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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兩人應了聲,碧鳶便拉著碧竹出去端盤子,只聽她走開後,便壓低聲音問碧竹道:「你娘的病真的好了?」

    「二丫在家裡頭照料著呢,好地差不多了,」碧竹低聲說道,不過這會卻是垂著頭滿腹心事的模樣。

    碧鳶見她不對勁,讓旁邊的琥珀端了東西,兩人便站在廊下,她焦急問道:「若有什麼事兒,你可得一定和我說,別自個憋在心裡頭,要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碧竹點了點頭,猶猶豫豫地還是將陳有貴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麼,你瞧見陳有貴在外頭放利子錢,」碧竹忍不住有些害怕,陳有貴是深得大太太的信任,如今自己撞破了她的好事,他不會想要對付自己吧。

    碧竹這會是一面擔心還有那四十八兩的事情,一面又擔心陳有貴會不會對付自己。

    「碧鳶姐姐,你說他會不會對付我,他那麼得大太太信任,要是把我趕出府去,可怎麼辦,」碧竹這會也忍不住害怕。

    碧鳶立即安慰她,說道:「怕什麼,他要是敢做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到時候咱們就把他在外頭放利子錢的事情告訴太太和姑娘,我就不信,他還真動了你不成。」

    兩人說過之後,一進門就瞧見琥珀正端了東西出來,碧鳶立即奇怪地問道:「我不是讓你把這冰碗子端進去的,怎麼還沒姑娘端過去?」

    琥珀立即有些窘迫地說道,「我忘了拿勺子了。」

    碧鳶低頭一瞧,果然是沒勺子,當即便笑著說道:「想什麼呢,來,盤子給我,你去拿了勺子過來。」

    琥珀低頭就往外頭走,而碧鳶則是端著盤子和碧竹一塊進去。待走到拐角時,她才神色複雜從袖子中拿出一柄湯勺,方才她躲在門後偷偷聽她們說話,因碧鳶突然進來,這才慌張找了個藉口。

    晚膳的時候,姑娘去了二太太院子裡頭用膳,琥珀便找了個藉口出去。在花園最東頭的小院子裡頭,剛等了一會就聽見外頭有動靜,她朝外面張望了一眼,就瞧見大太太身邊的趙媽媽過來了。

    「怎麼樣?」趙媽媽一瞧見她就問道。

    琥珀想了想,就立即說道:「媽媽,碧竹姐姐說瞧見陳有貴家的放利子錢,還說這事肯定和大太太有關呢。這會正和碧鳶姐姐商量著,要告訴五姑娘和二太太了。」

    原本趙媽媽還有些僥倖,如今一聽她這話,卻是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好,這事你做的好,」趙媽媽好不容易按住心頭的緊張,趕緊從手腕上頭抹了一個金鐲子給她,塞到她手中還止不住誇讚道:「好了,這鐲子你先拿著,待日後必是少不了你的好處。」

    琥珀立即推脫道:「媽媽實在是太客氣了,奴婢哪能要了您的東西,只盼著媽媽以後千萬別忘了奴婢就是。」

    「好了,這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過是只鐲子而已,」趙媽媽這會心煩意亂,也沒注意就又塞到她手上。

    琥珀借著月光瞧了一眼這鐲子,這會卻是再捨不得推出去了。

    不過她收了鐲子,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不知碧竹姐姐的事情,媽媽打算如何處置?」

    趙媽媽原以為碧竹自己都是一身騷,必是不會再出去亂嚷嚷的,只是沒想到她竟是這般不知死活,當即也不知如何。

    「這事不是你該問的,」不過她還是淡淡地瞥了琥珀一眼,顯然是不喜歡她這般多嘴饒舌的。

    「那媽媽先前允諾的事情,還望媽媽不要忘了,」琥珀低頭抿嘴笑了一聲。

    趙媽媽心裡頭雖不耐,卻還是安慰她:「你只管放心好了,只要把碧竹那小丫頭片子趕出去,五姑娘大丫鬟的位置必定就是你的。」

    待琥珀走後,趙媽媽看著她便是心思複雜,不過才多大點丫頭,心事竟是這般惡毒和複雜,可比她以前要聰明多了。只是這聰明人,一般命都活不長。

    阿璇從衛氏的院子裡頭回來後,便讓去準備熱水去洗澡。碧竹外去指揮婆子抬熱水過來,而碧鳶則是去箱籠裡頭拿乾淨中衣。

    正巧阿璇覺得有些口渴,便叫了一聲,外頭的琥珀進來了。阿璇指著對面桌子上的茶盞,便道:「給我倒杯茶來。」

    琥珀點頭稱是,便過去倒了茶,用茶托端了過來。阿璇伸手去接茶盞時候,就見她袖口下面露出的金色,待定睛一瞧,竟是個累絲金鐲子。鐲子瞧著倒是不寬,只是這工藝卻是極難得的。

