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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崔沅登時就嘟著嘴,不高興地說道:「哥哥,你怎麼不回我話啊。」

    「現在你高興了吧,」崔謹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

    崔沅不解地問:「我高興什麼了啊?」

    「現在我退婚了,總算是如了你的意了。我這麼疼你,」崔謹臉上似絕望又似怨怪,可是看著她的表情,卻突然泄氣道:「你稱心如意就好,反正她也不在意我。」

    崔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

    ☆、第六十八章再無瓜葛

    ?崔文龍正打算選個日子,正式把這婚事退了的,可誰知顧家就開始分家了。因為顧階在京城,所以二房只有顧應衍在全權處置,所以雙方的事情也暫時耽擱下來。

    崔謹這幾天情緒不佳,連身邊的同窗都瞧出來了。這些十四五個左右的少年郎,最是膽大妄為的時候,見他不高興,便是想著法子地給他慶祝慶祝。

    誰知這一去,竟是就跑到酒樓去了。而其中有個紈絝子弟叫薛灝的,居然還叫了兩個歌女過來,據說是青樓楚館的清倌人。因為楚灝的面子大,這才能帶了她們出來的。

    這些少年平日裡頭多是一心只讀聖賢書,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因此單單這兩個歌女在對面唱歌的時候,就有人酒杯端灑了,被旁邊的人罵了一聲沒出息。

    崔謹在一旁猛地將一杯清酒都喝盡了,旁邊的人見他這樣慡快,便是叫了聲好,接著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而此時前頭抱著琵琶的歌女正在邊彈邊唱著歌,似乎是一首江南小調,溫柔婉轉。

    崔謹突然想起在廣寧寺那天,她那樣警惕又冷冷地看著自己,連說出的話都是那樣的冷冰冰,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被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他又喝了一杯酒,因喝的太急了,似乎一下嗆住了,咳嗽了好幾聲。此時旁邊的人見他情緒不對,又趕緊勸他少喝些。

    而薛灝則是對正在彈古箏的女子招了招手,笑道:「光是彈曲子有什麼意思,你過來。」

    雖然這兩姑娘都是清倌人,不過到底是青樓出身,即便是彈曲時,也會陪著客人喝兩杯。如今這些客人又是普通少年郎,她自然是嬌笑一聲,便是從琴後緩緩地站了起來。待她坐下後,就見薛灝指著穿著明藍錦袍的崔謹,道:「今個你就負責陪好這位少爺就好。」

    待這歌女坐下時,崔謹就是眉頭一皺,他聞到一股劣質的香粉問道,太過甜膩太過刺鼻,是以他立即低聲道:「坐的離我遠些。」

    那歌女露出委屈的神色,看得旁邊幾個少年又是一笑,忙勸著,結果崔謹就在這時候又喝了好幾杯。

    等他上了馬車的時候,一直到家,整個人身上都是濃烈的酒味,以及夾雜著劣質香味。他身邊的小廝,都快被嚇死了,生怕被太太或是老爺瞧見了。

    這會一進門,就趕緊扶著少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誰知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正好碰到來找到他的崔沅,原來是崔沅想在重陽節的時候登山,便過來找崔謹,想讓他幫著勸勸她娘。

    誰知一打照面,就聞見崔謹身上沖天的酒味,她當即便帕子掩住口鼻,便是嫌棄道:「哥哥,你在哪裡喝酒的?爹爹若是知道你出去喝花酒該是要揍你了。」

    「你讓開,」崔謹本就頭疼地很,便是不耐煩地說道。

    崔沅見哥哥這些天對自己不是愛搭不理,就是陰陽怪氣的,當即就說道:「哥哥,你到底是怎麼了?」

    還沒等她說完呢,崔謹就推開她往前走。可越是這樣,崔沅就越是追得緊,還不停地說道:「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才讓你們退婚的,我早就跟你說過,是那個顧令璇踢了我。我腿上的傷,娘親也是看見的。」

    旁邊的丫鬟小廝都不敢抬頭,只能聽著大小姐在這口無遮攔地說著。

    而此時崔謹,卻是突然推開身邊的小廝,整個人在原地搖晃了下,卻還是轉頭瞧著面前的崔沅,便是冷笑一聲,問道:「所以什麼都是別人的錯,你一點錯都沒有。」

    崔沅沒瞧出他的不對勁,為自己辯解道:「我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上次我真沒對她動手,是她自己撕了自己的袖子,我腿上還被她踢地青紫了好些天呢。」

