛相國寺廟會。相國寺在京城有皇家寺廟之稱,每個月有兩次廟會,每次到了廟會都是極熱鬧的。

    等馬車到了附近,就聽見旁邊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小孩對這樣的聲音最沒有抵抗力了。顧應啟手指偷偷掀了帘子的一角,朝外頭看得津津有味。

    好在沒多久馬車就停下了,在下車之前,阿璇正要帶帷帽,卻見顧應衍拿出一個蝴蝶面具,笑道:「帷帽反倒不安全,若是想要不被人瞧見臉,倒不如帶面具。」

    帷帽的輕紗太長了,每回都要拖到腳邊,是以阿璇歡喜地接過蝴蝶面具。

    等一行人下車後,顧應啟瞧著旁邊玲琅滿目的攤子,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用的了。周圍的小廝生怕小少爺亂跑,又早得了大少爺的吩咐,務必要看好小少爺,所以是一步都不敢離開。

    阿璇也聽說過古代拐人的事情,現代尚且有那麼多孩子被拐賣呢,這樣資訊不通的古代,要真的出事,可是不得了。所以她也讓親自抓著顧應承,而更難纏的顧應啟則交給顧應衍看管。

    好在他們過來不是為了拜佛,而是為了逛廟會,所以幾乎是在每一個攤位上都停下了。

    古代沒有這樣那樣的添加劑,所以阿璇也不拘束他們兩個,但凡瞧上眼的都可以買了吃。

    走了沒一會,就瞧見相國寺了,只是門口卻有一顆樹冠極其繁茂的大樹,瞧著那粗壯的樹幹,阿璇目測了下,覺得最起碼得要五個成年男子合抱才能抱住吧。

    「姐姐,樹上掛的那些是什麼?」顧應承瞧著掛得滿枝滿椏的紅帶子,便是好奇地問道。

    阿璇也是頭一回來相國寺,不過瞧那樣子,應該就是為了祈福的吧。

    好在旁邊的顧應衍適時地說道:「這是人們為了心想事成,所以扔在上面的。」

    「扔個紅帶子在上面就能心想事成嗎?那好,我也要扔,」顧應承歡快地說道。

    阿璇見他興致不錯,便帶著他過去。等進去之後,才知道這紅帶子是要親自買的,若是要寫字的話,要在功德箱裡頭捐錢,才能寫呢。

    顧應衍帶著阿啟進去買紅帶子,阿璇領著顧應承在樹下看,兩邊的小廝卻是拼命護著不讓人靠近。

    可顧應承非要往前,想要看看樹上紅帶子都寫了些什麼。阿璇見他興致挺高,便領著她去看。

    顧應承看完了這邊,還想看大樹後面,阿璇無法,只得讓小廝帶著他過去,自個留在原地。

    就在她盯著樹後看時,卻沒瞧見旁邊已是站了一個人。待她轉身時,就看見宋寒川認真地側臉,他眼睛盯著大樹上方,似乎陷入了沉思。

    阿璇不知他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臉色的驚訝便是沒掩不住。

    此時宋寒川不緊不慢地轉頭,笑道:「這還是我頭一回做這樣幼稚的事情。」

    說著他就一揚手中的帶子,阿璇立即壓低聲音驚訝問道:「你,你要做什麼?」

    「只想求佛祖圓了我的心愿罷了。」

    誰知他又將帶子遞到她跟前,笑問:「你要看看嗎?」

    阿璇一低頭就瞧見,紅綢上只有一行字,一心人,不相離。

    「聽說相國寺的這棵樹很靈驗,我從來沒求過別的,如今只此一求,只願佛祖能成全。」

    ?

    ☆、第八十八章拳頭無眼

    ?相國寺周圍香火繚繞,人聲鼎沸,說不清的鄉音俚語在周圍叫喊著,可阿璇似乎只能聽到宋寒川低沉溫雅的聲音。

    他往前走了兩步,因為大樹的樹冠太過繁茂,再加上樹上太多的紅綢壓著,整個樹冠都異常低。所以他靠近時,垂下的樹葉都低地能觸碰到他的束髮的玉冠。

    他將手中的紅綢往上一拋,紅綢便是掛在枝椏上。等宋寒川後退回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著祈福樹,他忍不住笑了,搖頭無奈道:「真想不到我會做這樣的事情。」

    阿璇也沒想到,她轉頭看他:「誰教你的?」

    宋寒川愣了下,微微撇過頭,就是看著另一邊,卻還是回答了她的話:「顧十三和我說,這棵樹挺靈驗的。」

    其實相國寺主持大師慧能,經常入宮為後宮諸位娘娘講法,而定妃就是其中之一。宋寒川幼年便是身受定妃照顧的,所以和慧能大師很是熟悉。至於這可祈福樹,還記得他第一次來相國寺時,看著周圍的百姓虔誠地扔上紅綢的模樣,還嗤笑不已。

    只覺得這些百姓竟是將心愿寄托在一棵樹上,著實是可笑。

    當時慧能大師便是但笑不語,年少的宋寒川還不是太懂收斂起自己的高傲的姿態,下巴微微抬起,便是問道,大師可是覺得我說的不對?