    阿璇也是因為自個梳妝匣裡頭,有個累絲金冠這才認得的。

    她只接過茶盞,便抿嘴喝了一口。此時碧竹從外頭出來,瞧見琥珀在房裡頭,又朝阿璇看了眼說道:「姑娘,熱水準備好了,可是這會就去洗。」

    「不急,我先喝口茶,倒是有些渴了,」阿璇淡淡一笑,眼眸垂下時候,又是朝琥珀的袖子處瞧了一眼。

    因著丫鬟做的是伺候人的事情,所以穿地多是窄袖衣裳,這會她手腕處還是露出點金邊,看出來她是想將金鐲子藏在袖口裡頭,只是沒藏住而已。

    「好了,咱們去洗澡吧。」

    這會碧鳶也拿了中衣過來,她陪著阿璇去洗澡。而留下碧竹在房內鋪床,而阿璇走後,琥珀還直愣愣地站著,惹得碧竹有些奇怪地說道:「傻站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忙自個的事。」

    琥珀一低頭,這才退了出去。

    阿璇素來不喜旁人伺候自己洗澡,所以這會洗浴時,她坐在大水盆裡頭,而碧鳶則是站在屏風外頭候著。

    此時周圍點著通臂粗的蠟燭,阿璇將自己的腿抬起來,搭在水桶上頭,水滴從嫩滑的肌膚上一點一點地滑落。如今便是她自個瞧著,都是滿意之際。幸虧季銘臨走前,她可是厚著臉皮請他開了美顏養膚的方子。

    不愧是神醫季家,果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她又特洗了一回頭,如今她雖年紀還小,可是頭髮卻已是及腰了。烏黑順滑的頭髮,放個梳子在上頭,直接能從上頭滑下去,可見平日裡保養地也好。

    碧鳶進來在她頭上抹了養發的東西,這東西要留在頭髮上一刻鐘呢。阿璇便到屏風外面坐了坐,碧鳶便給她倒了杯茶。

    阿璇接過茶水時候,就瞧見她手上帶著的銀鐲子,鐲子倒是挺寬不過做工卻是極簡單。她登時便笑著說道,「碧鳶,你們一個月月銀是幾吊?」

    「一吊錢,姑娘怎麼突然問這個,」碧鳶好奇地說道。

    阿璇淡淡一笑,不過她對如今的物價不是很了解,只又問道,「那想琥珀、珊瑚她們那樣的小丫鬟呢?」

    「她們是半吊錢,」碧鳶如實回道。

    阿璇知道如今這一吊錢就是一兩銀子,而十兩銀子換一兩金子,也就是說一兩銀子換一錢金子。她方才瞧了琥珀手上帶著的那個鐲子最起碼有三錢重,也就是說得三兩銀子才能買。況且那累絲工藝可精貴地很,所以光是這製作費估計都得比這金子本身貴。

    所以說像琥珀這樣的小丫鬟,得花了一年的月銀才能買這麼一個鐲子。

    呵呵,當真是有意思。

    「你們拿了月銀是自己留著,還是給家裡頭,」阿璇好奇地問。

    碧鳶也沒多想,還以為姑娘是因為碧竹的事情,這才想問的呢,於是便恭敬說道:「奴婢家裡頭是讓奴婢自個收著的。」

    「那琥珀呢,她家是個什麼情況,」阿璇又問道。

    碧鳶愣了一下,這才又說:「琥珀其實也是個命苦的,娘親早早就沒了,爹又娶了個後娘的,對她並不好。她每個月的月銀都是要貼補給家裡頭的。」

    「真是可憐,」阿璇真誠地說道。

    所以,這鐲子就更不可能是她家裡頭給的。

    而此時趙媽媽伺候著大太太卸妝時,身邊的丫鬟都被支了出去。大太太瞧著銅鏡裡頭的人,竟是又老了幾分。

    「怎麼樣了?」她這心裡雖焦急,可是這會光著急也沒用了。

    趙媽媽壓低聲音道:「碧竹那臭丫頭正商量著怎麼向二太太和五姑娘邀寵呢,只怕這事是瞞不住的。」

    大太太當即將手上的梳子慣在地上,上火道:「這可怎麼好,這三千兩的缺口我如今是萬萬補不上的。」

    趙媽媽心一橫,便是壓低聲音說道:「太太,您還記得六姑娘上回說的話?」

    楊氏眉心一皺,卻是沒想起來。於是趙媽媽立即就說道:「就是上回六姑娘說五姑娘自打落水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

    這會楊氏倒是記起來了,不過原先她只當是小姑娘的胡言亂語,並未放在心上。

    「要是五姑娘是被髒東西上了身,您說她說的話,還有人信嗎?」

    ?

    ☆、第四十四章大哥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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