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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自家姐妹,說什麼打擾的話,你能來我自然是高興極了的,」顧蕙這會可絲毫不見平日裡頭嬌蠻的模樣,一副好姐姐的樣子,拉著阿璇的手便是不松,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不過還沒等她感動結束呢,就見顧蕙隨意地看了看周圍,有些遺憾地說道:「也不知你要回來,這位置是一早便排好的,要不我現在讓丫鬟再拿一張桌子過來,你便坐在我和崔姑娘旁邊?」
「算了,這裡倒是還有個位置,不如我就和這位姑娘做,」阿璇看了一眼這末尾的桌子,只見一個圓臉姑娘孤零零地坐在這裡。
顧蕙立即故作驚訝道:「那怎麼能行,你怎麼能坐在這呢?」
「不過是個位置罷了,況且我覺得這位置也好地很,靠近窗子,一轉頭正好能瞧見外頭的荷花,景致也好,」阿璇默默地給顧蕙下套。
因為這會坐在這個位置周圍的幾個姑娘,臉色已是不好了。雖說這排位確實有好有壞之分,但顧蕙這般大剌剌地說出來,還真是打臉。
畢竟她說阿璇坐不得這個位置,那她的意思就是,如今坐在這裡的幾個姑娘,活該坐在這樣的角落了?
此時顧蕙還不知道自己的態度,已露出這樣的意思,讓這角落裡的姑娘有些不滿呢。她還又挽留了幾句,本想表現出知心姐姐的形象,只不過她越是挽留,這角落位置的幾個姑娘,臉色都越發難看。
還是顧菀終於忍不住,笑著出聲道:「三姐,既然五姐想要坐在那裡,你便讓她坐吧。今個這布置都是你精心準備的,坐哪兒不都是一樣的。」
隨後她又對阿璇撒嬌道:「五姐姐,我看三姐是一瞧你回來了,便想拉著你說話,這才非要讓你坐在這邊來的。」
這會顧菀已走過來,她吩咐小丫鬟又拿了套瓷器過來,待看著阿璇坐下後,這才又拉著顧蕙回去了。
待顧蕙回了座位上坐好之後,崔沅卻是有些鄙夷地笑了下。顯然她也察覺到顧蕙方才的疏漏,只是她見顧蕙還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可見是個十足的蠢貨。
而她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顧菀,見她雖年紀小,可做事倒是穩重,倒是不失是個可以結交之人。
此時阿璇旁邊的圓臉姑娘,轉頭瞄了她一眼,又迅速地轉了頭。待過了會,又偷偷地別過臉瞄了她一眼。
阿璇只當沒瞧見她的小動作,只看著桌上的東西。說實話,桌上不管是果盤擺設,還是準備地吃食都色香兼具,尤其是用冰塊雕成的蓮花瓣,栩栩如生,霎時好看。更何況,這樣的冰雕蓮花,每個桌上都擺了一個。
旁邊圓臉姑娘似乎也瞧見她在看這個冰雕蓮花,小心翼翼地開腔搭訕道:「這個冰雕蓮花做的可真好,我還是頭一回見著呢。」
不過說完之後,她迅速低下頭,似乎不敢抬頭看她。
阿璇認真地看了眼前的冰雕蓮花,也是點頭贊道:「我也是頭一回見著,雕工確實不錯,可惜就是小了些。」
「你是顧家的姑娘,也是頭一回看嗎?」圓臉姑娘似乎對於阿璇的友善有些詫異,不過驚喜之餘,又是追問。
阿璇點頭,她以為這冰雕是北方特有的呢,誰承想這南方居然也有,而且手藝居然還不錯。
「你們家可真漂亮,」圓臉姑娘壓低聲音說了句,又盯著桌上的冰雕,有些羨慕地說道:「而且用得東西也新奇。」
「你叫什麼名字,」阿璇見她衣裳雖是新的,可樣式和料子都是極普通的,這渾身上下最貴重的首飾只怕就是頭上插著的赤金鑲珠花簪子,那珠子瞧著也不過是顆普通的珍珠而已。瞧她這穿著打扮,想來只是普通官家姑娘而已,也不知怎麼會被請來的。
阿璇似乎怕傷害她,又委婉解釋道:「我平日不常出門交際,所以在座的姑娘基本都沒見過。」
圓臉姑娘似乎跟她找到共同話題般,立即壓低聲音,頗有些為她抱不平地道:「難怪呢,你要是常出門的話,外頭就不會有那樣的風言風語了。」
阿璇立即便猜到她指地應該是說她是無鹽女的傳言,不過她還是裝作驚訝地樣子,問道:「外面居然有我的傳言?」
「可不就是,難怪說這流言不可信,居然說你是無顏女呢,」圓臉姑娘是個沒心機的,這會見阿璇雖人美體嬌,可性子卻一點不嬌氣,便登時和她說起了掏心窩子的話。