    慧能大師溫和笑道,不過是為求心安而已。

    當時宋寒川並不能理解,何謂心安。

    可如今當他自己親手將紅綢扔出時,才明白慧能大師當初所說之事。他轉頭看著阿璇,她的臉被擋在面具之後,他輕聲說道:「我也覺得他挺靈驗的。」

    「哪裡靈驗了,」阿璇紅著耳朵斥道,誰是他的一心人啊。

    宋寒川雙手背在身後,瞥了她一眼,輕笑:「那你臉紅什麼?」

    「誰臉紅了,」阿璇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面具,還好好地帶在臉上呢,他怎麼就看出來自己臉紅了啊。

    宋寒川見她當真去摸自己的面具,越發起了興致,老神在在地說道:「別摸了,耳朵根都紅了。」

    阿璇也不知何時染上了容易臉紅的毛病,如今被他這麼一說,只覺得臉上熱的更厲害,直想掀面具透透氣。

    還好此時顧應承看完跑了回來,扯著她的袖子,就是激動說道:「姐姐,這個樹真的好大好大,」說著他還張開手臂比劃了幾下。

    顯然顧應承對這棵樹的興趣可是大多了,以至於旁邊的宋寒川他都沒注意。此時顧應衍他們也從遠處過來了,不過和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兩個人。

    顧嵐一眼就瞧見了帶著面具的阿璇,上來便是笑著說道:「璇妹妹,你果然也在啊。」

    宋寒川在聽到這一聲親切地璇妹妹之後,低頭看著她,眼睛中帶著意味深長的味道,可見顧嵐這一聲親熱的叫法,真是為他也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阿璇也驚喜地問道:「嵐姐姐,你們怎麼也在啊?」

    「今天是相國寺的廟會,熱鬧地很,這丫頭一個勁地求我帶她出來玩,」顧十三搶先說道。

    顧嵐鄙夷地看了一眼,拉著阿璇就說:「別提我十三哥說話,我原本不想來的,是他自己非想來玩,如今又拉著我做筏子。」

    「我信嵐姐姐的,」阿璇立即說道。

    顧十三當即哼了一聲,便是陰陽怪氣道:「你們才認識幾天,就好成這般,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想當初……」

    他正要說話,卻聽到旁邊一聲輕咳。

    其實顧十三是想說,咱們兩多熟悉啊,你跟顧嵐才見過一面,就和她這個丫頭一頭,當真是傷透了他的心啊。

    阿璇抬頭看了眼相國寺,卻是突然想起在信陽時,其實也就是去年端午節的時候,顧十三居然穿著一身女裝幫她去折騰何祁。如今想想,他還真是願賭服輸,豁得了臉面。

    畢竟人家也是侯爺的兒子,妥妥的高富帥,阿璇心裡登時有種對不起顧十三的感覺。

    「對了,阿璇,你要許什麼心愿啊,」顧嵐特地把她往旁邊拉了拉,顯然是一種,咱們不要和這些臭男人為伍的意思。

    顧十三哼了一聲,又小心看了眼宋寒川的表情,生怕顧嵐表現的太熱情,讓三爺不高興。不過隨後他又笑了,畢竟顧嵐也是個姑娘,三爺總不至於吃她的醋吧。

    可顧嵐把阿璇拉到一旁說悄悄話時,宋寒川的心情還真不是十分的愉悅。顯然他如今想見阿璇一面,可是不容易,這好不容易見著了,還沒說幾句話呢,人就被拉走了。

    阿璇仰頭看了眼面前的大樹,有些奇怪道:「自然是父母身體健康,希望大哥哥明年能高中,還有也希望承哥兒和啟哥兒茁壯成長。」

    「你自個呢,」顧嵐哪裡想知道這些啊,她就是想知道阿璇的心愿。

    阿璇愣了一下,剛好一條紅綢在她眼前晃過,希望我和大春子明年能生個兒子,顯然是請了寺中識字的師傅代寫的心愿。

    她輕笑了一下,姑娘家的心愿,她說道:「希望我明年變得更漂亮吧。」

    顧嵐一副活見鬼的表情,驚道:「你都跟個天仙兒似得了,你還要變漂亮,你可給我們這些姿色平庸的姑娘一條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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