    「所以,闖進她的院子也不是你的錯,伸手拉下別人的面紗也不是你的錯咯,」崔謹嘲諷地說道。

    這會崔沅是真聽出來了他的意思,當即就是淚眼朦朧,只覺得哥哥如今怎麼待自己這麼不好,不過就是個女子而已。

    她憋著氣說道:「就算我真的做了又怎麼樣,你們沒緣分就是沒緣分。哥哥你這樣的人,什麼樣的女子娶不到,為什麼非要選她。」

    「關你什麼事,」崔謹借著酒勁,忍不住怒道,「關你什麼事。」

    崔沅被他連著的兩個關你什麼事,給嚇得有些懵了。她又是往後退了一步,可是不知後頭怎麼了,她就是腳崴了一下,最後整個人往旁邊歪倒了過去。

    當崔謹看見崔沅右半邊臉都是血的抬起來時,旁邊的丫鬟已是尖銳地喊了一聲,便是撲過去,「姑娘,你怎麼樣,來人啊,來人啊。」

    崔沅只覺得右眼前熱熱的,隨後就覺得眼前紅通通的,她伸手抹了下,就瞧見白皙的手掌心中全是血跡,「我,我……」

    ******

    顧府在忙著分家,不僅家得分,就算是奴才也得分。阿璇房中的碧鳶和碧竹,自然是要跟著她走的,可是外頭灑掃的丫鬟婆子,可就有些前途未卜的感覺了。

    之前琥珀之所以輕易地背叛了自己,還不就是因為對大太太是管家太太,覺得她手中權勢唬人。就衝著這點,阿璇對院子裡頭的人,就有些膈應。

    更別提那些粗使婆子了,手腳雖然利索,但是不少嘴巴太碎了,不管姑娘什麼好的壞的,都往外頭說。

    不過等到這會分家的時候,不管是丫鬟還是婆子,倒是都突然擦亮眼睛一般,覺得跟著二房才有肉吃呢。畢竟大房如今大老爺不當官,那聲勢早就被二老爺比下去了。以前還是一家子的時候瞧不出來,可這會真要分家了,底下丫鬟婆子的心思簡直是一個塞一個的。

    珊瑚見碧鳶進來,便是趕緊放下手上的活計,過去就把桌子上的茶盞端上,「碧鳶姐姐,這茶水我倒著涼了一會,這會正是溫著的,你喝口潤潤喉。」

    這裡是丫鬟們帶著的耳房,裡頭放著吊爐,燒著熱水。要是姑娘那邊要熱水的,就是從這邊提過去的。

    碧鳶喝了一口就問道:「這是泉水?」

    府里的主子喝水都是從西山上運回來的泉水,而下人就是喝井水,所以這泉水和井水可是一喝就能喝出味道來的。

    「這不是姑娘先前喝剩了點,新的泉水又送了過來,我就想著用這泉水給兩位姐姐煮點茶水,」珊瑚不敢瞞著她,老實說道。

    碧鳶點頭,又道:「雖說這事是姑娘准了的,不過日後還是不要越矩。」

    碧鳶雖然看著和氣,可是規矩比碧竹還要板正呢,院子裡的小丫鬟犯了錯,她不會像碧竹那樣去罵,但是會矯正她,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連阿璇都誇過,說她適合去教孩子。

    珊瑚忙是點頭,又忍不住問道:「碧鳶姐姐,咱們這回分家,姑娘有沒有說帶哪些人啊?」

    在她們這個小院裡頭,眾人已是默認了碧鳶和碧竹肯定會都跟著走的,估計連帶著碧鳶一家子和碧竹一家子都會跟著離開的。可這餘下帶誰離開,那就沒個定數了。

    珊瑚不是第一個找上碧鳶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不過最後碧鳶都沒個準話。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碧鳶正在給阿璇擦頭髮,而碧竹則是將抿嘴笑著進來。待她一進來後,阿璇見她笑得這般開心,便問道:「有什麼喜事?」

    「今個大太太跟前的陸媽媽過來找我,」碧竹臉上露出些許得意的表情。

    阿璇想了想陸媽媽,這才有點印象,先前趙媽媽在的時候,她一直是跟著趙媽媽的。她有些奇怪地問:「她找你做什麼?」

    「那自然是想跟著我們二房走了,」碧竹笑著說道。

    阿璇愣了一下,連身後給她擦頭髮的碧鳶都有些呆住,兩人偏頭看她,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顯然是沒想到連大太太跟前的人都來投誠了。

    「趙媽媽一家子被發賣了出去,府裡頭誰沒瞧見。想當初趙媽媽在大太太跟前是何等威風,可就是這樣都沒落個好下場,如今誰敢在大太太跟前敬忠啊,」碧竹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會她湊到阿璇跟前,就是笑著說:「姑娘,您是不知道,那個陸媽媽今個瞧見我多客氣,還非給我這個呢。」

    說著,她就將袖口一拉,露出半個小指頭寬的銀鐲子,上頭還鑲嵌綠松石,瞧著做工也不錯的模樣。她從手腕上擼了下來,便是放在旁邊的小炕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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