阿璇露出不敢相信地表情,「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我竟是從來不知道呢。」
「想來是你的丫鬟不願你聽到這些話吧,五姑娘你這樣好看,居然有人這般誣陷你。若不是我今個親眼瞧見了,險些也要信了外面的那些話,真是罪過罪過,」圓臉姑娘和阿璇說了半天的話,家門都沒自曝呢,就和阿璇頗有點掏心掏肺地了。
「哦,對了,我叫蘇畫,我爹爹是通判蘇大人,」圓臉姑娘這會想起自曝家門了。
阿璇一聽她的名字,便覺得有意思,書畫、蘇畫,她爹為她取這名字,倒是怪有趣的。
蘇畫見她的表情,便知她大概也是同其他人一樣,一聽她的名字,便聯想起了那個書畫來,於是她鄭重說道:「蘇畫,姑蘇的蘇,琴棋書畫的那個畫。」
「這名字倒是琅琅上口呢,我叫顧令璇,」阿璇也低聲同她說了名字,這會席上已是熱鬧了起來,眾人嫌這般光是吃東西賞風景沒有趣味,便提議聯詩。
那邊說的正熱鬧,而阿璇和蘇畫這邊也聊得極是投機。
蘇畫一臉崇拜地看著阿璇嘆道,「你怎麼知道北方人會做冰雕,居然還有房子一樣的冰雕。我以為雕這蓮花已是極難地呢。你可是親眼瞧見過?」阿璇描繪地冰雕,實在是超過她的想像,這會難免會這般奇怪。
要說冰雕,阿璇還真的瞧過,也是託了她花心的堂哥之福。他有個女朋友,冬天的時候極是矯情地要去長白山滑雪,還要去哈爾濱看冰雕,於是堂哥便領著她一塊去,臨走的時候還捎帶上了阿璇。
於是阿璇便第一次見到那樣壯觀的冰雕,如城堡一般,還有各色小的冰雕,都是極精緻的,配上閃爍的霓虹燈,實在是別致。
所以眼前這冰雕蓮花,她只覺得勝在精巧,要說別致,還真是比不上她從前見過的。
「五妹妹,你們聊什麼呢,竟是這樣開心,」顧蕙坐在離她極遠的地方,瞧見她坐在個角落都能和旁人聊得這般投機,登時心裡升出一團無名火,便有些挑釁地問道。
阿璇沒想到顧蕙隔著那麼遠,還關心自己這裡呢,於是便坦坦然道:「在和蘇姑娘聊外頭關於我的傳聞呢。」
大概蘇畫也沒想到她會這般說,登時有些慌張,而其他的姑娘則是一下子全都朝著她看,只覺得這個顧家五姑娘未免也出挑,居然敢當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外面關於你的傳聞?」顧蕙見她提起這番,便故作驚訝道:「什麼傳聞,我怎麼不知道,這外頭風言風語也值得當真的?」
「外面的風言風語確實是不值得當真,不過都說無風不起浪,若是沒外面傳這些話,我倒是不相信外人就能平白說起,」阿璇淡淡說道。
眾多姑娘都不是蠢笨之人,被她這麼一提醒自然也回過神,確實也是,她們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若不是有人在外面有意破壞她的名聲,外頭又怎麼會傳出關於她這樣的傳聞呢。
「五妹,你這是什麼意思?」顧蕙只覺得阿璇處處衝著自己來,登時便不悅地問。
阿璇微微揚起唇,很是無辜地說道:「三姐這麼著急作什麼,我不過推測一番罷了。畢竟如今被人傳的風言風語地人是我呢。」
這會好些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原先她們也覺得這個五姑娘定是個醜女,要不然怎麼從不參加她們姑娘的詩會,從不出門交際。可這會瞧見真人,哪會不知她們都是被騙了,可見人家本就性子貞靜不願出門而已,卻被有心之人利用生出這樣的風波。
再聽阿璇這麼一說,登時眾人又疑惑地看著顧蕙。不少姑娘都是出身大家族,親姐妹之間、堂姐妹之間、嫡出庶出姐妹之間,都多多少少有些齷蹉。若是出於嫉妒,散播謠言毀了五姑娘的名聲,這些姑娘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此時顧蕙一見不少姑娘,瞧著自己的眼神已是帶著不善,便登時火冒三丈,這個顧令璇便是生來同自己做對的是吧?自己好好辦的宴會,她不僅橫插一槓,如今還要給自己身上潑髒水。
顧蕙素來就是驕橫慣了的,平日在學堂裡頭,也對阿璇和顧筱很是不屑一顧,再加上有個顧菀處處讓著她,在這顧家姑娘裡頭,她便覺得自個是頭一份。
這會阿璇不讓著她了,她自然有些氣急敗壞。